我指著她破口大罵:“張雨柔,總有一天,上天會收拾你的!”
楊姨站在一旁,她胸膛上下劇烈起伏,那張因為長期干重活而勞累的臉鐵青得不行,她死死瞪著張雨柔,從牙縫中狠狠擠出幾個字:
“你、承、認、了?”
張雨柔癟了癟嘴,撩了撩頭發(fā),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不會是耳聾了吧?我剛剛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我不知道她是哪里來的勇氣,做錯了事情卻可以這么理智氣壯!
楊姨氣得七竅生煙,她大邁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張雨柔的手,硬生生拖著她走:
“走,你現(xiàn)在跟我去我兒子墳前磕頭認罪!你要跪下來磕頭認罪!”
張雨柔自然死活不肯跟楊姨走,她用力一把甩掉了楊姨的手,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楊姨,語氣傲然:
“我磕頭?他朝我磕頭才對,我?guī)退Y(jié)束了他的生命。讓他這輩子不用活得那么辛苦,他該感謝我才對!”
張雨柔讓人一聽了就憤怒的話一出,場面一瞬間僵得厲害,我和楊姨對峙著張雨柔,身后還有她的三個親戚。
按理來說張雨柔應(yīng)該是占下風的,可她憑著奇葩的三觀這會兒異常飛揚跋扈!
最后是楊姨先動手的,她直接抓起了張雨柔的衣領(lǐng),就拖著她走。她力氣大,張雨柔使勁兒力氣掙扎都掙扎不了,最后只能像條死狗一樣被楊姨拖走。
在拖到一顆樹旁時,張雨柔手腳并用,抬起高跟鞋直接踹到了楊姨的肚子上。楊姨痛得下意識的松手時,她掙脫了楊姨,嘴里罵咧咧道:
“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抓人是犯法的!我要是告你能讓你坐穿牢底!”
我冷嗤了一聲,她殺人不犯法,楊姨抓她就犯法了?
雖然我也恨不得張雨柔去楊姨兒子墳前磕頭道歉,可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我走到楊姨身旁,從地上扶起她,試圖勸說:
“我們不急這一時,再等等好嗎?”
楊姨眼神有些渙散,她看著我,幾秒搖了搖頭:“宋小姐,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可是這口氣憋在我心里太久太久,我實在忍不了了!我現(xiàn)在就只要這個賤女人去我兒子墳前磕頭!
她說完,陰森森看著張雨柔:“你走不走?”
“不走!睆堄耆嵋琅f一臉高高在上,仿佛楊姨就是低她好幾等的態(tài)度。
“好!睏钜虗瀽灥貞(yīng)了一聲,然后就轉(zhuǎn)身走了。
我怔怔地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心里一股極其不好的預(yù)感浮起。
她剛才那一聲‘好’應(yīng)得是在是太平靜,讓我心里非常不安。
幾分鐘后,楊姨又出現(xiàn)了,她一路小跑過來,臉上的怒火依舊十足。只是她的右手放在身后,我不知道她拿著什么。
離張雨柔還有幾步時,楊姨從背后拿出右手。我連忙看過去,這一眼看得我魂都要沒了。
是一把菜刀!
我想上去阻止,可這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楊姨漲紅著臉拿著菜刀就往張雨柔身上砍去,而張雨柔嚇得腿都軟了。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怕了。
我阻止不了,只能閉上眼睛不敢去看。我很清楚楊姨這一刀砍下去,案子會變得更麻煩了。
等我再睜開眼時,預(yù)想中的尖叫聲和血腥畫面都沒有看到。張雨柔喘著粗氣坐在離楊姨三米遠的地上,菜刀硬生生欠在石灰地上。
而楊姨咬著牙,不甘心地站在那里。
看來,在楊姨奮不顧身一刀砍下去時,出于人對危難的臨時反應(yīng),張雨柔瞬間蹦到了三米遠的地上。
看著這一刀沒砍中,我反而動了一口氣,我連忙跑到楊姨身邊,試圖拉回她的理智:
“楊姨你聽我說,你現(xiàn)在別沖動,真的不要沖動。你知道嗎?你這一刀要是砍下去,之前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你難道希望你兒子在地下,永遠都沒人幫他討回一個公道嗎?”
楊姨睜大眼睛,有些猶豫地看著我。
我見她理智有些回歸了,趕緊下了一道猛劑:
“你要是現(xiàn)在砍她,你要是沒把她砍死。以這女人那么壞的心思,她肯定不會放過你。難道你希望你走你兒子的后路,讓她繼續(xù)在世上逍遙自在,禍害更多人嗎?楊姨,你聽我說,再忍忍,我們一起再忍忍,好嗎?你相信我,當惡人,一定會有報應(yīng)的!”
我這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楊姨基本已經(jīng)理智回歸了,她握著刀子的是沒有剛才那么用力了。
為了以防萬一,我想讓她把菜刀給我。
就在我剛想說話時,三米遠的張雨柔已經(jīng)從地上爬起來了。她大概也是聽到了我剛剛在勸說楊姨,不怕死地繼續(xù)作著:
“喲,害怕了嗎?你來砍我啊,有種你就來砍我啊,怕到時候誰坐牢!
楊姨一聽,眼睛里的怒火逐漸又燃燒起來,我連忙把楊姨護在身后身后,咬牙切齒瞪著她:
“張雨柔,我真的很想看看,到底是誰能夠笑到最后?不過,我現(xiàn)在好心奉勸你一句,想活長點現(xiàn)在就不要這么囂張。否則楊姨要是生氣起來,真的一刀砍下去。你要是死了是小事,你要是活著,你以后你恬不知恥討好的那些男人,還會要你這個渾身是刀傷的女人嗎?你但凡現(xiàn)在有點腦子,就乖乖閉上你的臭嘴,管好它不要亂瞎嗶嗶!
張雨柔被我噎得說不出話,她漲紅著臉,最終只是努努嘴不再敢說什么。我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才拉著面色稍微有些緩和的楊姨走。
大概走了五分鐘,我才停了下來。
楊姨一臉愧疚地看著我:“宋小姐,抱歉我私自找張雨柔,給你添麻煩了!
我搖了搖頭,看著面前這個站著的女人。我很清楚她是我和張雨柔這段孽緣里最無辜的人,我對她也是有滿滿的愧疚之心。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張雨柔能夠只針對我一個人,而不要傷及無辜。
我握著楊姨的手,輕聲說道:
“楊姨,你以后還是叫我青柳吧,宋小姐叫得我聽不習慣的。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里有多難受。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只是楊姨你下次要記住,你要是哪天心情不好了,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很愿意當你的傾聽者。不過你不要再來找她了,我和顧黎生已經(jīng)在準備案子了,你就耐心等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