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警局里的人說接不了這個案子,說是不符合什么報案的條件。我和他們爭論的過程中,他們說了一大堆推脫的借口,最后算是聽出來了,他們是根本就不想接這個案件。
我想著十有**應該是張雨柔在背后動的小動作,這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最后,我爭論無果后,我也知道再繼續也沒有什么用,于是我拉著中年婦人走了出來。
在后來的交談中,我知道她姓楊,全名楊梅花,一個很純樸干凈的名字,暫且稱她為楊姨吧。
楊姨被我拉了出來,她怔怔地看著我,那張有些黝黑的面孔泛起幾抹絕望之色,看著我干干道:
“我聽出來了,是他們不想接我的案子,是嗎?”
她的神情帶著明顯的絕望,看得我的心都揪了起來。
也是這一次,我徹底體會到了,原來這個社會真的有它骯臟的一面,處于里面沒有權利沒有財力的人,生活得真的很痛苦。
半晌,我咬著牙關搖了搖頭,笑著朝她開口:
“沒事,這間不接,我們去另外一間,市里那么多間警局,總有一間會接的。你不用擔心,顧黎生他門路很多,會幫你拿回公道的。”
楊姨眼睛有些紅,她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在她的手覆上我的一剎那,我感覺到了滿滿的都是繭子的粗糙感,心里的心疼更濃。
這個時候,她朝我開口,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感激:“丫頭,謝謝你了,我是農村過來的,來這里就是賺點錢,每個月給老家的老人寄點過去,我也不懂城市里很多東西,真的麻煩你了丫頭。”
楊姨的純樸讓我的心揪得厲害,我此時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緒,只知道有一股無力感。半晌,我搖了搖頭,朝她開口道:“我應該的。”
只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和楊姨把市里的警局都跑了個遍,可是里面的人似乎都被告知了一般,死活就是不肯接這個案子,就連我和顧黎生上次去的那個警局,李局長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人。
最后的最后,楊姨的臉色可以說用灰白兩個字來形容了。
那是一種我描述不出來的狀態,很無助,仿佛是感覺道自己非常渺小一般,那一種無力感,那一種挫敗感,全部都呈現在了楊姨的臉上。
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她就這么蹲在了地上,無助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的心沉得厲害,我也跟著蹲了下來,在我蹲下的一瞬間,我發現她捂著臉的手,指縫落下了一點點淚水。
我知道,這是她撐不住了,希望破碎的那一剎那,是非常痛苦的。
我從包包里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她,她胡亂擦了一把臉,看著我,眼睛里失去了色彩:
“丫頭,你知道嗎?我好恨自己,我真的好恨自己沒有能力。”
也就是這個時候,楊姨把她的故事告訴了我:
“十年前我老公去世,家里沒了經濟來源,我上有小下有老,為了養活他們,沒辦法我就出來城里工作了。可是那會兒,我人又老有沒有學歷,去公司沒有人要啊。沒辦法我只好找一些臟活累活做。
那段時間,我洗過碗,一個星期下來手腫得都要爛了,我洗過廁所,臟的我看得自己都想吐,我甚至就是為了賺多點錢,我下班都跑去工地里搬磚。
我想著我每天多做一點,多累一點,家里老人小孩就能夠更好一點。總有一天,他們都能夠吃飽穿好,能夠看上一件好看的新衣服不猶豫就買下來。”
頓了頓,楊姨抹了一把眼淚,突然就哽咽了起來:
“我原想著再做幾年我就能夠攢個五六萬,我能夠回村里揚眉吐氣一把,可我哪里知道,錢沒掙著,我兒子沒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怪別人,我就是怪我自己命不好,可是我就是想給我兒子要個公道,我都不行嗎”
說到這里的時候,楊姨眼淚又流了下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這一刻,我不知道我該說什么,或許我都沒有資格說什么。
我之前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惡,可是我想現在,我卻覺得,有些人很令人心疼,可是這不能怪他們。他們足夠善良心里足夠美好,只是老天偏心了
楊姨崩潰地哭了好一會兒,二十幾分鐘后,她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
我拉著她的手,她因為蹲久了,身體沒以前那么好,一時之間很難站起來。好一會兒,她拍了拍腿,我朝她說道:
“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相信,是非有公斷,公道自在人心,既然你兒子的死我也應該負責人,那么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的。”
說完,我給李姨招了一輛的士,提前給了司機錢,叮囑司機開她到家門口。看著的士開得一直見不到影子,我才上了一輛的士。
一回到盛唐,我直接就往顧黎生的辦公室走去,這會兒顧黎生還在噼里啪啦敲著字,估計是在弄合同什么的。
因為楊姨的關系,我心情有些低落,進來的時候忘記敲門了。
顧黎生以為是什么人,皺著眉抬起頭來,當他看到是我時,停下手上的動作,攔著我的腰讓我坐在她腿上,捏了捏我的臉蛋:
“怎么了?眉頭皺得都快成川字了。”
我把今天去警局的事情一點點和顧黎生全說了,他聽著的時候剛才對我還柔色的神情逐漸收了起來,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最后在我說完時,他黑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