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無奈，或許是疲倦。
總之江亦琛一定是有很重的心思。
才會在這個京都深秋的早晨嘆息。
趙明誠問：“太太身體還好吧！”
“身體還好，精神狀態(tài)不太穩(wěn)，和以前比情緒化一些，說話得小心，前陣子病情反復(fù)，這陣子倒是好起來了，我下個月去瑞典，給她找藥，你保護好她�！�
“一定�！�
江亦琛站起身，用現(xiàn)金付了款。
他在街道上用手機拍了幾張故都秋景圖。
原本想發(fā)給顧念的，但是想到她這時候睡覺，于是作罷。
【不逢北國之秋，已將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總要想起陶然亭的蘆花，釣魚臺的柳影，西山的蟲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鐘聲。
在北平即使不出門去罷，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來住著，早晨起來，泡一碗濃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綠的天色，聽得到青天下訓(xùn)鴿的飛聲�！�
這是文人筆下的秋天。
他當(dāng)年學(xué)這篇課文的時候倒是沒有太多想法，這里面每一處場景他都已經(jīng)見慣了，并不覺得有多稀奇。
如今想到，倒是想帶著顧念來這走一走，轉(zhuǎn)一轉(zhuǎn)，告訴她這是他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告訴她哪家的豌豆黃最好吃，哪里捏得泥人最好看，哪里月色最美。
他想起這些的時候，心情開始愉悅，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輕松。
即便有諸多的難處，可是想起她的時候，心總是暖的。
————
江亦琛六點的飛機，九點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到了星河雅苑。
顧念果不其然還在睡覺。
江亦琛在樓下洗了個澡，穿著浴袍回臥室的時候，顧念已經(jīng)醒了。
她軟軟地叫著他的名字。
“你回來啦？”
“嗯！”
“不是說好昨天回來的嗎？”
“抱歉有事情耽誤了些�！彼哌^去跪在床上，跟她道歉：“等我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了，怕打擾你休息就沒回�！�
“啊，那你是不是沒怎么睡覺，要不要先睡一會。”
“好。”
顧念起身，洗漱完出來，她今天還要去挑選燈具，等會兒得拉著許橙橙一起�！�
江亦琛還在用手機發(fā)消息。
他其實并沒有什么睡意，頂多有些累而已，將手機放到一邊，摟著她的腰分開她的腿，將她抱在腿上，抵著她的額頭問：“想我沒？”
才兩天而已。
但是說不想肯定不行。
顧念親了親他的唇瓣說：“想�！�
“哪里想？”
“啊……嗯……”她還沒說話，江亦琛的手指已經(jīng)探了進去。
他咬著她的唇瓣，聲音低低：“看得出來很想。”
異物侵入的感覺并不好受，尤其她這個姿勢更是方便他。顧念咬著唇也壓抑不住破碎的聲音逸出。
顧念不得不緊緊抱著他，聲音懇求：“放過我好不好，我今天有事�！�
江亦琛咬著她的唇：“什么事兒比你老公還重要？”
前陣子江亦琛傷了腰之后收斂了許多，現(xiàn)在腰不疼了又開始變本加厲。
顧念被他折騰的大汗淋漓，沉沉浮浮之間，眼前都變成了一片白光。
————
謝容桓很快也來了A市。
幾乎是緊隨江亦琛其后。
沈卉終于見到他本人了，在鏡子前練了很久的梨花帶雨式的哭泣終于派上了用處，在謝容桓面前一頓哭訴，包括江亦琛怎么讓人審訊她，怎么找人監(jiān)視她的。
她最近失眠，又因為做賊心虛，顯得格外憔悴蒼老，脂粉都遮蓋不住她的頹意。
謝容桓面無表情聽了他的哭訴，給她抽了張紙，說這些事他已經(jīng)知道了。
錦書還是沒有什么好轉(zhuǎn)。
曾經(jīng)靈動的少女眨眼之間竟然變成了這樣換做誰都扼腕。
如今，謝容桓的情緒倒是平靜了很多。
他在海外四個月，吃盡苦頭，死里逃生，為的就是能夠擠進圈子的中心，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以及掌握別人的命運。
沈卉還告訴他顧念沒有失蹤，還在A市，有人已經(jīng)見到過她了，估計是被江亦琛保護了起來。
謝容桓輕輕嗯了一聲，之外并沒有太多的表現(xiàn)。
沈卉猜不透他的心思。
謝容桓在醫(yī)院待了一陣子，又去了警局找到黃局長要這起案子的卷宗，出乎意料的是黃局拒絕了他說他哥來看過了，表示沒有什么問題。
黃局很是惱火，本來這就是自己的職責(zé)所在，現(xiàn)在一個恨不得他二十四小時管這件事兒，另一個又施壓讓他不要管，于是他只能左右調(diào)節(jié)，沒想到現(xiàn)在是誰都敢來命令他了。
謝容恒倒是沒有同他橫，但是很快，就有人打電話給黃局讓他將卷宗給謝容桓。
這位未來的情報局重要人物，最好還是不要得罪。
沒準一不小心就掌握了你的黑料。
直接你以后的前途就沒了。
謝容桓直接復(fù)印了一份帶走，囂張程度前所未有。
證詞一共有十幾份，不同人不同角度。
唯獨缺了顧念的角度的。
江亦琛越是不讓人見她。
謝容桓就偏偏要將顧念翻出來。
或許是想弄清楚事實真相。
又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原本以為自己是有機會的，一切的努力都來源于一個信仰，但是最后有人告訴你你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并且你從始至終都只是備胎陪跑的，見證了別人愛情的偉大而已。
謝容桓回到了原來的住所，他租的房子還沒有到期。
之前買的房子原本讓顧念去設(shè)計，但是設(shè)計稿沒給他，最后也不了了之。
他想起那日秋夜清冷的月光，想起他哭泣著抱著她的時候她的震撼，也想起他將她從爆炸的大樓里抱出來，她笑得那么好看，可是卻又那樣絕情地拒絕了他。
錦書出事之后，他的心里就埋下了深深一個結(jié)。
一個死結(jié)。
一個覺得顧念就是罪魁禍首的死結(jié)。
如果她不約人見面，那么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這看起來很沒有邏輯。
可是謝容桓對她的感情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喜歡甚至于付出生命去愛變成了恨意。
在受到了那么多的打擊之后，他的感情顯然已經(jīng)落入到一種危險境地。
她曾經(jīng)信誓旦旦說不會回頭，不會再和江亦琛有瓜葛。
可是她最后背叛了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