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話顧念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見到小喬這個樣子她很是難過,這姑娘以前多活潑可愛啊,整天臉上都是帶著笑的,現(xiàn)如今卻變得頗有些頹廢沮喪,突然之間就瘦了那么多。
和她爸爸媽媽聊了一會兒,顧念知道小喬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一開始把自己鎖在房間里面誰都不愿意見,這段時間接受了治療,配合著吃藥之后精神穩(wěn)定了點。
顧念微微嘆了口氣,臨走前給了喬爸爸一張五千塊的卡,之前小喬幫她墊付了兩千多的房租,她自己剛結(jié)了工資,還有攢的一些錢全部都給了喬爸爸。
她向來愛恨都強烈,對她好的人她都會記在心里面,傷害過她的她也沒有那么輕易原諒。
八點二十左右,南風(fēng)的車重新開回來。
顧念上車的時候聽她說:“趙靜外婆在家摔傷了被鄰居送到醫(yī)院來,她兒子兒媳婦不愿意交住院費,一直不肯露面,是鄰居幫墊著的,我說我是趙靜的同學(xué),給了她一點錢,人有些老了,說話也不清不楚,不過我錄了下來!彼龑浺艄P遞給顧念:“你回去分析分析,看看有什么有效信息!
南風(fēng)真是有心了。
顧念握著錄音筆說了聲謝謝。
南風(fēng)問:“現(xiàn)在是回去還是在這邊住一晚?”
“回去吧,我明天要上班!
“有人等你吧!”南風(fēng)意味深長地笑:“行,我送你回去!
顧念將錄音筆放回包里面,忽然問了句:“一個人要是壞起來,能壞到什么程度?”
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南風(fēng)和顧念成長環(huán)境不同,她從小就過著刀尖嗜血的日子,跟著葉西洲見識過不少,對人性的惡劣程度理解的也比較深刻,她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但是顧念,平安順?biāo)扉L大,步入社會之后才見識到人性的冷漠和惡毒。
見南風(fēng)不說話,顧念繼續(xù)說:“我今天看到我室友,她以前是個很開朗活潑的姑娘,現(xiàn)在變得壓抑而又沮喪,笑都笑不出來,她很熱心善良,我一開始錢不夠還幫著我墊錢交房租,雖然那個月她也沒什么錢,談了一段從校園開始的戀愛,那個男孩最后為了錢跟她分手,算起來其實她并沒有做錯什么,可是卻要為某些人的自私嫉妒和惡毒買單!
南風(fēng)輕輕道:“可是某些人卻還開開心心活在這個世上,享受著美好的生活,過著隨心所欲的日子,完全不記得自己對別人造成的傷害,一點都沒有良心上的愧疚!
“是啊,多不公平!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開車回到A市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
顧念進門,沒開燈,只看到沙發(fā)那邊有明暗的燈火。
她打開燈一看,江亦琛正坐在沙發(fā)那里抽煙。
顧念將包放好,走過去,看到他穿著黑色的浴袍,頭發(fā)凌亂散在額前,氣質(zhì)頗有些頹廢,面前的煙灰缸里面已經(jīng)有不少煙頭了。
他似乎是在想心事,眼神根本沒有聚焦到她的臉上,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注意她,還是別的什么?
顧念俯身,對著他的臉輕輕說:“我回來了!
隨即江亦琛將唇邊的煙拿開,徐徐的煙霧盡數(shù)噴在了她的臉上。
顧念皺了皺眉頭,坐在他腿上,將他手中的煙拿開摁滅在煙灰缸里面,有些不滿說:“怎么又抽起了煙?”
她回來之后,他真的很少抽煙,在家里面幾乎不碰煙。
江亦琛抬眸,看了她一眼。
顧念解釋道:“我去看了我以前的室友,她生病了!
“嗯!”
回答她就只是一個淡淡的字。
顧念起身,想要去洗澡,腰卻被摟住了,她起不了身,只好對江亦琛笑:“我想去洗個澡!
江亦琛定定看著她。
他不喜歡那個叫葉南風(fēng)的女人,若是個男人那也好辦,給點錢打發(fā)走了,或者找個機會坑一把,但是是個女人,他吃完男人的醋又去吃女人的醋,而且完全沒有理由。
要是說葉南風(fēng)坐過牢殺過人品行不良,那他的顧念又算什么?
江總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托詞,干脆實話實說,捏著她的下巴輕輕道:“少和她來往。”
顧念沉默了會兒,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膛里面嘆了口氣之后輕輕地說:“我剛進去的時候總是被人欺負,因為我是新來的,長得又好看,所以被排擠,有些心理變態(tài)的還想著刮花的我的臉,絞斷我的頭發(fā),我不想抱團所以挨打的總是我,是她看不過去出手幫我,我才沒有被人繼續(xù)欺負。”
她每說一句話,江亦琛的臉色就沉一度,呼吸也重一分。
“后來那天,我已經(jīng)忘記是哪天了,她們不知道為什么又起了爭執(zhí)打了起來,混亂之中我被人推到了前面,被人一腳踹在了小腹上,那天我流了很多很多血,一直一直流,怎么都止不住!
她以前只見過別人流血,很是害怕,那天見到自己流那么多血,她反倒是不害怕,甚至還有一種要解脫的隱隱的欣慰之感。
她還想說些什么。
“顧念——”江亦琛出聲打斷她,聲音聽起來那么無力和沙。骸皠e說了!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最尖銳淬了劇毒的刀用最精準(zhǔn)最決絕的方式捅進了他的心臟深處,完了再用力扭轉(zhuǎn),生生帶出急遽的痛意。
江亦琛松手。
顧念起身上樓去。
他一個人在樓下坐著,眼神透出灰敗的蒼涼。
那時候他正在北歐,做著換屆前的準(zhǔn)備,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上面,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失敗,因為一旦失敗,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她入獄之后,他因為她的那幾句話生出賭氣怨恨之意,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她,沒有人猜透他的心思,于是默認他放棄了那個女人。
向來人都是勢利的,一旦你落魄了,那么便會有各種人巴不得上來踩你。
事到如今,他還能怨誰?
孽由己造。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