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嬪渾身發(fā)抖,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披頭散發(fā)蓬頭垢面,滿身血跡的人竟然是那個朗月清風如同皎皎明月的大楚攝政王容琛。
“王…王爺…”雪嬪語聲顫顫,抬起手卻不敢觸碰容琛,因為對方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遍布全身的各種傷痕甚至讓人沒有可以落手的地方,似乎稍微觸碰一下就會讓他不適。
木凝一也看到容琛如此模樣也心痛不已,驚怒交加,但她比起雪嬪卻又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自責,因為容琛是受她的欺騙而來,并且她親眼看著容琛被帶走,她萬萬沒想到,南宮辰竟然狠毒如斯。
看著眼前幾乎不成人形的容琛,木凝一拳頭慢慢緊握,南宮辰果然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南宮辰了,這個男人的心狠手辣程度更勝從前。
在以前,無論是顧及大楚,還是顧及那個女人,他都不會對容琛下如此狠手,甚至于,木凝一驚覺,南宮辰似乎一開始就沒想讓容琛活著回去。
容琛被束縛在地,頭發(fā)胡亂地披散著,似乎還有血水順著發(fā)絲滴落,他聽到熟悉的聲音,緩慢的抬起頭,這看似小小的動作,已經(jīng)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氣。
“雪…嬪…”容琛遲疑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說道。
雪嬪掩口不住地點頭,“是我,是我啊王爺!太好了!”王爺還能認出她,這就好,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王爺您放心,我一定會把您救出去的。”
她一定要想辦法把王爺救出去,如果繼續(xù)把他留在這,王爺一定會被活活折磨致死。
容琛自然也看到了木凝一,疲憊的眼神瞬間冰冷。
“你還來做什么。”容琛似乎想要掙扎起身,但是他的身體并不允許他做如此大的動作,只能頹然跌落在地上。
“王爺…我…”看到容琛滿目恨意,木凝一的眼眸中也滿是苦澀,果然還是和容琛走到了這一步,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注定不會有好結(jié)果。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雪嬪看著容琛和木凝一,此時的她多多少少也猜出來,王爺落此境地必然與這個女人脫不了關(guān)系,心下一片冰冷,但是她要是想救王爺出去,還必須與這個女人聯(lián)合。畢竟這是在他們地盤。
“王爺,我這就救你出去。”雪嬪下了決心,說著就要扶著容琛起身。但是卻被木凝一攔下。
“你要做什么!”雪嬪厲聲喝道。
“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說走就能走得出去嗎!”木凝一也毫不示弱。
這語氣無疑讓雪嬪更加生氣,“呵!王爺落此境地究竟怪誰!需要我提醒你嗎?”木凝一退了一步,抿緊唇瓣。
“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把王爺帶走,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王爺在此受苦!”雪嬪一把打開木凝一攔著的手。
木凝一著急的說道,“我也沒說不救王爺!”
“那你到底是要怎么樣?”雪嬪皺眉。
“救當然是要救,但南宮辰可不是一個可以隨便糊弄過去的人,外面的守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我們必須要好好計劃一下,否則根本就跑不出去,就算跑出去也會被抓回來的。”木凝一解釋道。
看對方神色也確是為了救王爺而著急,雪嬪的臉色這才緩下來,她拿出隨身的錦帕,一邊給容琛擦拭著臉上的污痕,王爺向來是一身整潔的,哪怕是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想為對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說怎么辦?”雪嬪淡淡的問道。確定了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就好辦多了,多個人多份力量。
木凝一看著對方悉心照料容琛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苦色,但此時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這分異色很快就消失不見。
木凝一垂頭想了想,說道,“只要王爺還活著,那么南宮辰便不會善罷甘休,哪怕是掘地三尺怕是也要把王爺抓回來。如果我們要救王爺,那他必須…”木凝一頓了一下,雪嬪沉聲接到,“你是說王爺必須…死嗎?”
木凝一點點頭,說道,“是死,但不是真死,而是假死,我們制造一場火災,就算不能讓南宮辰確信,也要讓他起疑,懷疑王爺已經(jīng)死了。只要能拖住時間,我們就有機會把王爺救回去。”
雪嬪遲疑了一下,看向容琛,容琛聽到這個計劃,緩慢地點點頭,示意可以。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他忍受萬般折磨到今天,就是憑著一股念頭,一定要活下去,定要把今日所受百般苦痛一一送還給那南宮辰。
見容琛同意,雪嬪便沒有什么異議了,木凝一見容琛同意自己的建議,眼中泛起幾分欣喜。
事不宜遲,既然確定了計劃,就要盡快實施,以避免夜長夢多。
木凝一讓二人在此處等候,自己轉(zhuǎn)身出了牢房,不一會兒,便帶著兩個小廝模樣的人和一個穿著囚服的陌生男人回來。
一進牢房,木凝一朝著兩個小廝示意了一下,二人點點頭,飛快的開始脫衣服。不多時地上便多出兩套小廝服。
木凝一拿起衣服讓兩人出去準備,對著容琛和雪嬪說道,“你們把這套衣服換上,我找了一個與王爺身型相仿的死刑犯當作王爺?shù)氖w,一會兒外面的人會制造一場牢房走水的意外,我們便趁機逃出去。”
雪嬪點點頭,拿起衣服幫著重傷的容琛換上,隨后自己也換了裝。
不多時,牢房里便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叫,熾熱的火光竄了出來,火舌以飛快的速度舔噬墻壁,這場精心準備的好戲終于上演了。
木凝一和雪嬪攙扶著容琛,趁著牢房一片混亂趕緊走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等待火勢被控制住之后,負責牢房的官員查點,屬于容琛的牢房只剩下一具燒焦的尸體,這牢房的犯人被送進來之時就被下過死命令,如今人死了,官員也不敢含糊,飛快的寫了信上報。
牢房走水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南宮辰耳中,南宮辰看著傳來的書信,臉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