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里的警告味十足。
盛苓莫名其妙聽進去了,保持原有的姿勢不敢動一下,生怕再碰到什么,臉上的溫度良久褪不去,甚至有延伸到耳根的趨勢。
等了許久,終于等到孟連玉她們出門。
盛苓松了口氣。
她快憋死了。
神經放松,盛苓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幾乎是窩在他的臂彎之間,兩人相擁的樣子尷尬而別扭,她在動身之前,小心翼翼地詢問:“現在能動了嗎?”
她生怕再把他惹出什么情況來。
平日里端的一手好高冷范,但遇到這些事的時候,也不過是不知所措的小女人。
沈里紋絲不動,沒說話,也沒有提前起身的意思。
他固定在她腰身上的手,不僅沒有撤離,反而加大力道。
“沈老板?”盛苓試著叫了聲,拉清他們的關系。
光天化日之下,兩個人躲衣柜里干嘛?
“你對我們之前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沈里突然問道。
“有一點吧。”
盛苓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及這些,沒做好心理準備,隨口回答,“我喝醉了,沒有理智,但記憶是有一些的。”
“你記得什么?”
記得什么……
這個說來話長。
她能告訴他,她當時是把他當鴨子看待的嗎。
還是只上等鴨。
盛苓還是有一定求生欲的,此時的她像個待宰的羔羊,毛發都被剃了那種,下鍋就能煎炸炒!肯定會吃干抹凈。
“我記得你長得挺帥,個子很高,技術很棒。”盛苓開始胡編亂造。
沈里沉默著。
盛苓還是沒感覺到他握著她腰身的手有所松懈。
沈里問道:“你不是沒記住我樣子嗎?”
“……”盛苓:“你有完沒完?我要走了,爪子拿開。”
小野貓露出了真面目。
男人是不可能哄的,敷衍就完事了。
盛苓拍開狼爪,干凈利落地起身,離開擁擠的衣柜。
相比而言,沈老板似乎狼狽得多,因為個子高大,所占的空間也比她多,原本一絲不茍的衣服泛起輕微的皺褶。
他人生頭一回,狼狽地躲衣柜里。
“洗手間里有熨斗,你自己燙一下,我去換衣服。”盛苓顧不上太多,簡單提醒他一句,匆匆地忙自己事情。
換好衣服,她又去玄關處找剛才藏起來的鞋子。
大門,再次響起鑰匙轉動聲。
這一次,盛苓沒有任何的反應機會。
孟連玉匆匆忙忙地回到家,看見蹲在地上在鞋柜上扒拉鞋子的女兒,不由得愣了下,“你不是去上班的嗎?”
“我……”
盛苓下意識地把手中的鞋子往最里頭一塞,裝模作樣拿出自己新買的鞋子,“我鞋子磨腳,回家換一雙。”
“那趕緊的吧,馬上要遲到了。”
“我知道,媽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手機忘帶了。”孟連玉捂著眉心回答,“敲我這記性……不對,你剛剛說什么,我又回來?”
孟連玉記性不好,但腦子好使。
“哦,我剛才就在家,洗澡呢。”盛苓眼睛不帶眨的撒謊,“陸阿姨不是也來了嗎,我沒好意思出來。”
“怪不得我看地上有水呢。”
孟連玉指了指地面,向來愛干凈的她有些看不下去,“你別亂動,我先去拖一拖,免得待會踩滑摔倒了。”
洗手間有水和拖把。
還有一個人。
盛苓的大腦消化這些信息后,立刻拽住孟連玉的胳膊,“不可以!”
“咋了?”
“我去拖,媽你不用換鞋子了。”
盛苓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客廳拿來錢包,遞給孟連玉,然后又去洗手間找來拖把,把剛才滴下的水拖干。
提著拖把回到洗手間,男人的手突然拽住她的腕,力道不輕不重,卻不容她掙扎。
沈里認真地看著她:“我突然好奇一件事情,你是想隱瞞我們的關系嗎?”
她壓根不想讓孟連玉知道她和他即將結婚的事。
所以才有這么多事。
“不是……”盛苓并不是隱瞞這一層關系。
她不想讓孟連玉知道,她為了買房子,匆匆忙忙把自己嫁出去。
她太想給孟連玉換房子了,竭盡所能的同時不想讓當媽的知道真相。
這個真相,她更不方便對沈里提起。
“苓苓啊,你在干嘛呢,我怎么聽見男人的聲音?”門口的孟連玉有些懷疑地問道。
盛苓的身子被他固定在墻壁和他胳膊之間,動彈不得,他非要逼她給個說法,否則不打算繼續配合。
“我在放歌呢。”盛苓只能暫時應付外面的孟連玉,“媽,你還不走嗎,陸阿姨等你呢。”
想起還有老姐妹等待,孟連玉沒有時間耽擱,拿起錢包就走了。
聽見關門聲,盛苓懸著的心再次放下來。
她放松的表情,落入沈里的眼中,眉宇不由得蹙起不悅。
“你別誤會。”盛苓感覺自己一天都在撒謊,“我不告訴我媽是因為她這個人比較傳統,我們才認識多久,就這樣結婚的話,她肯定不高興。”
“是嗎。”沈里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是,是啊。”
“可是上回阿姨告訴我,她希望我早點把你娶回家,越快越好。”
“……”
媽,不帶你這么坑的吧。
盛苓沒轍了。
她把自己的目的招了,一字一句講清楚。
她想結婚,只是為了擺脫單身的身份,方便貸款買房。
其他貸款公司也許不在意這個,但是利息較高,她目前找的這家利息最低,且有保障。
講完后,盛苓見他始終冷峻著臉,一言不發,以為他生氣了。
深呼吸一口氣,她自顧自地說:“我知道是我不好,沒說清楚,現在說明白了,我們還沒領證,你要是想反悔的話就反吧。”
“不想反悔。”
“啊?”
“只想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