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陸婉婉卻許久沒有聽到回應。
她愣愣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燕霆已經(jīng)重新昏睡過去,臉還朝她這邊歪著,濃密的睫落在眼瞼上,覆了一層厚厚的影。
陸婉婉站起身,瞧著他露在外頭的手臂,便輕輕幫他蓋了被子。
垂眸,再瞧著男人溫雅的面容,熟睡的時候總比平日里看起來更要溫柔。
事實上,陸婉婉很少見到他熟睡的模樣,哪怕是結婚的那段時間,他總是來了又走。
辦完事便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陸婉婉是知道的,這男人心狠起來是什么樣。
“叩叩叩。”
外頭傳來敲門聲,她輕手輕腳走出去。
徐沉瞧著她泛紅的眼圈,輕嘆,“應該沒事的,二十四小時有人監(jiān)護呢。你最近也很辛苦,回去休息吧。”
陸婉婉點點頭,知道自己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還不如養(yǎng)精蓄銳,若是他恢復期真需要自己照顧,還能留有精力。
一路上了車,徐沉直接將她送回公寓。
上了樓,陸婉婉接到電話。
是余悅打來的。
她如今身體已經(jīng)大好,只是仍需要一段時間修養(yǎng),知道她出了事,總是擔憂。
“我沒事了,林安瑜跟綁架犯都被警察帶走,上次派人襲擊你的人就是他們。”
“那就好。”
余悅松了一口氣,“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可是燕霆他……”
關于燕霆受傷一事,余悅卻是知道的。
事實上,燕家在海城是龐然大物,跺跺腳便會讓整個海城都晃一晃的存在。
剛被送到醫(yī)院,媒體便已經(jīng)大肆報道。
余悅輕嘆,“婉婉,燕霆現(xiàn)在的情況……你打算對他怎么辦?”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
陸婉婉搖頭,“我不知道,他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本來已經(jīng)下定決心跟他一刀兩斷,可看見他那個樣子,還為了我差點死了……”
“對不起悅悅,我是不是好沒用。”
余悅輕笑,溫柔勸說,“不是。”
“若是有一個男人可拿命救我,我這輩子都跟了他。總歸你跟徐沉的未婚夫妻也是假的,真想再跟燕霆復合也不必有壓力。”
“但是婉婉……當初燕霆那樣對我,若是真有這想法,這一次可要仔細再仔細。”
陸婉婉遲疑了好一會,“嗯,我知道。”
掛了電話,陸婉婉捏緊手掌,目光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仿佛下定決心。
她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事到如今,她的生命,那顆已經(jīng)死了的心,再經(jīng)不起任何摧殘了。
……
燕霆在醫(yī)院住了整整一個月,從重傷垂危到痊愈出院,陸婉婉沒有出現(xiàn)過一次。
出院那天是老太太親自來接,他站在醫(yī)院外四下的看,眼底盡是復雜的情緒。
可即便如此,仍沒有瞧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老太太輕嘆,“婉婉沒有來。”
“她的秀出了點問題。”
“什么問題?”
燕霆確信,自己已經(jīng)吩咐了人下去繼續(xù)合作,按理這場秀不會再有阻攔。
老太太一時說不清楚。
“停車。”
他立刻開口,推開車門走下去,“先送老太太回去,我出去一趟。”
“可是少爺,你的身體……”
燕霆沒有回應,司機本還想說什么,可一看老太太也沒有阻攔,便默默住嘴。
老太太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下了車便著急叫了一輛車離開,動作飛快。
便搖搖頭,有些無奈,“你們少爺啊,心思都在他老婆身上。”
“是啊,這么多年了,從來沒見過少爺這么掛記一個人。”
老太太心里明鏡似的,哪怕是曾經(jīng)的林安瑜,燕霆對她也只是一份責任,而并非時時刻刻的牽掛。
……
燕霆是一路趕到秀場的,到的時候遠遠的便看見了宣傳海報。
時間就是今天。
比他記憶中的似乎延后了一些。
走進去,里面一切都已經(jīng)布置妥當,前面的座位上還鋪著花,往前看,T臺上并沒有模特在彩排。
反而傳出爭吵的聲音。
“所以黃三少為什么突然要收回場地?”
陸婉婉耐著性子,她分明記得場地是另外一家公司的,兩邊談的妥當,租下來一個月時間。
可今天這人忽然出現(xiàn),拿著轉讓合同告訴她,場地已經(jīng)歸于黃家名下,而他現(xiàn)在,不想租給她。
黃三少放肆的上下打量她,眼底盡是邪氣,“這地方現(xiàn)在姓黃,本少愿意租給誰就租給誰。就是沒人用,我也樂意讓它空著,你又能怎么樣?”
陸婉婉掐緊手掌,耐心已經(jīng)到臨界點。
“黃三少這是非要為難我?”
“是又如何?咱們大可按合同辦事,不就是賠付三倍么,老子賠的起。”
“你到底想怎么樣!”
陸婉婉宣布耐心告磬,再沒有跟他虛與委蛇的意思,直接開口,“還有五個小時就要開演,把你的條件說出來。”
黃三少頓時眼睛一亮,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旋即往前一步,身體正好在陸婉婉面前,兩人隔的很近,邪氣十足的看著她,就在她耳邊說話。
“我呀,就想要你陪我一晚上,怎么樣?”
“無恥!”
陸婉婉揚手便打,可還沒落下去,手臂便已被人握住。
還不是黃三少。
她愣愣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