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小溪,讓我再想想,季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么簡單。”傅光譽有所顧忌,他現(xiàn)在的心思都在自個妹妹身上,“我先去和樂容談談,你小心點,你知道怎么聯(lián)系我的。”
文小溪也不再說什么,目送傅光譽的身影匆匆下了樓梯間。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她回了神,回頭一看,西樓正焦急朝她跑來。
“不是讓你別亂跑嗎?”西樓語氣很急,氣息有些不穩(wěn)。
文小溪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不好意思,出來透透氣。”
“南宮先生讓我照顧好你的,你沒事就好。”西樓眼神微閃,他示意了手上的報告,“都很正常,但還是得多多休息。”
“那就好,我們回公司吧。”
“南宮先生給你換了一處公寓,讓我今天帶你去看看。”
文小溪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不過她沒反對的立場,只能欣然接受。
*
傅光譽追到了停車場,傅樂容正在和人打電話。
但電話卻一直沒接通,她煩躁的在她的車邊走來走去。
在她進車里時,他快速過去,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傅樂容嚇了一跳,但看清對方的臉,她的臉色從受驚轉(zhuǎn)成了憤怒。
“下去!”她怒斥,不去看副駕駛座的男人。
“樂容,我們談談。”
“我們沒什么好談的,從當年你把我扔在傅家,我們就沒什么可談的。”
“樂容,當年我不知道……”
“當年難道我沒和你說嗎?是你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里。”傅樂容憤怒大吼,她被怒火染紅的目光怒視對方,“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嗎?”
“對不起,是我當年沒相信你。”
“算了,都過去了也沒什么好說的,那個禽-獸死了,南宮玉宸幫我報仇了。”一抹凄美的笑容爬上了傅樂容的嘴角,她的美貌愈發(fā)的驚人,“他死有余辜,如果你回來是為了報仇,那就先把我殺了,不關(guān)玉宸的事情。”
“樂容,他的動機不純,不過是為了……”
“為了我的身體,還有傅家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嗎?給他,我心甘情愿給他。”
傅光譽目光復雜,在這時,他發(fā)覺一切言語都變得蒼白。
“傅家最好的都已經(jīng)給你這位少爺了,而我傅樂容不過就是個犧牲品,你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你就不該回來,我不想再見到你,下車!”
“樂容,我知道我當初不該丟下你,都是我的錯,和我去R國吧,我們從頭開始。”
“傅光譽,像我這樣骯臟的人配不上你這個圣潔的大少爺。”傅樂容直視傅光譽那雙和她相似的綠瞳,她恨不得把自己的這雙綠瞳挖出來,要不然當年她就不會被傅家收養(yǎng),變成那個禽-獸手中的一顆棋子,淪落到今日的地步。
“樂容,就當我求你了,我們?nèi)庵匦麻_始,你肚子的孩子必須打掉!”
“我不會打掉的,也不會跟你走,我愛上了南宮玉宸。”
“你和他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你知不知道你留下這個孩子可能連命都沒了,我現(xiàn)在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夠了,當年你扔下我的時候,我傅樂容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不過就是賤命一條,你不走我走。”傅樂容推開了車門,要下車。
傅光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樂容,我走。”
傅樂容停下了動作,剛要甩開他的手,傅光譽突然欺身,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她掙扎了幾下,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看向倒在懷里的女人,傅光譽把她抱緊,“樂容,別怪我,我只想你好好活著。”
傅樂容掉在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傅光譽瞄了一眼,是南宮玉宸打來的。
他皺了眉,一把掐掉了來電,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手下打了電話……
*
海島。
萬姝幾乎一夜未眠,但透支的身體終是抵抗不了強烈困意,天微微亮總算睡了過去。
沈季凜看完孩子,在她睡后才去了房間,在她的床邊坐了一夜。
注視著連睡著眉頭也緊皺的女人,他心里說不出的愧疚。
雷雨過后,迎來了大晴日。
七七輕手輕腳進來轉(zhuǎn)告季先生正在等他。
沈季凜看向還在熟睡的女人,終是不忍心吵醒她,他輕輕摸了摸她消瘦的臉,眼里是化不開的深情,輕聲道:“再等我半年,以后我和你還有孩子再也不分開。”
說完,他硬下心起身,快步離去,他怕再停留一秒,他就舍不得走了。
房門輕輕的開合聲。
床上的女人翻了個身,一行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消失在鬢角處……
后花園。
沈季凜和季云修面對面坐著。
茶香渺渺,花樹搖曳。
季云修面色欠佳,壓抑的咳嗽聲時不時響起。
“季叔,你要保重身體。”沈季凜給他倒了杯水。
“我老了,二十多年了,和年輕的時候沒法比了。”季云修笑笑,眼神超脫,已然看淡了生死,一聲輕輕嘆息起,“阿凜,你知道我此生就一個愿望,那就是替你母親報仇,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季叔,我會幫我母親報仇的。”
“從小到大,你從沒讓我失望過,這一次是我們反擊的最好時機,不能再錯過了,我怕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我明白。”沈季凜垂眸看著面前的茶杯,風吹落了花樹上的花,一片白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茶水中,漾開了層層漣漪,打碎了杯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