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聽呢。”
“你不聽我也得說,至于你聽不聽得進(jìn)去,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我想把我該說的都說了。”
陸薇撇了下嘴,沒再繼續(xù)言語。
到了咖啡廳,王文主動幫陸薇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結(jié)果陸薇執(zhí)意不喝,只要了一杯,他很是不解,不過既然陸薇如此執(zhí)拗,他也沒再強(qiáng)求,只給自己要了一杯拿鐵,然后給陸薇要了一杯水。以前,他每當(dāng)喝咖啡的時候,總是習(xí)慣性地往里面加糖和牛奶,然而,這次他什么也沒加。他太累了,睡眠不足,精神一直不在狀態(tài),想借此提提神。
陸薇坐在王文的對面,目光長時間停留在手機(jī)上,期間沒看王文一眼。
王文喝了一口濃濃的咖啡,很苦,就像他此時的心境。他看著陸薇,雖然只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但他卻覺得離陸薇好遠(yuǎn),中間仿佛隔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就這樣專注著陸薇,卻有種形同陌路的感覺。
王文蠕動了下嘴唇,想說什么,可又不知道應(yīng)該從何說起。他理了理頭緒,佯裝著咳了一聲后,開口說道:“我聽周順說,那天晚上你跟蹤我了?”
陸薇這才放下手機(jī),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王文一眼,“我跟蹤你干什么?閑的沒事干了?”
“你就別狡辯了,跟蹤就是跟蹤,不過,你也沒白跟蹤,最終還是抓到了我的把柄是不是,我進(jìn)出三里屯KTV,還和一個女的去了酒店,這一切你都看在了眼里,可為何當(dāng)時不直接拆穿我?”
“你進(jìn)出KTV,喝酒,唱歌,約會,甚至去酒店開房,那都是你的事,與我何干?”陸薇反駁道,裝著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
“那你偷偷跟蹤我干什么?你怎么不和周順約會,背地里跟蹤我干嘛?”
陸薇怒視了王文一眼,她沒想到王文會如實招來,更沒料到王文在說這話的時候能夠如此淡定,跟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你就是想跟我說這些是吧?”
“當(dāng)然不止這些,但總要開個頭吧。”王文停頓了一下,端起杯子,又猛地喝了一大口咖啡。“你肯定懷疑我和那個女的去酒店就是開房吧,其實不然,我們什么也沒發(fā)生,當(dāng)然了,我說這個你肯定不信。”
“不信你還說!”陸薇板著臉,繃著的表情,讓她看上去在蓄積怒火,到了一定程度,就瞬間爆發(fā)。
“我不解釋怎么讓你信服?”
“解釋?”陸薇冷笑了一下,“你有必要跟我解釋什么?你跟我解釋干什么?你干的好事,自己知道就行了,用不著抖出來,也不嫌丟人!”
王文早就料到,自己的解釋,不會被陸薇所聽取。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無論陸薇怎么看,自己還是該解釋一下的,就算陸薇不原諒,也該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要不然,總有一種被人誤解的感覺。于是,他緘默了片刻,就抬起頭鄭重地說道:“你聽不聽我解釋吧?你想聽的話,我就說下去,不想聽,那就算了,我就不多費口舌了。”
陸薇沒有點頭,也沒有吱聲。
對王文而言,陸薇這樣就表明想聽下去。于是,他趕緊放下手中的咖啡,解釋道:“那天晚上當(dāng)我看到你和周順在一塊后,我心情確實很不好,加上你那么極力維護(hù)周順,我很不高興。后來,我就打算開車回去,途中收到一條短信,短信上說是我朋友在酷姿那邊喝多了,讓我接她回去。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是誰,打電話過去又沒人接,就索性在前面的路口掉了頭,去了KTV才知道被人騙了,其實沒人喝醉,而是一個朋友為了給我制造驚喜,故意把我騙過去給我過生日的。”
陸薇聽到這里,果斷地打斷了王文,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連編都不會編,真會胡鄒,你還真以為我連你生日都不知道,你還有將近一個月才生日好吧,真是睜著眼說瞎話,糊弄誰呢?”
“不是,我指的是陽歷的生日,不是農(nóng)歷的生日,我一直過農(nóng)歷的生日,可那天正好是我陽歷的生日。不對不對,也不能算是陽歷的生日,哎,怎么說呢,不管怎么樣,她把那天當(dāng)成我的生日了,特意開了一個主題包廂,給我過生日而已。”
“編,繼續(xù)編!”陸薇覺得王文的解釋太不靠譜了,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家伙怎么自圓其說。
“你覺得我在編是吧?”
陸薇再次選擇了沉默,沉默是金,她本來也不想多說話。一說話,她就上火,所以,她一直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將怒火壓迫在內(nèi)心最深處。
“我當(dāng)時心情不好,加上朋友給我過生日,我就喝了很多酒。”
陸薇哼了一聲,用極度冰冷的語氣說道:“又想告訴我是酒后惹的禍吧,王文啊王文,你就說你管不住你自己的本性就完了,何必找其他理由呢,與喝酒有什么關(guān)系?你如果心里不想,又怎么會和那女的去酒店開房?”
“你誤會了,誤會大了,我是陪她去了酒店,可什么也沒發(fā)生,這個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絕對沒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你覺得你的話,我還會再信嗎?像你這種滿嘴跑火車的人,我特別討厭!真的,討厭得要死,我怎么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是這樣的人呢,要是早發(fā)現(xiàn)的話,我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我知道男人都花心,所以,在答應(yīng)和你在一塊之前,我想讓你先瘋夠了,沉淀下來后再說,哪想到你到現(xiàn)在,你還是這樣,我總算看透你了,我原本還想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哪想到你屢教不改……”
“打住打住,你先別數(shù)落我,先讓我把話說完。”王文打斷了陸薇,繼續(xù)解釋道:“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個女的是誰吧,其實那女的不是別人,是肖培,她從英國回來了。”
“肖培!”聽到這兩個字后,陸薇臉色大變,原本松弛的表情再次緊繃了起來,“又是肖培,看來你和肖培的關(guān)系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人家大老遠(yuǎn)地從英國回來給你過生日,王文,你行啊,魅力真大,我以前眼拙,都沒發(fā)現(xiàn)你有這么大的魅力!”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我不管你怎么看,反正我和肖培沒做那種事,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給肖培打電話,把她叫過來問問,我要是做了,我把王文兩個字倒過來寫!”王文信誓旦旦地說道,在這個問題上,他光明磊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陸薇只是略帶諷刺地笑了下,沒作過多的評價。
“在KTV喝完酒,我本來想回去了,可她非讓我送她去那家酒店,說在那預(yù)訂了房間,我把她送過去之后……”
“夠了!我不想聽了,到此為止吧,聽你說這些跟編故事似的,好了,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說完,陸薇就起身走出了咖啡廳。
王文見狀,倏地站起來,忍著腿痛,疾步追出去,攔住了陸薇。“你每次都不能平心靜氣地聽我說完么?”
“我不想再聽后面的了,你自己知道就行,用不著再和我解釋,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也總算看清楚了,算我瞎了眼。”陸薇推開王文的胳膊,往前走了幾步后又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怒氣沖天地說道:“對了,你是不是和周順說了什么,以致周順對我的態(tài)度冰冷到了極點,竟然主動勸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我告訴你,你沒機(jī)會了。晚上,你把你的東西該搬走的都搬走吧。”
被潑了一臉冷水的王文,瞬間怔住了,夢想被碾碎的感覺,希望成了絕望,毀滅般的沉重,壓得他一度喘不上氣來。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目視著陸薇一步一步地走出商場,背影漸漸地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原本王文想好好地解釋一番,然后說服陸薇,和他一起去看望下肖培的母親,順便讓肖培出面解釋下,把這個大誤會給消除了,哪想到,現(xiàn)在的陸薇,壓根就聽不進(jìn)去。
由此可見,陸薇真是對自己失望了,或許失望透頂了吧。王文在咖啡廳門口楞了好半天,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商場出口方向走。
剛走出大悅城,王文就接到了張亮的電話,一聽張亮把車開回來了,正在路上,就讓張亮直接開到大悅城。等了大概二十分鐘,看到張亮把車開過來后,他就招呼了一聲,走過去,拉開車門,直接鉆了進(jìn)去。
“你怎么來這了?”張亮問道。
“先別問了,待會和你慢慢解釋,趕緊,走!”
“去哪?”
“肖培的母親心臟病犯了,我們一起去探望下。”
張亮想都沒想,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好,晚上我請你喝酒,給你壓壓驚。”
“這還差不多,確實該給我壓壓驚,我差點掛了,你是不知道,我這也算是九死一生啊……”王文用夸張的語氣和張亮嘮叨了半天,把困在野山的來龍去脈向張亮和盤托出后,還不忘發(fā)半天的牢騷。
探望完肖培的母親后,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了,張亮決定帶王文找個地方好好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