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溢和洛珂呆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瑞恩表演,某種意義來說,就是這樣。
高手到底是高手,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著獨有的韻味,也沒太多花哨的技巧,大開大合之下,絲毫沒有浪費能量。
打頭的士兵收勢不及,直接被龍卷風(fēng)擊了個正著,雖無傷人之意,但兩人之間的等級差距,實在太大了。
如般反復(fù),周圍的十幾個士兵被龍卷風(fēng)刮得血肉模糊,一時之間,血流成河,看著甚是嚇人。
這讓沈溢再度感到了游戲的殘忍,與他認(rèn)知當(dāng)中的所有游戲都不一樣,天佑古塵越來越往奇怪的地方發(fā)展。
真實到了可怕的地方,也不知是好是壞,總之,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在一定程度上,讓沈溢模糊了現(xiàn)實與虛擬游戲的邊界。
年輕人并未在意,仿佛對瑞恩的表現(xiàn)置若罔聞,在他看來,嚇唬嚇唬小朋友還行,到了真正的高手那里,這樣的攻擊漏洞百出,完全不值得一提。
不湊巧的是,他剛好是這樣的高手,年輕人靈巧地跳到了空中,將自己的速度發(fā)揮到極致。
之前十余人的混戰(zhàn),變成了兩個人的決斗,從現(xiàn)在開始,雙方回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再看雙方的手上,都沒拿著什么武器,也不知道是托大,還是根本不需要。總之,伴隨著氣勢的彼此碰撞,年輕人率先發(fā)動了進(jìn)攻。
不得不說,沒了那些雜七雜八的提示,游戲中的高手,也多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那是一種更接近現(xiàn)實的感覺。
年輕人左腳搭著右腳,飄飄然飛到了空中,看起來就像是武俠片中的內(nèi)功高手。
“呸,雕蟲小技!”
瑞恩毫不遮掩地表達(dá)了自己的厭惡,似乎對對方的炫技行為嗤之以鼻,這樣的情緒,體現(xiàn)在動作上,則是毫不留情的一掌。
簡簡單單的一掌,不是什么人都能躲過的,在氣勢的壓迫下,年輕人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亂之情。
伴隨著一片轟隆聲的巨響,空氣之中,又傳來了一陣陣血腥味的氣息,這讓沈溢下意識地吐了出來。
如果說剛才并未直接看到不好的東西,沒什么現(xiàn)實感的話,那么現(xiàn)在,眼前的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徹底加劇了內(nèi)心深處的惡心感。
諷刺的是,自認(rèn)為早已變成鐵石心腸的沈溢,見過一團團
說到底,沈溢不過是個普通人,他所謂的見多識廣,也只是建立尋常事情的基礎(chǔ)之上。
到了這個層次,就徹底不夠看了,沈溢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些退怯之意。
瑞恩看在眼里,不由得嘆了口氣,老友將尋找自己的任務(wù)交給了沈溢,一方面是通風(fēng)報信,另一方面,就是希望自己好好教導(dǎo)沈溢。
聯(lián)想到沈溢的身份,唉……他還太嫩了,這樣的實力遠(yuǎn)遠(yuǎn)不夠,如今人類與妖族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是時候離開這里了。
想到這里,瑞恩也不管躺在地上哀嚎的士兵,他用自己的雙臂,一邊夾起一個,三跳兩跳的,直接離開了這里。
從速度來看,剛才的打斗,他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再想恢復(fù)往日的和平,只怕要等好久好久了。
…………
“水,水……”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這股難耐的滯澀感驚醒,渾身上下,有種說不出來的撕裂感,讓她不由得叫出了聲。
一旁的小白貓,正在耐心地舔著她的傷口。
墨離哼了一聲,總算清醒了過來,她的意識還停留在之前被燈神擄走的那一刻,對后來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搖了搖頭,挺著模糊的視線,仔細(xì)打量著周圍一切,模模糊糊之間,她看到了一團白色的物體。
墨離下意識地摸了過去,似乎有些用力。
“喵嗚,你總算醒了,嗚嗚……”
墨神帶著哭腔,直接跳到了墨離的懷中,由此帶來的沖擊力,讓墨離的呼吸不由得一滯,她咬著牙,勉強接下了這次的沖擊絕招。
天不怕地不怕的墨神,居然怕黑,若是讓認(rèn)識的人看到,一定會狠狠地嘲笑她。
好在,這里只有她們兩個人,倒是不用擔(dān)心這方面的事情。
“咳咳,前輩,這里是在哪里?”
“不知道……”
“誒?”
這話說的極為小聲,若不是墨離耳力見漲,她還未必聽得見,一直以來,墨神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現(xiàn)如今,她單方面露怯,這是墨離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隨著視線的逐漸恢復(fù),墨離驚訝地發(fā)現(xiàn),墨神的氣勢完全不如從前。
事實上,若非墨神豁出了老命,與燈神大戰(zhàn)三百回合,現(xiàn)在的兩人,連有沒有全尸都還難說。
撿回了性命已經(jīng)是萬幸,墨神自然也不會奢望什么,實力的急劇下降,讓她的好多技能根本沒有施展的可能。
連帶著,影響了她的基本判斷,除了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出來。
好在,這里黑是黑了一些,但是沒有什么危險,等到她恢復(fù)了一定的實力,再從這里出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
“等一下!”
墨離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之中,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冷靜,她停下了翻著屬性面板的動作。
“完了,全都完了,妖族向人類開戰(zhàn)了。”
“什么!?”
墨神的聲音調(diào)了個,她發(fā)出的這一聲,隨時處在破音的邊緣。
兩人都知道這些意味著什么,那個極力避免的事情,就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發(fā)生了。
“幾天了?”
“昨天的事情……”
“還來得及,走,我們走!”
“唉,等一下……”
墨神用那雙肉爪兒,不斷推搡著墨離,語氣內(nèi)外,滿是焦急的情緒,雖說她只知道一個大概的方向,但是,事情的進(jìn)展,已經(jīng)沒有挑三揀四的余地。
希望能趕得上吧,墨神在心中如是祈禱著。
…………
與其他人相比,暗柔的處境,既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說是幸運,是因為這里與前方的戰(zhàn)場,有著相當(dāng)遙遠(yuǎn)的距離,距離遠(yuǎn)到,戰(zhàn)火絕對不會波及到這里。
說她不幸,不單單指她虛弱的身體狀態(tài),更是指她微妙的處境,行動不便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群工蟻搬到蟻穴之中,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唉,有道是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原被犬欺,打滾貓兒歡似虎,拔毛鳳凰不如雞。
她暗柔什么時候混得這么慘了,竟然被一群食人蟻欺負(fù),想到這里,暗柔不由得嘆了口氣。
隨著蟻群們的不斷接力,作為戰(zhàn)略儲備糧的暗柔,一點點被搬到了蟻穴之中。
雖說以暗柔的膽量,并沒有表現(xiàn)得如何害怕,但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讓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一道甜蜜芬芳的氣息傳來,才讓暗柔睜開了眼睛。
并沒有想象中的擁擠和血腥,反倒有種說不出來的舒適感,香味的源頭,就來自眼前的這里。
目之所及的世界,被一片片不知名的花蕾填充完畢,要食人蟻臨時決定吃素,也不太現(xiàn)實。
既然這樣的話,就是暗柔自己搞錯了,她仔細(xì)地瞧了一瞧,這回,發(fā)生了不一樣的東西。
不怪暗柔認(rèn)錯,它們長得實在太像了,除了那對翅膀以外,其他的方面,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換而言之,沒翅膀的才是食人蟻,而眼前的這些生物,則是有翅膀的存在。
一番折騰以后,暗柔隨著蟻群來到了一個類似于溫室一樣的地方,一路上,蟻群對暗柔并沒有什么惡意,這讓她不由得放下心來。
與其說蟻群對待暗柔的態(tài)度,像對待事物,倒不如說像對待寶寶一樣,要多輕柔就有多小心。
特別是到了這個溫室一樣的地方,更加印證了暗柔的猜想,視線所及,全都是類似蜂蛹之類的東西。
那些白白胖胖的幼蟲,在一直不堪寂寞的抖動,惡心談不上,倒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滑稽感。
蟻群們不知疲倦的,將類似于花蜜一樣的東西,喂到了幼蟲嘴邊,自然,守在這里的暗柔也有那么一份。
普普通通的淡黃色,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不過,那種時斷時續(xù)的香氣,倒是有一種高級的感覺。
這股香氣,讓暗柔不由得張開了嘴,剛一入口,并沒有粘牙的感覺,反而意外地順口。
更加驚喜的是,這股甘甜,并沒有膩人的感覺,入口后的香氣,慢慢地沁入了暗柔的五臟六腑。
回甘的香氣,更是給這口花蜜加上了一些流連忘返的底蘊,入口棉柔,回味持久,這是其他食物所不具備的。
一吸一呼之間,盡是自然的味道,這讓暗柔一直疲憊的內(nèi)心,不由得好受了一些。
能吃到這樣的美食,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暗柔閉上了眼睛,靜靜地體驗著世間的美好,忘記了憂愁,忘記了紛爭。
在這片寧靜祥和的氣氛之中,她靜靜地睡了過去,本應(yīng)該是這樣,不過,大概是不甘心的吧?
暗柔并未放下心中的雜念,還是有些不開心,別的不說,尋找隊友的任務(wù),還在持續(xù)當(dāng)中,需要她盡快解決。
只有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了,本來都已經(jīng)找到了沈溢,然而因為一些意外,雙方再度走散。
唉,暗柔再度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她還不打算這么快認(rèn)輸,她拼命地吸噬著花蜜,打算積攢到一定的體力之后,再做進(jìn)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