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陣憋悶感醒來,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漆黑。
至少,這里與剛才的火之裁決,不是同一個地方,空氣中傳來一股土腥氣。
叮,系統(tǒng)提示,您進(jìn)入了土之牢籠,請盡快完成任務(wù)。
沈溢下意識地想要捏住鼻子,突然愣住了,他的手,他的腳,哪里都找不到了。
那并非黑暗中的突然失明,更像是,他的手腳從未出現(xiàn)過。
他這才想起,此時的他,是一顆半紅半藍(lán)的珠子,孤獨地鑲嵌在秘寶上。
此時,劍柄突然亮了,在有限的視野以及微弱的亮光下,沈溢分析著目前的處境。
看周圍的環(huán)境以及布局,這里似乎是一處地宮,此時的沈溢,就在一個土俑的手上。
不大的地宮,擠滿了形態(tài)各異的土俑,從沈溢的角度來看,光線雖暗,但他能清楚地看到,不遠(yuǎn)處的前方,有一個方臺,方臺上有一個木盒,木盒里面堆滿了細(xì)土。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走出這里的關(guān)鍵在于那盒細(xì)土,那么,如何得到細(xì)土成為了關(guān)鍵。
沈溢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問題并不簡單。這也難怪,單憑沈溢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要想取到那盒細(xì)土,難如登天。
此外,別看地宮不大,鬼知道有沒有在什么地方設(shè)置特別的機(jī)關(guān),貿(mào)然行事會出大問題的。
他這樣想著,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而且是在相當(dāng)近的距離。
“蘭姐,這里好暗啊!”
“米琪,我們不是帶了火把嗎?”
“我忘帶了……哎呦,你打我干什么?”
暗柔捂著額頭,不滿地看著墨離,似乎在責(zé)怪對方為什么那么用力。
等等,她們怎么會在這里?若是正常人的話,肯定會疑惑,會懷疑,會覺得是不是太巧,至少不會輕易就算了。
然而,經(jīng)歷過之前兩關(guān)折磨的沈溢,此時的他,精神處在一種癲狂的狀態(tài)。
他并未多想,只是覺得劍圣似乎不大瞧得起他的實力,一口氣接了三個人的挑戰(zhàn),看吧,瞧瞧這神奇的腦回路。
事實上,她們只是借著沈溢的記憶,隨機(jī)生成的兩個工具人而已,看她們相互之間的就知道了,并非她們本人。
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下面叫回她們的本名。
洛蘭很是惱火,要不是米琪這種丟三落四,容易輕信他人的性格,她們又怎么會困在這里?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她又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她的注意力完全被一個土俑手中的斷劍吸引了,劍柄上第一層是一塊由不知名材質(zhì)打造而成的藍(lán)色金屬,第二層則是一扇不斷閃爍的焰火。
看到這里,洛蘭的眼神一亮,她向米琪伸出了右手。
“什么意思……哎呦,你怎么又打我!”
“少廢話,把法杖拿出來。”
迫于洛蘭往日里的威(淫)嚴(yán)(威),米琪乖乖地將法杖交了出來,下一刻,發(fā)生了一件令她心疼不已的事,洛蘭直接把法杖的末端直接湊向了劍柄的焰火處。
“啊,我的法杖,那是雷哥哥送給我的……”
米琪口中的雷哥哥,正是設(shè)計將兩人困在這里的罪魁禍?zhǔn)祝宦牭竭@個名字,洛蘭的牙根就恨得直癢癢,連聲音也比平時高出了許多。
“要不是信了那個混蛋的鬼話,我們至于困在這里嗎?你選一個吧,是跟著我,還是跟著你的雷哥哥。”
說完,洛蘭看都沒看米琪一眼,抄起末端開始燃燒的法杖,直接向著前方前進(jìn)。米琪單純是單純,求生欲還是在線的,看到洛蘭如此生氣,她哪里還不明白,收起了那套哭鬧的作派,乖乖地跟了上去。
沈溢的心情,由狂悲到狂喜再到狂悲,人世間的大起大落,莫過于如此,到頭來,兩人只是把他當(dāng)做了點火的工具,本以為能搭兩人的便車,運氣好一點的話兒,說不定會直接掉到方臺的附近,哪曾想,她們就這樣離開了。
沈溢的愿望徹底落空,他望著明明近在咫尺,對于他來說卻遠(yuǎn)在天涯的木盒,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別了,冰予,別了,楚雅,咱們下輩子再見吧,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哥哥……
仿佛是收到了沈溢的心聲,又或者是,上天本來就打算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之前早已走遠(yuǎn)的兩人折返了回來,聽著熟悉的聲音,沈溢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這什么破法杖?”
洛蘭一邊抱怨,一邊皺著眉,這根破法杖,不但沒有什么厲害的技能,就連作為一根木頭本身,它都不稱職,這不,才走了沒幾步,火就滅了。
想到這兒,心中一陣氣悶,越想越煩,她直接將法杖仍了出去,法杖丟在了土俑的身上,空氣中激起了一片塵土。
倒是米琪,心疼地?fù)炱鸱ㄕ龋粩嗟貙χㄕ鹊哪┒舜抵鴼猓路鹉軐⒅叭紵傻慕购诤圹E吹跑一樣。
不管怎樣,要想離開這里,至少要弄清周圍的環(huán)境,眼下里,需要一個照明工具,這回,洛蘭直接將主意打到了沈溢身上,沈溢看著洛蘭做過來,心中一片竊喜,為了方便她拔出劍柄,甚至動用了自己積蓄已久的力量,將劍柄調(diào)整到一個適合用力的角度。
只是,事情又出了岔子,看著洛蘭想要拔出劍柄,米琪焦急地喊著。
“等一下!”
“又怎么了?”
看的出來,如果不是洛蘭本就脾氣不好,便是在和米琪的相處中,將好脾氣磨得干干凈凈,此時,她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
“蘭姐,你說把劍柄拔出來之后……”,可能是覺得不夠形象,米琪走到了土俑的身邊,做了一個下劈的姿勢,“這些土俑會不會突然攻擊咱們?”
看著洛蘭似乎被米琪說服的樣子,沈溢突然緊張了起來,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若是錯過了這次機(jī)會,天曉得自己什么時候能夠離開這里。
他緊張地盯著洛蘭的動作,生怕對方再次拋棄他,好在,洛蘭先是點了點頭,之后又搖了搖頭,看樣子,并不打算采納米琪的建議。
在她看來,要是干什么都有所顧慮的話,難道自己要困在這里一輩子?想到這里,洛蘭走到了土俑身邊,毫不猶豫地將劍柄拔了出來。
看起來,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可是若是仔細(xì)觀察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地宮的空間在一點點變大,不大一會兒,洛蘭就發(fā)現(xiàn)了異常,嚇得她又將劍柄插了回去。
“米琪,你來試試。”
洛蘭心中有所懷疑,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看錯了,想到這里,她叫來米琪,想要她試試。
“哦。”
答應(yīng)的雖然痛快,可是當(dāng)她走到土俑的身邊時,不住打顫的雙腿出賣了她的心情,她先是向土俑拜了一拜,拜著拜著,嘴里不知嘟囔著什么。
“不要怪罪我,不要怪罪我,我是被迫的。”
米琪的臉憋得通紅,終于在脫力之前,將劍柄拔了出來,她剛一拔出來,突然傳出來咚的一聲,米琪捂著眼睛,自顧自地跑了出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突如起來的動靜嚇了洛蘭一跳,等她看清,才發(fā)現(xiàn),原來剛才,米琪沒有拿穩(wěn)劍柄,那個咚的一聲,是劍柄直接拍在地上的聲音。
這次,空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kuò)大,連米琪也注意到了異常的狀況,停止了四處逃竄的腳步,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
還是洛蘭反應(yīng)快,三步并作兩步,她跑回了土俑的身邊,又將劍柄插了回去,空間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大小,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洛蘭抱著胸,冷靜地分析著,這次,她看的一清二楚,米琪拔出劍柄的那一刻,方臺的木盒散發(fā)出一陣陣土黃色的光,雖然微弱,但是這樣的事情的的確確發(fā)生著。看來,解決問題的關(guān)鍵就在這個木盒的身上。
洛蘭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甚至連身后米琪的阻止聲也沒有聽見,一路上,既沒有觸發(fā)古怪的法陣,也沒有土俑跳出來阻止她,一路順利,很快,她走到了方臺的前面,順利地拿到了方盒。
回來的時候,亦是如此,這讓洛蘭感到奇怪,順利地讓她感到可怕,她成功地拿到了木盒,也成功走了回去,可是,仍然沒有發(fā)生什么,她正這樣想著,突然異變發(fā)生了。
那把古怪的劍柄,宛如被賦予生命一般,主動從土俑的手里飛了出來,周身上下散發(fā)出半紅半藍(lán)的光芒,木盒仿佛呼應(yīng)劍柄一般,也散發(fā)出陣陣的土黃色光芒。
到這里還算正常,問題在后面,木盒一下子失了控,無數(shù)細(xì)土從木盒中瘋狂涌出,很快,他們的腳底下鋪滿了厚厚的一層,接著是腳踝,然后是膝蓋,很快,這些細(xì)土將兩人一劍直接埋了起來,再然后,細(xì)土似乎頂破了地宮,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
叮,系統(tǒng)提示,您獲得土之牢籠,增加5點信仰值。
雖說成功拿到了秘寶,沈溢完全高興不起來,自己倒還好,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身邊兩人的絕望,自己到底要如何離開這里呢?
過了好久,不知道好久的好久,沈溢能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兩個人還活著,明明被土埋了這么長時間,但直覺告訴他,事情就是這樣。
直到一天,一個男人將沈溢挖了出來,刺眼的光線晃得他睜不開眼,等到終于能看清的時候,男人一抄手,直接將他從土里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