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梅不可思議的看著手掌,一層稀薄微光亮起,蹙眉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是,你的模樣……”
姬仁打斷的笑道:“我叫姬靈,乃一介書生,從小到大,一直都在鉆研如何茍且偷生之術,區區些許計倆略通一二。”
小月從他進來的那一刻,就在觀察著他,小聲道:“喂,姬靈公子,您能過來一下嘛。”
“好,我就來。”姬仁回過頭,抬腳走到近前,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又見面了。”
小月開心的看著他,說道:“姬公子,您怎么也在這里啊,我剛才看您一聲不吭,都不敢問您呢。”
姬仁笑著抬起手,輕拍她的腦袋,“我尋思著能靜一靜,就沒說話了。”
林詠琦不管怎么看,都覺得他太像姬仁了。
姬仁后退一步,作揖道:“不好意思,讓你們扯入這些破事當中。”
林詠琦莞爾一笑,“沒關系,我還要多謝您呢。”
小月試探的說道:“那個……姬靈公子,我要是說還想再來幾次,你還會救我嗎?”
姬仁背起雙手,彎腰道:“你要不是個丫鬟,我就肯定不救了。”
小月啊一聲,問道:“您救我和丫鬟有什么關系嗎?”
姬仁點點頭,笑道:“沒關系啊,可是不這么說,我又怕你誤會了。”
小月糊涂的哦了一聲,轉頭看著自家小姐。
阿蔣看著姬仁,小聲道:“那個,我家公子他還好嗎?”
姬仁轉身,笑看竇家俊,問道:“你還好嗎?”
竇家俊渾身打了個激靈,腦子瞬間清醒了,尷尬道:“姬、姬兄,您這么說的話,我就不開心了。”
姬仁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點頭道:“化妖酒的后遺沒了,裝瘋賣傻你倒還留著啊。”
竇家俊擺擺手,“不敢,我就是見你不在,才不得已這樣,我只是不想惹那么多事。”
姬仁無聊的躺回原位,說道:“你家公子好了,往后,你就可以安心了。”
阿蔣開心的嗯了一聲,暗道:我終于都不用這么操心了,太好了。
“吵什么吵,嘰嘰歪歪的,信不信等下辦了你們這幾個女人,閹了你們幾個男人。”靜坐在洞中深處的一名弟子冷道,眼神中的貪婪毫不掩飾。
云梅轉頭瞪眼,道:“有種你就來……”
“咳咳。”姬仁打斷道:“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
那名弟子冷掃一眼,戲謔道:“知道就好,等那個姬什么的來了,我第一個要辦的就是你,肯定能讓你爽到上天。”
他邊說邊指著云梅,羞辱之意直刺云梅心間。
云梅咬緊牙關,默默的看著地面。
好,很好,我勢必要讓你做不成男人,永遠都用不了那玩意。
我記得,我記得……云家閣樓里有本經書,記載著一個叫‘寂滅生根’的法術,能讓人一生都硬不起來……
姬仁笑了笑,有趣,妖宗的人還真是……
……
……
“秦師兄,根據探子回報,他們沒有找到姬仁蹤跡。”
啪!
秦洛鈺轉身就是一巴掌扇過去,怒道:“廢物,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你們連個人影都找不到,我要你們何用?!”
秦固安從地上爬起來,弓腰作揖道:“是我等無用,還望秦師兄息怒!”
秦洛鈺喝道:“滾,再找不到姬仁,我要你們全都成為糞土。”
“是!”
秦固安卑微的后退三步,轉身躍向別處。
“喲,何必呢,不就是個姬仁嘛。”虎噩隨意的走到秦洛鈺身旁,抬手折下一根樹枝,拍拍大腿,笑道:“大不了,我們下次再殺也行啊。”
“你懂個屁,我查過他的底細,很不簡單。”秦洛鈺煩躁的看著前方樹木,轉身道:“他背后的人更不簡單,如果不在這個境界殺他,日后,更不可能殺他!”
虎噩喲喲幾聲,譏諷道:“你不行就直說,我可不認為他殺不了,只要給我和他照個面,我不將他打成肉醬,我就不姓虎。”
秦洛鈺問道:“困禁靈陣布下了嗎?”
虎噩點點頭,瀟灑的離去。
“放心,整條山谷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你只需要找到他就行了。”
秦洛鈺緊皺眉頭,依稀感覺哪兒不對勁,可又實在想不起來是哪點不對。
“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吧,我可不想回去領罰。”
此事一旦做成,他秦洛鈺便可風云化龍,徹底在妖宗站穩腳跟。
……
山壁之中的洞內,被囚禁的他們昏昏欲睡。
姬仁躺在地面看了看周圍,坐起來掏出考核令牌。
他們之前都沒有用令牌求助嘛,為什么都被擒來這里?
他悄悄運行法力,搗鼓了一會兒令牌后……
樂色玩意,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不過,妖宗的準備還真是充足,就是不知道,那個令牌能不能行了。
姬仁謹慎的打出一道透明幕罩,讓外面的人看向他時,只能看到他在睡覺的模樣。
他拿出一道晶瑩剔透的乳白玉牌,用手細細撫摸表面的房屋圖案,用力蹭蹭背面的帝字。
“成與不成,就看這一回了。”
姬仁右手打出數道法決,乳白玉牌煥發出微微白光,有戲!
“喂,臭女人,快來救我,我在妖獸森林里的困獸山谷。”
乳白玉牌光芒一閃,狂吸法力,隨即恢復沉寂。
姬仁兩眼一瞪,說道:“我……你怎么這么能吃,半點法力就這么沒了,我……”
……
……
遠在天涯的帝都學院,一座精致樓閣之內,一道輕煙緩緩從院中升起,壺中的水微微沸騰。
一位淡雅的白衣女子,柔曼地端起清茶,輕輕的吹散熱氣,微抿一口。
忽然,腰間玉牌微微發亮,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喂,臭女人,快來救我……
公孫御靈微微一怔,慢慢的放下茶杯。
“是他,他來了。”
她的聲音還是那般溫柔,那般的宛若春風。
公孫御靈毫不猶豫的起身,化作一道長虹直奔內院丹殿。
帝都學院亦和其他勢力一樣,分內外院,外院是一片廣大的城池,內院是核心地區,共有十一座山頭坐立。
其中,八座山頭分別是太陽、天風、青木、詭陣、太陰、雷電、地火、星辰,以及,被圍在中心的丹殿、主殿、禁地。
這十一座山頭高低不等,卻極度接近千丈之高。
一丈為三米,近乎三千米之高的大山。
一個從底到頂都置滿宮殿的高山,通體縈繞著一層青色光輝,不論怎么看,都著實不凡啊。
此乃‘中天帝陣’的一個主要陣眼,十一座高山既是獨立的頂級靈陣,又是半仙陣師所布下的下品天陣。
傳聞,萬年前便已布下此陣,從未停止運轉。
又言,此陣已然通靈,無需另予靈石維持,便可自行汲取靈氣保持運轉。
此中傳言,是真是假不得知,但其威名……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森寒禁地,無人真敢伸手觸及。
公孫御靈飛至半山腰,一層青幕亮起,將她阻隔在外。
她抬手一握,一道正面刻著精美樓閣的圖案,背面仍舊是一個帝字的乳白玉牌出現手中,朝著青幕一印,青幕瞬間開了個口子。
山腰上的諸多內院弟子、侍女、藥童一看,除去同是內院的弟子之外,所有的侍女、藥童都微微彎腰施禮。
公孫御靈來不及去看山腰上的他們,直接飛向那座特別突出的青色鎏金宮殿。
殿門前的兩名藥童,朝著她彎腰施禮。
其中一名藥童橫出手臂,問道:“見過公孫師姐,敢問師姐找誰?”
公孫御靈亮出玉牌,說道:“速請公孫長老,萬分火急!”
藥童一看,臉色緊張的轉頭沖進去,險些撞到別的藥童,“對不起,我有要事。”
他話還沒說完,人就不見了。
那險些被他撞到的藥童,迷糊的哦了一聲,“下次注意點啊。”
門外另一年紀還小的藥童,疑惑道:“公孫師姐,這和您之前約定的時間不對吧。”
公孫御靈微微一笑,回道:“是啊,所以,我并不是來取丹藥的。”
藥童誒了一聲,“那您是要干什么呢?”
公孫御靈輕聲道:“不要多問,做好你自己的事,知道嗎?”
藥童緊張的點點頭,“是,您教訓的對,小的知道了。”
一會兒后,一道聽起來好像有些怒氣的聲音,從殿內傳了出來。
“公孫御靈,你這個小妞兒,你又來干什么?!”
一名白衣老者疾步走來,兩袖之中有些灰黑灰黑的污漬,額頭有些過于飽滿的滿臉笑著。
公孫御靈朝白衣老者微微頷首,道:“公孫爺爺,我需要你去幫我救一個人。”
公孫無仕一愣,摟起兩袖,嬉笑道:“救人,你這是在逗爺爺嗎?”
公孫御靈搖搖頭,認真道:“他是我在離淵郡看到的人才,后回到中天郡再遇,我覺得他還不錯,就把一塊外院令牌給他了。”
公孫無仕想了想,沉思道:“那想來確實是有緣啊,他在哪呢?”
公孫御靈回道:“妖獸森林,困獸山谷。”
公孫無仕臉色一驚,困獸山谷,那不是妖宗的人經常去往的地方嘛,難道,妖宗又在搞手腳……
他抬起右手食指,問道:“當真?”
公孫御靈點頭道:“當真,只是具體緣由不清楚。但,他應該不是那種人,所……”
她還沒說完,腰間的玉牌又亮了亮,姬仁的聲音又傳來了。
那個……我能不能拜托你,你等到最后一天才來救我,我還想在這里多呆幾天,到時候,嚇死妖宗的那些傻子。
公孫御靈面容微微緊繃,顯然事情比她想的更加嚴重些,“此事,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公孫無仕聽到妖宗二字,神情瞬間凝重了,認真道:“不,此事交給我,我會讓人把他完好無損的帶回學院,你先把傷養好了再說。”
這還真是妖宗的小妖怪在搞鬼,我得讓老廖多下點心思才行。
公孫御靈沉思了會兒,笑道:“嗯,多謝公孫爺爺。”
公孫無仕笑著搖頭,“謝個屁,你個小丫頭居然因為一個外人謝我,真是……傷心啊。”
公孫御靈說道:“公孫爺爺,我這有壺好酒,您看合不合乎胃口。”話畢,抬手就是一壇白玉封釀的好酒。
公孫無仕咳咳兩聲,“我該繼續回去煉丹了,你也回去好好養傷吧。”說完,轉身踏入殿內,同時還順走了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