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停止探親,請家屬收拾離場。”忽然兩個警官進來重新給路岐山上了鐐銬。
“不要,爸爸!不要……走!”她哭喊著叫著路岐山,使勁敲打著玻璃……
“呦呦,你聽我的話!好好生活,不要做傻事,照顧好自己!”路岐山掙扎著,使勁抽出自己的手,卻沒有辦法掙脫開,滄桑的臉滿是慌張,神色不舍,終還是被拖走,最后的瞬間,對著呦呦,溫柔的笑了笑,已經開啟了消音,她聽不到任何聲音,但還是能明白,他說的是:“爸爸不怨你。”
他不怨,那是他最寶貴的女兒,他愛都來不及,又怎么會,怎么會怨……路岐山又再次被關進了那個黑乎乎的小房子,其實在這里沒那么差,雖然有時候會遭到毒打,他不得不茍且偷生,但住他隔壁的那個老頭,每天都會跟他嘮嘮嗑,他總會驕傲的說自己的女兒呦呦多么多么厲害,多么多么漂亮,這日子也就慢慢的熬過去了,只是他的心里,永遠牽掛著,就兩個女人……卻都不在他身邊。
鹿鳴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的頭,一點聲音也沒有,他猛地驚慌,聲音有些顫:“呦呦!呦呦?”
他走到她身邊,伸手輕輕的捧起她的頭,看著她的雙眼泛著鮮艷的紅色,淚痕未干,一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輕輕的吻著她的額頭,溫柔,小心,又認真。
“呦呦,我……是不是不該設這么大的局,讓你痛苦?”他低頭在心里問自己,看著呦呦頹廢的眼神,他真的,真的害怕了。
鹿鳴抱著她,慢慢走出了監獄,局長仍然在外面等著,他一出來,就低聲問:“路總,你確定嗎?一旦走了第一步,就沒辦法回頭了。萬一……萬一傷害到你怎么辦?”
他低頭再次看了她一眼,她緊閉著雙眼,像是木偶一樣,鹿鳴沉眸,很久,才淡淡道:“只要讓她快樂就好了。”說完頭也不回,抱著呦呦離開。
局長站在那里,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里滿是敬佩。
傍晚時分,鹿鳴將她帶回a市,她卻始終一句話沒有說,眼神呆滯著,看不出喜悲,無論鹿鳴怎么喚她,都不曾應一聲,無聲無息,將自己藏了起來。
鹿鳴把她送回了家,抱到她的床上,她閉起了雙眼,再無其他動作,鹿鳴,摸著她的臉,去拿了條熱毛巾將她的淚痕擦了擦,又將她的外套脫掉,給她蓋好被子,柔聲說道:“我去給你煮點粥,你先睡會,有事叫我,我今天睡沙發。”
說完,呦呦一動未動,也沒有回應,鹿鳴吻了吻她的額頭,悄悄走到了廚房,為她慢慢熬制著粥,趁著閑暇,回復了沈修的消息,只有三個字:“開始吧。”
開始吧,鹿鳴勾出一抹笑,帶著些許狠戾,那些讓呦呦受到傷害的人,開始你們的懲罰吧。
鹿鳴將粥做好后,端到了呦呦的身邊,輕聲喊醒了她:“呦呦,喝點粥,今天你還沒有吃東西。”
她坐起來,沒有說話,只是端起了粥,一大口一大口的喝著,就像,那沒有靈魂的人一樣,行尸走肉,仿佛吃飯,只是為了活著。
鹿鳴看著她,心被扎一樣疼痛,他沉住氣,等著她吃完,為她擦擦嘴角,蓋好被子,深情地看著她,很久,才悄悄轉身離去。
這一夜,呦呦再次被腦海里的黑暗籠罩住,她卻不在掙扎,任由那黑暗吞噬她。
早上七點,鹿鳴醒來拉開窗簾,打開她的臥室門,依舊是靜悄悄的,他慢慢走到她床前,掀開被子里的一角,可是!床上沒有人!呦呦去哪了?
他瘋的一樣把所有的房間找遍,呼喊著她,卻沒有回音,鹿鳴急匆匆的跟沈修打電話,到了樓下,才發現自己的車不見了,他讓沈修掉出這一段的監控,呦呦半夜開走了。
她……會去哪?鹿鳴站在那里,忽然變得茫然,從找到呦呦開始,就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讓她快快樂樂的活著……但現在,現在,自己竟然都找不到她,他愛她啊!可是他愛的那么隱匿,愛的那么卑微。
李叔來接鹿鳴的時候,他正站在路邊,一動不動,眼里有著點點星光,鹿鳴上車后,整個氣氛都變了,清冷,可怕的靜默,給他的感覺就是,好像回到了一鳴剛成立不久面臨倒閉的那時候,靜默的可怕。
沈修接到鹿鳴的電話后,迅速開始查監控,可是呦呦離開的時是半夜,監控已經覆蓋了,他需要時間。陳義已經報警了,警察那邊也開始秘密全市搜索起來。
鹿鳴去了安氏集團。
前臺想要攔住他,卻被他清冷的氣場嚇到,精致的臉卻眉間緊蹙,渾身散發著戾氣,如墜寒冬。
鹿鳴到安洪文的辦公室,打開門直接拽住他的衣領,低聲質問:“安歌在哪?”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像是冷冽的冰泉,寒冷刺骨。
“你……你干什么!我告訴你,這里是安氏集團!不是一鳴,輪不到你撒野!”安洪文漸漸發抖,又憤怒的瞪著他。
“我再問你最后一句,安歌在哪?”他的眼神忽然發狠,牙齒輕咬著薄唇,氣息寒冷。
“我……不知道,她今天沒來上班。”安洪文結結巴巴的說:“你快……快放開我!我叫保安了!保安!保安!”
鹿鳴聽到答案后,猛一下松開手,安洪文跌跌撞撞的摔倒了地上,他轉身就走,干脆利落。
呦呦到底會去哪?他沉思,他再次催沈修,卻依然沒有結果。
海……海邊?鹿鳴忽然想起,開車就向那里猛沖,頭一次覺得,原來a市如此大,大到他想找一個人,都沒有方向,只能干等,只能讓焦急沖昏它的頭腦。
呦呦半夜醒來的時候,她夢到了路岐山,她跟她開開心心的去果園里摘果子,路岐山洗了一個蘋果喂她吃,可她還沒有接過,忽然安歌出來,讓人把路岐山帶走了,她哭著喊著求安歌不要傷害他,卻看到了許多人再圍著打他,呦呦像瘋了一樣去撲打安歌,隨后,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