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什么問題了。”祁瑞宣于心一笑,不管怎么說蘇詞這次到底是幫了自己一把。
并且喬言曦要是在宮里住不習慣鬧著要出來的話,他也不至于是無計可施。
“那我就沒什么不放心的了。”蘇詞淡然一笑。
約莫傍晚時分,在蘇詞的說服之下,喬言曦才勉強答應了和祁瑞宣回去皇宮。
馬車一路緩緩地行走著,祁瑞宣和她正對著坐在一起,曾經(jīng)那么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如今卻變得無話可說。
周圍一片死寂,只聽得見車轱轆發(fā)出的隆隆之聲,到了宮門外他親自扶著她下馬車,而她卻很是生分的躲著他的手。
言曦
皇后鳳駕回宮,是闔宮的大消息,不時便傳遍了宮里的每一個角落。
眾位妃嬪們聞風趕來,路上議論紛紛。
“姐姐,您說這皇后娘娘還真是大膽,竟然敢離宮出走,皇上竟然連一句責怪她的話也沒有,還親自把她給接了回來。”說話的是馬迎秋,旁邊的慕容寒玉靜靜的聽著。
“皇后娘娘到底是皇后娘娘,和陛下伉儷情深,這么多年的情分了,怎么舍得責怪。”慕容寒玉笑著說道,心底卻是掩不住的苦澀。
馬迎秋喜歡跟在慕容寒玉后面,如今她是宮里唯一的嬪位,也是她們這屆新秀之中最得太后器重的,這難得的高枝兒她還不抓緊著傍著。
可馬迎秋不知道慕容寒玉心中有多苦,反而說道,“姐姐,您也不要太灰心了,您如今已是嬪位了,不日登上妃位與謹妃娘娘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能的,陛下如今召幸最多的便是你,這再有身孕也不是早晚的事情嗎?”
慕容寒玉只是靜靜的聽她說著,祁瑞宣雖說擱不住太后的原因,時常召幸她,可每每都是她在旁邊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第二天起來,才聽蘇公公說,陛下已經(jīng)去早朝了。
外人看來是風光無限,于她心底,苦澀難安。
紀云嫣從容在一旁聽過她二人的對話之后,不禁從鼻尖發(fā)出一聲冷哼,“只怕是烏鴉掉進染缸里,自以為成了金鳳凰。”
“你!”馬迎秋冷不丁聽了紀氏這一個句話,氣得橫眉怒目。
慕容寒玉不想同那紀氏爭吵,便勸阻身邊兒的馬迎秋,“算了,妹妹,別再提這事兒了,如今皇后娘娘回宮,是喜事,一會子到了椒房殿再吵的話,只怕娘娘生氣。”
紀云嫣聽后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到底還是姐姐明理,不像有些人,妄自尊大,不知道天高地厚。”
馬迎秋聽了這話,氣得面色鐵青,可想著方才慕容氏的一番話,不想同紀云嫣多加計較,只當作沒聽見則罷了。
一行人到了椒房殿門前,便讓人通傳,要請皇后娘娘的安,那小宮女唯唯諾諾的答應了,可誰想沒一會兒便出來了。
“對不住了,各位小主,陛下這會子正陪著娘娘呢,娘娘不想見客。”
那喬月卿聽了便笑說,“諸位聽見沒,看來是咱們來得不是時候兒了,娘娘回宮有陛下陪著,咱們趕明兒再來吧。”
眾人見了都覺得無趣,既然陛下皇后娘娘不愿意見,那便回去吧。
“大家都散了吧,咱們明兒再來。”慕容氏說道。
眾人見慕容寒玉都發(fā)了話,也不好留下,便各自回宮去了。
祁瑞宣坐在喬言曦對面,一心想討她歡心,問她餓了沒,可想吃些什么,亦或者是想做些什么,他都陪著,喬言曦一概的不說話,只是搖頭。
“言曦,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嗎?”祁瑞宣心痛不已的問道,許如湘說讓他不要給她太多壓力,給她一些時間,讓她好好的回想一下,可祁瑞宣又怎么能熬得過去,這樣的沉寂他再忍不下去一分一秒。
喬言曦抬起頭來,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蘇詞說,您是皇帝。”
祁瑞宣的手微微顫了顫,“朕是皇帝,可朕也是你的夫君!”
他下意識的去抓她的手,卻被她敏銳的躲過。
“陛下,您不要再強求我了好嗎?我真的已經(jīng)記不得了。我現(xiàn)在腦袋一片混亂,您非要逼著我去想一些我已經(jīng)記不起來的事情,牛不喝水強按頭,您覺得有可能嗎?”喬言曦老遠老遠的看著他說道,語句中是那么的堅定!
祁瑞宣心里暗自自嘲,這說話的語氣卻還是她,可在她心里,他已經(jīng)不是他了。
“朕知道了。”喬言曦討厭他在旁邊一味的煩著他,那他走,他給她時間,給她慢慢想起來的時間。
望著祁瑞宣離去的身影,夏語和花奴兩個人汲汲遑遑的走了過來,“娘娘”
喬言曦知道他們想問什么,她皺了皺眉心,“皇帝就能這樣自以為是的強求別人嗎?”
二人:“”
祁瑞宣心若刀絞,恍若置身懸崖傾身落下,那種落差感在心頭久久不能平息。
剛出椒房殿的大門,就見蘇公公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陛下,太后娘娘召見您呢。”
“朕知道了。”祁瑞宣應道,擺駕坤寧宮。
祁瑞宣信步走到坤寧宮的門前,就見喬月卿剛從坤寧宮里頭出來,和她撞了個照面。
喬月卿心頭一驚,慌慌張張行禮,“陛下。”
“你來做什么?”祁瑞宣連看都沒看她,好端端的來這坤寧宮做什么?
喬月卿努力擠出一個笑,眼神偏移的掩飾著什么,“嬪妾新做了桂花糕,想著太后娘娘喜歡吃,便過來讓太后娘娘嘗嘗看了”
“無事獻殷勤。”祁瑞宣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正眼也沒瞧。
喬月卿忍著羞辱之意,等祁瑞宣進去之后,才往門外去了。
太后坐在雕花的木椅上,半瞇著眸子,祁瑞宣進來剛想要行禮,卻見鶯鶯在一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光還不住的示意著他些什么。
祁瑞宣順著目光看了過去,只見太后緊緊地皺著眉頭,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他沒有說話,只是中規(guī)中矩的跪在了太后面前,等著她老人家起來。
不知不覺已是半柱香的時間了,殿里面焚燒著安神助眠的熏香,祁瑞宣跪得有些乏了。
那太后才緩緩地開口,“起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