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前往養心殿,當著眾人的面將皇帝的遺詔取了出來,一徑拿到金鑾殿上。
老太后端坐十分的等候著,見人來了,心頭不禁咯噔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蘇公公,你是先帝在時最親近的人,由你來宣讀先帝遺詔再合適不過了!
蘇公公聽了,心中也害怕。那遺詔,的確不是先帝最后擬定的那份,已經被人掉了包。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蘇公公自然不能夠和太后解釋。
他輕輕地攤開卷軸,就著上面的字,一字一句的讀出。
眾人聽時,心驚肉跳,仿佛就在這一瞬間定格了生與死那般。
緊接下來是一片靜的嚇人的安靜,先帝遺詔,竟然是已經被廢了的廢太子做繼位,執掌大權。
“這”喬丞相和兵部尚書互相對峙了一眼,都感到不敢相信。
“蘇公公,這遺詔有什么問題嗎?”老太后順著蘇公公看去,見他臉上的神情不太好,就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貓膩。
蘇公公愣了半晌,抬眼看了看正在看自己的老太后,他試圖去解讀老太后的心思。
老太后期許的目光里面,似乎是希望他說出事情的真相來。
“太后娘娘”蘇公公驀然跪在地上,眼中含著悲戚的淚水,仿佛是在為先帝的離去而傷心欲絕,他夾雜著哭腔的聲音說道,“娘娘,這份遺詔并非是先帝最后的遺詔!”
蘇公公一言說出,在場的眾人都慨嘆不已,不是先帝最后的遺詔?
“不是先帝最后的遺詔?那為何會放在養心殿的匾額后面?蘇公公,這話你可不能亂說!”說這句話的人正是振國大將軍。
振國大將軍一臉不屑的看著眼前這位跟隨了先帝二十幾年的蘇公公,一個閹人也敢來攔著他的路?
話已經說出口,再也沒辦法收回了。蘇公公抬起頭來,對峙著大將軍,“振國大將軍,奴才說的可都是事實,奴才跟在先帝身邊二十余年,先帝留下的遺詔奴才是知道的。不信大將軍請看,這遺詔后面分明就已經有了揉碎的痕跡,那是先帝早就丟掉之物。”
聽了蘇公公的辯解,眾人都朝著遺詔背后看去,果不其然有著細碎的揉痕。
喬丞相再次看了一眼兵部尚書,二人用眼神交換了彼此的意見,絕不能夠讓祁瑞昌當上新帝!
“先帝做事一向一絲不茍,怎么可能會留下這樣的遺詔?一看就是旁人另有居心所換上的!”喬丞相率先說道。
兵部緊隨其后,“是,老太后請明鑒,這封遺詔雖說是先帝的筆跡,可先帝絕不會留下這樣的遺詔,這一定是什么人別有用心,故意掉包了的!
“除了先帝身邊最親近的人,還會有誰知道這遺詔是放在什么地方的?難不成是蘇公公調換了先帝遺詔?”振國大將軍不畏眾人的說法,大膽的說道。
蘇公公聽了這話,嚇得連連退后了兩步,說道,“大將軍,你,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哼,事實就已經擺在了眼前,蘇公公不滿于先帝的遺詔,所以說才會故意把遺詔弄壞,好來掩人耳目!”振國大將軍咄咄逼人的說道。
呈現在眼前的這一幕讓老太后看的頭疼,心中壓抑已久的憤怒在一瞬間迸發而出,她厲聲呵斥,“夠了!哀家還沒死呢!振國將軍,你要是眼中還有哀家這個太后的話,就給哀家退下!”
振國大將軍沒想到自己會被太后當著眾人訓斥,雖說他手中握有兵權,可皇帝的玉璽還不知被太后藏到了什么地方去,他還不敢輕舉妄動,只得乖乖的退到一邊去。
見大將軍退下,老太后的憤怒總算是平息了一半,她與眾人說道,“先帝遺詔竟然出了問題,而遺詔上是讓昌兒繼位,昌兒,你站出來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祁瑞昌原本縮在一邊心中害怕不已,沒想到太后竟然當眾提到了他的名字。他深知這件事情是自己母親為了讓自己登上大寶才這么做的?墒菦]想到卻做得這樣不周全,反而把他推到了一個絕境之中。
“我老祖宗,孫兒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逼钊鸩蛟诘钋罢f道,“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孫兒,所以才會這樣做的!
祁瑞昌話音剛落,身邊立刻站出來了一個人,冷笑道,“皇兄,你敢說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嗎?上次皇兄被父皇廢除太子,而父皇又早有另立儲君之心,你是不是怕自己與太子之位再也沒有緣分了,所以才謀害了父皇?”
跪在地上的祁瑞昌,赫然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和自己說話的人,“你!祁瑞庸,你少冤枉我!”
他氣得直喘粗氣,祁瑞昌做夢也沒想到,當初跟在自己身后像一條走狗般的祁瑞庸,如今竟然在殿上趾高氣昂的和自己說話。
而祁瑞庸,眼中完全沒有被他的話激怒的意思。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和周皇后兩個人只知道圖眼前之利,而忘了顧全大局,他從小沒有了生母,出身有那么的卑微,但是他不會永遠的被人踩在腳底下!他知道去反抗,知道去為自己爭取利益。
而祁瑞昌,他不知道什么才叫做足智多謀,他的不可一世只會把他逼到絕路!
“皇兄,據我所知,你一直不滿于父皇把你的太子之位給廢了,暗中培養兵馬,妄圖謀朝篡位。”祁瑞庸冷笑置之。
祁瑞宣看到這一幕,便知道祁瑞庸也不傻,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了,他不會再繼續幫著祁瑞昌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大殿之上,簾子后面的老太后。仿佛是在問,他是不是應該把證據給拿出來了。
老太后發現了祁瑞宣在看自己,闔著眸子,微微低了一下頭。
“二哥,您說這話有證據嗎?”祁瑞宣的話一出,讓眾人都驚嘆不已。
這祁瑞宣是不是腦子糊涂了,沒看出來祁瑞庸是在幫著他說話嗎?
他竟然還反過來去幫祁瑞昌?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弟,你,你什么意思?”祁瑞庸也聽不明白他的話。
就在眾人投去質疑的目光時,祁瑞宣勾出了一抹笑容,“二哥,您要是沒有證據,臣弟有。臣弟手中握有皇后與大哥謀害父皇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