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陌塵隔著老遠(yuǎn)就看見有人在自家府院鬼鬼祟祟的,于是他就過來了,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人居然是葉氿衣。
看來自己的猜測果真沒錯。
“不知氿兒這深更半夜的是要去哪里,要不要本皇子送你?”鳳陌塵的馬停在葉氿衣的面前,高傲的俯視著她。
葉氿衣感覺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啊!想個出逃怎么就這么難,葉氿衣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這不晚上吃太撐,出來散散步,王爺不是在軍營里嗎?您貴人事忙,不用管我。”
“上來!”鳳陌塵沉著聲音命令到。
媽蛋!你叫我上來就上來?
葉氿衣不給鳳陌塵反應(yīng)的機會,朝一條小巷跑去。風(fēng)陌塵沒有料到眼皮子底下的人居然就這跑了,連忙翻身下馬朝小巷里追去,可小巷里空無一人,哪還有什么人。
“該死!”鳳陌塵怒罵一聲。
葉氿衣順著小巷一路飛奔,竟然來到了月軒客棧。葉氿衣努力讓自己的氣息變得平穩(wěn),開始敲客棧的門:“開門,掌柜的開門!”
等了一會兒里面的人才答道:“等等!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客棧的門就被打開了,開門的正是那天的小虎子:“姑娘,原來是你啊!有什么事?”
“給我一間上房,麻煩了。”葉氿衣被小虎子讓進(jìn)客棧內(nèi)。
“好嘞!姑娘你先等我一會兒。”小虎子轉(zhuǎn)過身進(jìn)了內(nèi)堂。
小虎子自內(nèi)堂出來時手上拿了一串鑰匙和一盞燈:“姑娘,樓上請!”
葉氿衣在小虎子的帶領(lǐng)下上了樓,現(xiàn)在的她又累又困,就想什么也不想,好好睡一覺。
葉氿衣和衣而睡,一夜無夢,窗外一只小貓靜靜地站著看著她,那小貓通體純黑,一雙大大的貓眼在黑夜中放著寶石般的綠光。
那小黑貓只低喚一聲,便借著月色向空無一人的街道跳去,一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月色中。
清晨,街道的喧鬧聲將葉氿衣吵醒,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揉著惺忪的睡眼,剛打開房門就聽見對面的房門也被打開。抬頭一看,原來是泗溪。
泗溪就站在門口,盯著葉氿衣一句話也不說。看的葉氿衣只覺背后有一陣寒意襲來。最終還是葉氿衣打破了僵局。
“小泗溪,早啊!”
泗溪漫不經(jīng)心的打開房門,漠然地問到:“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泗溪不問還好,這一問就讓葉氿衣想起了鳳陌塵那個狡詐的男人,氣就不打一處來,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沖:“怎么?這里可是客棧,我是來住店的,又不是來跟蹤你們的。”
泗溪對葉氿衣的態(tài)度視若不見,開始朝樓下的方向走去:“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回來,只要你不靠近主人,我就不會為難你!”
喲,這個小屁孩,口氣倒不小。
不過葉氿衣也沒心情和他計較什么,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能夠代替養(yǎng)魂玉的東西。
葉氿衣思索著下了樓,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壯觀的景象。
一大隊官兵整齊的站在道路的兩旁。一位身著明黃色的年輕男子正和慕容白對坐著。這黃衣男子眉眼之中透著些陰鷙之色。
只聽那黃衣男子開口說到:“聽聞慕容先生雙目失明,陌寒不才,不知這雙眼盲目要如何作畫,今日特來向先生請教。”
這人是故意來找茬的吧!葉氿衣站在樓上,不免有些擔(dān)心慕容白。
只聽那慕容白氣定神閑的答道:“太子真是折煞慕容了,慕容雖眼盲,可心不盲,普通的畫師是用眼睛去看,而慕容是用心去感受。”
鳳陌寒唇角勾出一絲冷笑,指了指站在樓上的葉氿衣:“你,下來!”
“我?”葉氿衣一臉疑惑,不知鳳陌寒叫自己干嘛。
“對,就是你!”
葉氿衣從樓上走下去,鳳陌寒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葉氿衣很郁悶,自己是不是和姓鳳的人有仇啊!剛從鳳陌塵那里逃出來,這會兒又來了個鳳陌寒。葉氿衣站在原地,沒有動。
鳳陌寒也不計較,只是對慕容白說到:“慕容先生的話太高深,陌寒不才,還請慕容公子給陌寒做個示范。就畫這位紅衣姑娘。”
“泗溪,回房將我的筆和紙,還有硯臺拿下來。”慕容白吩咐到。
“是,公子。”泗溪答道,轉(zhuǎn)身就上了樓。
泗溪將筆墨紙硯擺好,就站在了一旁。
葉氿衣找了張椅子坐下,她倒也很好奇,這慕容白是如何作畫。慕容白拿起筆,在宣紙上開始作畫,那樣子在旁人看來根本就不像一位盲人能做出的動作,每一筆都下筆如有神。
葉氿衣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泗溪,卻發(fā)現(xiàn)泗溪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曾動過身,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眨過。葉氿衣瞬間明了,這世間那有用心作畫這一說,想必那慕容白也是被泗溪所騙。泗溪是貓妖,自能上的了慕容白的身。
除了葉氿衣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就連鳳陌寒臉上的表情也變了。
慕容白勾勒出最后一筆輪廓,最終將筆放下,不卑不亢地說到:“不知太子覺得慕容畫的像不像?”
泗溪上前來,將畫紙盛到鳳陌寒手中,鳳陌寒看了一眼手中的畫:“這位姑娘,還請你摘下面紗,本太子才好比對。”
葉氿衣摘下面紗,鳳陌寒有些愣神。
這女子生的好美!我后院的那些鶯鶯燕燕都比不過她一分。
鳳陌寒正出著神,客棧門口就傳來一聲鼓掌聲,緊接著就是一位男子的聲音:“好畫,簡直畫的出神入化,栩栩如生。”
葉氿衣一聽這聲音,一下子站起身來,準(zhǔn)備逃跑,卻不料一把被鳳陌塵抓入了懷中。
“二皇兄今日怎有空閑來這月軒客棧?”
鳳陌塵單手摟著葉氿衣,笑吟吟地問到。
“聽聞父皇請了一位有名的畫師,本太子今日特地來領(lǐng)教一下大師的畫藝。不知四皇弟這是干什么?”鳳陌寒用打量的眼神看這在鳳陌塵懷里掙扎的葉氿衣。
“來,我給二皇兄介紹一下。”鳳陌塵笑得一臉無害:“這是本皇子的王妃,氿兒,這是二皇兄。”
葉氿衣丟了一記眼刀給鳳陌塵,轉(zhuǎn)過頭笑嘻嘻地對鳳陌寒說到:“二皇兄,你好,我是鳳陌塵未來的王妃。”
葉氿衣雖然腦子不是怎么好使,可她看的出來那鳳陌寒對自己沒安好心,剛才自己摘下面紗的瞬間,鳳陌寒那貪婪的眼神分明是想將自己據(jù)為己有。反觀鳳陌塵,他雖然有時候真的很欠打,可他不是一個陰險狡詐之人,而鳳陌寒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陰險的味道。葉氿衣寧愿和鳳陌塵這樣的人打交道也不愿意和鳳陌寒這樣的人有交集。
“哦,不知四皇弟整日待在軍中,哪里來的這么一位貌若天仙的王妃?”鳳陌寒繼續(xù)追問到。
“我與氿兒一見傾心,已定終生,這一切都是母妃知道的。至于如何認(rèn)識的,應(yīng)該不用和皇兄交代吧!”
“自是不用,那皇兄在這里祝四皇弟早日抱得美人歸。”
鳳陌寒臉上是虛偽的笑,眼睛因為笑意而半瞇起來,給人一種老狐貍般的錯覺。
“那皇兄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鳳陌寒又轉(zhuǎn)過身對慕容白說到:“慕容先生果然好畫技,陌寒自愧不如,改日一定要請先生去太子府坐坐。”
“太子言重了,慕容他日定當(dāng)?shù)情T拜訪。”慕容白看不見鳳陌寒所在的位置,也無法向鳳陌寒行禮,鳳陌寒倒也出奇的大方,只是道一聲“告辭”,便帶著自己的護(hù)衛(wèi)走了。
見鳳陌寒走遠(yuǎn),鳳陌塵擁住葉氿衣的手也放開了,只見他笑瞇瞇地說到:“女人,很好!居然敢從本皇子的手中逃脫。”
葉氿衣躲開鳳陌塵靠近的俊顏:“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你食言在先,我用的著逃跑?”
葉氿衣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男人,言而無信,虧他還是堂堂四皇子。
“不過你怎么會來這里?”葉氿衣覺得蹊蹺,自己才到月軒客棧沒多久,這鳳陌塵就追了過來,這其中定有古怪。
鳳陌塵冷哼一聲:“這月軒客棧又不是你家開的,本皇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管的著嗎?”
葉氿衣深刻的認(rèn)識到鳳陌塵已經(jīng)是一個完全無可救藥的人了,一記眼刀飛過去,轉(zhuǎn)身就欲出客棧,卻被鳳陌塵拉住了衣角。
“你干嘛?不是你說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我又沒礙著你,放手!”
葉氿衣一甩衣袖,“呲啦-”一聲,衣袖居然讓鳳陌塵那個混蛋拉壞了!
葉氿衣一雙明亮的眼睛瞬間暗下來,趁鳳陌塵沒注意,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客棧。
鳳陌塵未料到葉氿衣的會突然來這手,更沒有料到葉氿衣的力氣竟然這么大。他只覺得屁股火辣辣的疼,但迫于面子,只能強忍著疼痛追了出去。
鳳陌塵剛走,泗溪的笑聲就傳了出來:“哈哈哈哈。”
慕容白不明所以,問到:“泗溪,不知何事如此開心,說出來我聽聽。”
泗溪忍著笑意:“沒,沒什么。公子你上樓休息吧!”
泗溪他才不會告訴慕容白是自己把鳳陌塵引來的,現(xiàn)在好了,那個女人不會來纏著公子了。
葉氿衣捂著手臂,氣呼呼的在大街上走著,一路上都有人朝她投來色瞇瞇的眼神,看的她極不舒服,她下意識的去摸臉上的面紗,這不摸不要緊,一摸嚇一跳,原來她剛才被鳳陌塵氣的沒戴面紗就出了客棧。
葉氿衣下意識想要去拿面紗,一伸手卻發(fā)現(xiàn)哪里還有什么面紗,裝面紗的那只衣袖被鳳陌塵扯掉了,面紗不知何時就丟了。
葉氿衣在心里將鳳陌塵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冷不防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朝地面直直飛去。
就在葉氿衣以為自己要和地面親密接觸時,一雙有力的雙手將她的后腰拖住,葉氿衣睜開眼睛,鳳陌寒滿臉柔情似水的望著她。葉氿衣只覺心頭一顫,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
怎么看都覺得這鳳陌寒這么賤呢?
葉氿衣想著,鳳陌寒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小心點兒。”
葉氿衣站起身推開鳳陌寒?dāng)堊∽约貉H的手,干咳兩聲到:“咳咳,多謝二皇兄。”
“氿兒。”
鳳陌寒正要說些什么,卻被身后的一聲冷喝,是鳳陌塵。
只見鳳陌塵臉色鐵青,眼神里透著一股蕭肅之氣,十分不友善的走到兩人身邊。
“二皇兄今日真是好雅興,放著公務(wù)不理,有著閑心在這大街上瞎逛?不知父皇知道了會有什么感想?”鳳陌塵冰寒的說道。
“呵呵,四皇弟教訓(xùn)的是,為兄這就回去處理公務(wù),改日再登門拜訪四皇弟和四王妃。”鳳陌寒說完后轉(zhuǎn)身,臉上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鳳陌塵黑著一張臉,一把抓起葉氿衣的手臂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喂!鳳陌塵,你要去哪里,放開我!”無論葉氿衣如何捶打鳳陌塵,鳳陌塵都毅然不動。
葉氿衣就被他這樣拖著向前走,周圍有不少人圍觀,葉氿衣靈光一現(xiàn):“各位大哥大姐,我不認(rèn)識這個男人,他要拐賣我。你們幫幫我。”
周圍的人都有些遲疑,有幾個好心的老奶奶說到:“小伙子,你和這姑娘什么關(guān)系。”
“各位請回吧!這位是我的娘子,今日早晨與她鬧了些矛盾,她就離家出走,這不,我這會兒才將她尋回來。”鳳陌塵說著還將葉氿衣往懷中摟,嘴上還說著:“娘子,別生氣了,是為夫不對,不該說你,你就別生為夫的氣了,好不好。”
“你……”葉氿衣一時語塞,她從未見過將不要臉發(fā)揮到如此極致的人。自己真是倒霉,堂堂一城之主,被貓妖欺負(fù)不說,現(xiàn)在還遇到兩個如此無恥的人,對自己百般刁難,老天啊!你就不能讓我葉氿衣走運一回?
葉氿衣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