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氿衣出了月軒客棧,一時不知該往哪里走,只得在大街上游蕩。
走了一會兒后,原本稀少的人群變得擁擠起來,葉氿衣被擠在人群中,感覺自己快變成人肉餡餅了。
葉氿衣想要變換方向,但大量的人群都朝一個方向涌著,葉氿衣想現在改變方向根本就不可能,無奈之下只得和人群向前涌去。
這些人是要干嘛?好端端的朝一個方向涌,難不成這里有熱鬧看?
葉氿衣想到這里也來了興趣,便也跟著人群使勁往前涌。
突然,前方有一大批身著盔甲的士兵朝人群跑去。那些士兵將長槍橫亙在人群前面,開拓出一條寬闊的大路。葉氿衣本來就站在人群邊上,這么一來,她整個人重心不穩,直接被人群擠到了那條被開拓的大路上,她還來不及站起身來,前方就傳來馬匹奔騰的聲音。
一大群馬朝葉氿衣的方向奔來,她本來要站起來,卻不料為首的一位玄衣男子突然加快了速度,馬兒瘋了似的朝葉氿衣沖去。
“快閃開!”玄衣男子大喝一聲。
葉氿衣的大腦現在已經是一片漿糊,傻傻的站在大路中央,不為所動。
玄衣男子眉頭一皺,就在馬要撞上葉氿衣時,玄衣男子將韁繩向一旁一拉,馬的前半身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葉氿衣只覺自己身子一輕,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被玄衣男子摟在懷中。
“你放我下來!比~氿衣掙扎著。
“你確定要現在下去?”玄衣男子挑了挑眉,加快了駕馬的速度。
葉氿衣看著周圍飛快移動的景物,果斷放棄想要下去的念頭。
以這個速度下去,應該比被馬踩好不了多少。
葉氿衣安靜下來,借著玄衣男子駕馬的空隙,打量著他。
玄衣男子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眉宇之間透著一些灑脫之氣,高挺的鼻梁,單薄的雙唇。一張臉猶如刀削般標致?催@長相就知道不是善茬。
玄衣男子一路快馬加鞭,腳不停歇,不出三柱香的時間就來到了皇宮門口?撮T的守衛見玄衣男子策馬而來,皆單膝跪地,齊聲呼到:“恭迎四皇子。”
玄衣男子面色冷峻,輕點一下頭,便繼續向前行去。
玄衣男子一下馬就有太監迎了上去。
“四皇子,是否要通稟慧貴妃?”
“不用,本皇子直接去見母妃就好!
玄衣男子拖著葉氿衣就向內宮走去,葉氿衣拽不過他,索性蹲在了地下。
“起來!”玄衣男子掃了一眼葉氿衣,冷聲命令到。
“你叫我起來就起來?你別以為你是皇子就能那啥!
葉氿衣真的很無奈,自己明明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差點兒丟了小命不說,現在還要被這個什么四皇子拖進皇宮,自己最近究竟倒了什么血霉。
葉氿衣忽然感覺自己身子一輕,身下一陣懸空感傳來。
“本皇子叫鳳陌塵,一會兒配合我演出戲,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彼幕首峪P陌塵不給葉氿衣說話的機會,抱著她就向前走。
葉氿衣現在才明白什么叫賺足了眼球,一路上不少宮女太監都偷偷的看她,鳳陌塵貴為皇子他們自然不敢議論他,可這葉氿衣身份不明,所有的輿論矛頭都指向了她,更有甚者已經在交頭接耳的議論她了。
葉氿衣本來就秉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心態,只要做好自己,管他別人怎么說。既然現在已經被鳳陌塵拖來了,還不如看看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鳳陌塵一路未停,直奔著他母妃聶慧兒的寢宮景合殿。到了殿外,門口的小太監剛準備進殿通報,卻被鳳陌塵攔下。
“不用通報,本皇子自己進去!
“諾。”小太監躬著腰,應聲退下。
鳳陌塵將葉氿衣放下,突然俯下身來,低聲在葉氿衣耳邊說到:“乖乖在這里等我,不要妄想逃走!
鳳陌塵說完笑得一臉溫和,還寵溺的摸了摸葉氿衣的頭。
葉氿衣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沖鳳陌塵吐了吐舌頭。
鳳陌塵直接忽視了葉氿衣的表情,轉身朝殿內走去。
看著鳳陌塵離去的背影,葉氿衣內心不禁罵道:靠!什么四皇子,根本就是個變態,還是一個特別會裝的變態。
話說這鳳陌塵進了景合殿,正看見聶慧兒和幾個宮里的嬪妃打牌九,幾人正打的入神,絲毫也沒有發現鳳陌塵。
只聽聶慧兒高呼一聲:“一個妖姬,我胡了!
“看來兒臣應該恭喜母妃了!
鳳陌塵的聲音自聶慧兒身后傳來,只見她臉色一變,隨即撲倒在小幾上。
“哎喲~,我這頭怎么突然疼起來了!
“看來各位娘娘今日怕是不能再打下去了,各位請回吧!改日再來這景合殿聚聚。”鳳陌塵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各宮嬪妃也不敢怠慢,在這皇宮里,誰不知道這四皇子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就連太子也要讓他三分。
待眾位嬪妃出了景合殿,鳳陌塵對聶慧兒說到:“母妃既然身體抱恙,那兒臣改日再來探望母妃。來人!扶貴妃娘娘去休息!
鳳陌塵吩咐著,轉身欲走,卻被聶慧兒叫住了:“你給本宮站住!”
聶慧兒此時那還有半分生病的樣子,只見她坐直了身子。
鳳陌塵早就料到聶慧兒會如此,唇角勾起一個陰謀得逞的笑意,卻在回過身時歸于平靜。
“塵兒,來,坐到母妃身邊來,讓母妃好好看看你!
聶慧兒溫柔的笑笑,朝鳳陌塵招了招手。鳳陌塵坐到聶慧兒近前,眼里充滿了笑意,還殷勤地給聶慧兒捶腿。
“母妃,不知這次您將兒臣騙回新都,又是為何事?”
聶慧兒這可不是第一次以生病為由將鳳陌塵從軍營里騙回來,鳳陌塵這可是明知故問,每次聶慧兒騙他回宮,無非就是給他介紹那家姑娘,催促他快些成親。
“你就給母妃裝傻,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你那些皇弟,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再看看你,別說正妃,連一個小妾都沒有,你知道那些大臣怎么說你的嗎?說你是短袖,有龍陽之癖。”聶慧兒覺得她家兒子哪里都好,就是后院空落這一點不合她意。
“母妃,不知這次又是那家的姑娘?”
鳳陌塵對于聶慧兒的說道已經習以為常了,比起這個,他更在意這次是誰家的千金想要來自取其辱。
“這次可不是什么外人,是你婉兒表妹!甭櫥蹆赫f起這個侄女,是打心眼里喜歡。先拋開這層關系不說,沐冰婉為人賢淑,熟讀詩書,擅長女紅,琴棋書畫也都樣樣精通,是新都無數女子的學習楷模。
鳳陌塵眉頭一皺。是誰不好,偏是那女人。鳳陌塵自小就很煩她,那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
“母妃,兒臣有一事想要告知您。”還是早點兒斷了那女人的念頭為好。
“說吧。”
“兒臣已有心儀的姑娘了,她現在就在大殿外候著。”鳳陌塵笑得一臉幸福。
聶慧兒身子一頓,放下手中的茶盞:“哦?真有此事?”
聶慧兒有些納悶,她這兒子常年都住在軍營里,怎么會突然有心儀的姑娘了。
“母妃要是不相信兒臣,可以將她詔進來。”鳳陌塵說的輕松自如。
“來人!”聶慧兒輕聲喚到。
一個小太監迎了上來:“貴妃娘娘有何吩咐?”
“去吧殿外的姑娘請進來。”
“諾!
小太監躬著身子出了景合殿。
話說葉氿衣在外面待的好好的,就看見一大群穿著殷紅柳綠的鶯鶯燕燕至景合殿中出來了。葉氿衣知道這些都是皇帝的妃子,就自覺的往一旁的角落里站了站,這深宮大院的女人最可怕了。
葉氿衣很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事情往往都是事與愿違。
“喲~,這是哪里來的白毛女?這么沒規矩!币粋眼尖的妃子看到角落里的葉氿衣,陰陽怪氣地說到。
“回楊妃娘娘的話,這是四皇子帶來的人!币慌缘男√O見狀連忙上前替葉氿衣解圍。
“原來是四皇子帶來的人。”楊妃行至葉氿衣面前,伸出手抬起葉氿衣的下顎,讓她與自己對視:“怪不得這么沒有禮數,還帶著面紗?莫不是長的太丑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楊妃說著,一把扯掉葉氿衣的紅紗。
葉氿衣此時已是怒火中燒,想她堂堂的無妄城城主,哪里受過此般侮辱。再加之這楊妃還扯掉了自己的面紗,葉氿衣雖面上沒有表情,心底卻暗自記著。
楊妃扯下葉氿衣的面紗時,周圍的嬪妃及宮女太監都看呆了,就連楊妃也有些呆住了。葉氿衣一張鵝蛋臉,一雙眼睛猶如鑲嵌的兩顆黑寶石,炯炯有神,一張櫻桃小嘴唇色嬌艷欲滴,看著讓人想要一口咬下去。她這一頭白發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會有些異樣的感覺,可放在她身上,搭配起她的五官,竟然別有一番風味。
乘著眾人愣神的瞬間,葉氿衣快速的從衣袖里又掏出一張紅紗,并將自己的臉遮住。
眾人在她一系列的動作中也回過神來。
楊妃還上前為難一下葉氿衣,卻不料被一個小太監打斷:“這位姑娘,貴妃娘娘有請!
葉氿衣臨走時掃了一眼楊妃,雖與先前的眼神無異,可楊妃卻感覺背后一涼,心頭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葉氿衣在太監的帶領下進了景合殿,剛一進殿她就感覺到有一束目光朝自己看來。
葉氿衣微低著頭,只能用余光輕瞟了一眼目光的來源。
只見一個身著黃衣的貴婦人,正以一種睥睨的姿態打量這自己。
葉氿衣很不喜歡這種打量的目光。太監將葉氿衣帶到聶慧兒面前,葉氿衣一抬頭就看見鳳陌塵在給自己使眼色,要不是為了順利出宮她真的不想鳥他。
“民女葉氿衣參見貴妃娘娘。”葉氿衣說著,福了福舍身。
聶慧兒點了點頭:“起來吧!不必多理!
葉氿衣站直了身也不敢亂動,等著聶慧兒發話。
“來人,給這位姑娘看個坐!
不一會兒就有太監搬來了一把木椅,可葉氿衣站著遲遲未動。
“坐吧!”
葉氿衣聽到聶慧兒的吩咐才緩緩坐下。聶慧兒心里不禁點了點頭,對葉氿衣的禮教算是滿意。
“不知姑娘家住哪里?”
“回貴妃娘娘的話,小女子家住北海,此次前來新都探親,偶遇四皇子,與四皇子一見傾心,望貴妃娘娘能夠成全。”
葉氿衣說完還故作嬌羞的看了一眼鳳陌塵,鳳陌塵也十分寵溺的看著她。葉氿衣此時的內心一片奔騰,連她自己都對剛才說的話惡心不已。
不過經過她的深思熟慮,寧愿得罪這貴妃,也不要得罪鳳陌塵,剛才從那什么楊妃口中也能聽出點兒苗頭。
把這貴妃得罪了倒沒什么大礙,這貴妃身在宮中,等自己陪鳳陌塵演完這場戲,快點兒找到生魂就回無妄,到時候山高皇帝遠的,到了無妄的地界兒就是自己的地盤了。要是把這鳳陌塵得罪了,自己能不能順利出皇宮都是個問題。
“不知葉姑娘的親戚,是何人,從事什么官職。”這聶慧兒是不問到黃河不死心啊!
葉氿衣向鳳陌塵投去詢問的眼神。她這才是第二次到新都,這朝中有什么些人物她都不清楚。這貴妃娘娘真能問。葉氿衣內心誹腹。
“母妃,你一下問氿兒這么多問題,您叫她先答哪一個?”鳳陌塵收到葉氿衣求救的眼神,開啟了他的撒嬌模式。
葉氿衣咽了咽口水,鳳陌塵那一聲氿兒,差點兒沒把早上的飯都吐出來。葉氿衣突然靈光一現,笑容可掬地答道:“小女子家中未有人從政,不過舅父是新都很有名的飾品商人!
“對!對!對!就之前您佩戴的那些翡翠首飾,都是氿兒的舅父上供的!兵P陌塵連忙打著圓場。
“哦?看來我那天要面見一下葉姑娘的舅父了!甭櫥蹆汗娌皇莻善茬。
“怎么能勞煩娘娘您呢?改日民女一定讓舅父帶著最好的金銀首飾來拜見貴妃娘娘。”葉氿衣只能順著聶慧兒的話往下說,至于她那個倒霉的舅父是誰,她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