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行軍終于到了邊境的駐扎地區,營帳里,幾員大將正在和蘇北宸商議作戰計劃,沈碧萼已經恢復了女裝,還是那身紅衣,只是褪去了當年的稚氣。當然,葉氿衣和冷旬陌也在,只是他們看不見。
同樣是紅衣,不同的人穿起來果真不一樣。冷旬陌的腦海中不禁出現一抹紅影,只是那抹紅是那麼的的冷艷,不愛與人親近。偷偷看了葉氿衣一眼,可是她不一樣,她有著女兒家的煩憂,會笑。可記憶中的那個女子眼中只有恨。冷旬陌突然覺得頭好痛,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那人是誰。
經歷過激烈的討論,最終定下了計劃-—三路夾擊,切斷敵人所有的退路。眾人都退了下去,好好的休息一晚,整裝待發。
蘇北宸將沈碧萼抱在懷中,嗅著專屬于她的花香。淡淡的開口:“若此次我戰死,你就不要再救我了,帶著瑾兒離開帝都,再也不要回來。”
“不,我怎麼可以放棄你,你若死,我便陪你。你知道旳,我是妖,最長的便是壽命,我沒有勇氣看到你死,更沒有勇氣等到白發人送黑發人。與其承受這樣的痛苦還不若和你一起死去。我很自私,我也對不起瑾兒,沒有做到一個當娘的該做的……”她終還是說不下去了
蘇北宸不再說什麼,只是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緊緊的抱著她。
“他們會死?”冷旬陌問道
“嗯,這場戰爭的勝利是以她們的死結束的。”葉氿衣聲音很冷,不帶一絲情感。
三天三夜的混戰,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這場預謀以久的陰謀,就要結束了。老天爺也憐憫的下起了雨,想要沖刷掉這些血跡。
僅勝的十余人被逼的沒有退路。
箭羽紛飛,有幾只箭朝葉氿衣飛了過來,她沒有躲,冷旬陌把葉氿衣護在自己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些箭,箭穿過了他們的身軀,呵呵,自己竟也會忙中生亂,于這個世界他們只是一道幻影,又怎麼會受傷。
在冷旬陌飛身朝自己撲過來的一瞬間,他和千瀾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仿佛成了同一個人,是冷旬陌還是風千瀾,葉氿衣也分不清。
最后一位士兵倒下了,只剩下了蘇北宸和沈碧萼,兩人皆以狼狽不堪,混身是傷。
“看來我們注定是要死在這里,碧萼你怕嗎?”蘇北宸問。
“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怕。”沈碧萼露出了一抹笑容。蘇北宸的意識漸漸模糊,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啊!!!”沈碧萼怒吼著,雙眼也變成了血紅色,讓我再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無端而起的大火焚燒了整個疆域異族。那是業火,撲不滅的火,是有意識的火,或中還夾著火紅的桃花,灼人眼眸。
一切都在這場詭異的火中結束,在蘇北宸的尸體旁,一株桃樹發開了新芽。
由于受到業火的灼烤,葉氿衣的魂力受到了波及,再不改掉歷史,就沒有機會了。葉氿衣掏出殘夢,吹氣了浮華訣,一切又回到原點,沒有這場戰爭,沈碧萼如愿的和蘇北宸在幻境里重逢。
幻境一點一點的崩塌,葉氿衣和冷旬陌回到了現世,搖椅上的沈碧萼臉上還帶著一抹甜甜的笑。葉氿衣拿走妖丹的一瞬間,沈碧萼的身體化身為一只只赤蝶,在空中飛舞盤旋,愈飛愈遠。葉氿衣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陷入了昏迷。
“主上,千瀾會保護你,即使失掉自己性命,也會保護您,保護無妄。”
“主上,別哭,千瀾不疼。”那個說著自己不疼的人胸口早已溢出鮮紅的血液,就像妖異的紅蓮,緩緩綻放。
“姐姐,我要走,不能保護你了。\\\\\\\"紅衣男子露出了一個凄涼的笑。
“千瀾,別走,不!!”葉氿衣揮動著雙手從床上坐起來,滿頭大汗。
“做噩夢了嗎?”旬陌溫柔的為她搽去額頭上的汗。
“沒事,只是夢到一位故人。”葉氿衣驚魂未定,夢中千瀾的那染血的身影刺痛了她的心:“我睡了幾天。”
“兩天。”
想不到太久沒用浮華嘆,自己的體力竟如此的不支,想必與那業火也有關,要抓緊時間了,離月圓不遠了。
第二天,旬陌扭不過葉氿衣踏上了葬沈碧萼的路途。雖身滅,但葉氿衣還是按照當初的約定,要把她的本體帶到蘇北宸的墓前。
幾天的跋山涉水,終于再一次踏上了幻境中的那片疆域,昔日的戰火早已不見,只留下和樂安康的人民。
最后一抔土落在樹根之上,葉氿衣這樣想著:他們的愛平平淡淡,僅是相濡以沫,但在沈碧萼漫長的妖生中,蘇北宸就是那個能讓自己舍命相陪的人。既然認定,此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