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前,一場琉璃火,藍璃國國破,而導致國破之人竟是藍璃帝姬的夫婿!!!
火越來越大,宮人早已被遣散。她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鏡中的自己。鵝蛋臉,柳葉眉,一雙眼睛如黑曜石般閃亮,櫻桃小嘴在火光的倒影下,如一團鮮血。
身后響起一陣腳步聲,她沒有回頭。
“公主!公主!駙……”那丫鬟想著這樣叫不妥,隨又換了個稱謂:“叛賊已攻入宮門口,奴婢懇請公主速速離去,藍璃現下雖破,可只要公主您活著,就有希望!”小丫鬟說到最后竟已跪倒在地上。
帝姬仍沒有回頭,只是嘴角露出一個苦笑:“小環,我貴為一國公主,國在時應當孝順父母,熱愛子民,國破時我應當以身殉國,來表達對藍璃的敬愛。你走吧!”
小環知道自己主子的性格,二話不說向面前的宮柱沖去,撞的頭破血流。
“小環!”帝姬飛奔到她身前將她摟在懷里,有眼淚自眼中滑落:“傻丫頭,你怎么這么傻!”
“今……今生,有機……會……伺候公主……是……奴……婢幾生……修來……的福氣……”話未說完,懷中的人便沒了呼吸。
“啊!啊!啊!”帝姬尖叫著。
“公主。”門前一位白衣男子在喚她。帝姬輕輕放下小環,生怕驚擾了她。
她一步步朝男子走去,白衣男子面無表情抽出腰間的長劍,冰冷的觸感讓帝姬的心里一陣冰涼。
“呵呵~”帝姬仰頭大笑,眼底一片晶瑩:“你要親手殺我?”
“你我夫妻一場,我可以不動手。”他收起劍。
“哈哈!父皇說的果真沒錯,你不過是一個無情之人罷了!”她慢慢坐下,拿起眉筆輕輕的描摹著:“現在你想要的不過是讓我死,本公主不勞您出手。”她放下手中的筆,瞥了一眼小環撞過的宮柱。
“你可曾愛過我?”
男子頓了頓:“不曾。”
“一點點,一點點都沒有?”她眉頭緊促、臉色蒼白,手緊緊的攥著衣角,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滯帶。
“沒有。”
“原來自始自終都是我一廂情愿,哈哈哈哈!”有什么東西碎了。不覺有淚侵染了眼角,她捂著自己的心臟。此生,她不再有什么牽掛了。忽而,她的眼神變得惡毒起來:“姬玄,我慕梓依今日以命為媒,詛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愛而不得,孤寂終生。”
“砰~”一聲悶響,帝姬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癱軟下來。
“梓依~”男子驚呼著,抱起地上的人兒,他第一次覺得懷中的人兒是這樣瘦弱。
“若……有來生……我……再也……不要愛……愛上你!”懷中的人沒了氣息。
“梓依!”那一刻他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姬玄的眼神在慕梓依香消玉殞那刻便沒了神采,他緊緊的抱住慕梓依,喃喃道:“阿依,你不是說想去游山玩水嗎?你起來啊!我們現在就去。”
沒人應他,他挽起衣袖為她擦拭著額頭的鮮血:“阿依最愛美了,不能臟,不能臟……”他的手顫抖著,臉上露出傻乎乎的笑。誰料英明一世的姬玄竟瘋了!
藍璃國破,叛亂之主也無故消失,至此留下一段史話。
“傳說在北海之上有一座無妄城,城中的人皆善用幻術,頃刻間便可殺人于無形。無妄城的城主更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也沒人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
茶樓里,說書先生正滔滔不絕的說著。靠窗的角落里,坐著一位女子,周遭不少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只因這女子滿頭華發,一根白玉發簪將小部分頭發挽成一個髻,剩下的頭發都順滑的散在身后。從發髻可以看出,分明是未嫁之年,卻已滿頭華發,再加上女子的面容還掩藏在面紗之下,周遭的人都很想看清女子的面容。
葉氿衣不理他人的目光,倚靠在窗旁,看著來往的行人,心里感慨著,新都果真是個繁華的城市。但在這繁華下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黑暗,就不得而知了。正出著神,從門外進來一小廝,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葉氿衣身上。
“請問姑娘可是姓葉?”小廝恭敬的問到。
葉氿衣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只見那小廝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坊主有請。”
葉氿衣心里明了,站起身子,舒展一下筋骨,和小廝出了茶樓上了馬車,馬車里,葉氿衣的嘴角勾出一抹淡笑。馬車漸行漸遠,消失在眾人的目光里。
那說書人應該做夢都沒想到,書中的無妄城城主剛剛就坐在臺下,葉氿衣就是現任城主,至于她為什么會坐在這里,自然有她的原因。
那是七十年前的事了。就如說書人所說,無妄的人皆會幻術,可殺人于無形中這話卻參雜著水份。無妄從不枉殺他人性命。無妄與南海的鮫人一直都是死敵,可為什么會是死敵葉氿衣就無從得知。這件事恐怕只有前任城主才知道。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葉氿衣還是無妄的少城主。南海與無妄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爭,最終以南海落敗而告終。無妄最終也落了個自傷三百的下場。
葉氿衣的近身護衛風千瀾也葬送在這場戰役中,葉氿衣一直拿風千瀾當親人,尸身也保存的完好。因為她記得以前看的一本禁書上寫到如何能讓人氣死回生。只是這禁術對修為的要求甚高,之前的葉氿衣修為淺短,無法施展,現下時機倒是成熟了。葉氿衣便出了無妄尋復活需要的東西——妖元、養魂玉。
三日前,茗香坊外。
姑娘,我們這里不接女客,您還是請回吧。”看門的小廝攔下想要進門的女子。在這新都城,誰人不知茗香坊是出了名的妓院。
可是這女子仍不依不饒:“你就讓我進去,我要見你們坊主。”女子硬要闖進去,兩人爭執不下。
“你們在吵什么?”樓梯上一白衣女子突然出現。
小廝仿佛看到了救星,:“坊主,這位姑娘硬讓著要見您,您看?”
“這姑娘既然要見我,就讓她上來吧。”白衣女子說完便轉身離去了。片刻間,葉氿衣便和白衣女子面對面坐著。
“不知故娘執意要見我是有何貴干?”白衣女子為葉氿衣倒好一杯茶。
沈碧萼也覺得奇怪,她活了幾百年,還是頭一遭碰上這樣的人,先不說其他,光她這身行頭看著就扎眼。
葉氿衣端起沈碧萼倒的茶,細細的品嘗起來,臨了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說到:“姑娘并非常人,在下不才,剛好知道你有心愿未了,只是不知姑娘可否愿意與我用此做一場交易?”
沈碧萼倒茶的手一頓,臉色煞白,聲音也開始飄忽起來:“我不知道姑娘在說什么,姑娘還是請回。”
見沈碧萼下逐客令,葉氿衣也不急,只是站起身,臉上露出與她年紀不相仿的笑容:“姑娘別先忙著拒絕,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想清楚,錯過了可就沒機會了,你想通了就來月軒客棧找我,我叫葉氿衣。”葉氿衣不給沈碧萼說話的機會,化為一抹藍影消失在空中。
窗外的紫鳶搖曳著,沈碧萼站在窗前,久久不愿離去。
“葉姑娘,到了。”小廝的聲音傳來。
葉氿衣掀開簾子,緩步走下馬車,在小廝的帶領下走入了茗香坊。
沈碧萼早已等待多時,看到葉氿衣進來,輕聲說到:“你來了,坐吧。”
葉氿衣在沈碧萼面前坐下:“你想好了?”
“嗯。”沈碧萼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只是不知姑娘需要我拿什么交換?”
“性命。”葉氿衣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遲疑的沈碧萼:“怎么?你不愿意?”
沈碧萼好看的眉眼不經皺了皺:“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姑娘要我的內丹有何用,除了能增加人的壽命,便一無事處。我沒猜錯的話,姑娘是無妄城中的人,壽命很長。”
“救人,一個死了很久的人。”葉氿衣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姑娘便自己在幻境中看吧,只是我死后,請把我葬在那人墳前。”沈碧萼不愿再多說,躺在搖椅上閉上了眼。
葉氿衣從身后拿出一只玉笛,通白的笛身,笛尾處刻著兩個鮮紅的小字“殘落”。葉氿衣將玉笛伸入唇邊,一串詭異的音符在空中跳動,最終沒入了沈碧萼的身軀。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火云十年,成帝年間
陽春三月,郊外,桃花灼灼,十里長亭。亭中一紅衣女子舞動著曼妙的身軀,一頭青絲隨風飛舞,絕美的容顏被一塊紅紗遮住,但還是遮不住那一身嫵媚。
此女便是百年前的沈碧萼。
一舞終罷,前方傳來了一陣廝殺聲,沈碧萼循聲而去。十里開外的蘆葦叢中,一群人把一白衣男子圍住,白衣男子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很冷:“是誰派你們來的。”
領頭的黑衣人回答:“你都是將死之人了,告訴你也無妨,是太子殿下派。”
“他果真想讓我死。”白衣男子冷哼一聲,手中的劍開始不停的揮舞著。劍走偏風,招招斃命。無奈來人太多,白衣男子體力有限,最終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刺客怕他不死,又在他心口刺了幾劍才離開。待人走遠后,沈碧萼才從暗處出來:“喂,你醒醒啊!”她搖晃著男子的身子
“咳咳,別……搖了。”男子微微的睜開雙眼,氣若游絲:“我還沒死,快帶我去墨王府。”說完這句話便又暈死過去。
“喂,你先別睡啊,墨王府要怎么走,你還沒告訴我呢?”沈碧萼看著懷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