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的突然變故,立刻震動了正在海島上合兵演練的這隊特種兵。
一個緊急的命令下達下來,成沖立刻下口令收隊,全員帶回。
黃昏時分,已經偏西的太陽,在西邊的海平線上,搖搖欲墜,將天空中的云彩,以及一大片的海域,染得金光燦燦,似火似霞。
旗艦驅逐艦的甲板上,成沖帶領著整個特戰編隊的隊員們,側對著夕陽,整齊的排成兩列,人人抬頭挺胸,軍姿嚴整,神情肅穆而且莊重的挺立著,仿佛一根根堅挺入云的羅馬柱一般,挺拔堅毅,格外的威武雄壯。
使得正片甲板上,都透著一股子凜冽的肅殺之氣。
那金色欲滴的夕陽,從西邊斜斜地鋪灑而來,斜照在隊員們那黝黑而剛毅的臉龐上,仿佛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粉。那無限好的柔和陽光,在細細的海風的協作之下,又仿佛一只只母親的溫柔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這隊即將出征的隊員們,好像是在做無聲的鼓勵,又好像是在做不舍的惜別。
這是一隊即將踏上兇險戰場的年輕士兵;
這是一隊即將與敵人浴血拼殺的特種兵精銳;
這是一隊即將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誓死捍衛國家和民族絕對尊嚴的鐵血戰士;
這是一隊英勇無畏的華夏兒女,仿佛國家和民族的脊梁以及守護神一般的存在。
一名海軍中將,在大隊長許衛邦的陪同之下,快步向這隊特戰隊員走來。中隊長石銳以及其他的幾名海軍校級軍官,則遠遠地跟在身后,也同樣快步地向這邊走來。
成沖見狀,連忙整隊: “向右看齊,向前看——”
在許衛邦和該名海軍中將即將走到隊列前時。成沖大聲地喊著口令: “稍息,立正——”
喊完口令,隨即向后轉體 ,快速向許衛邦跟前跑去,立正,敬禮,然后大聲向許衛邦報告:“大隊長同志,全體參戰人員集合完畢,應到20人,實到20人,請您指示。”
這時候,雖然前來的是一名陸軍少將,以及一名海軍中將,誰是上級,誰是下級,一目了然,但是成沖依舊向大隊長許衛邦直接報告。
原因很簡單,成沖所帶領的特戰編隊,雖然也有五名海軍陸戰隊隊員的加入,但是主力依舊是矛盾大隊的特戰編隊,所以他必須先向大隊長報告,然后再由大隊長以矛盾大隊的名義,向該名海軍中將報告。
這是軍中的規矩,也是軍中正常的程序。
果然,一向單兵隊列動作都十分隨意的許衛邦,也少有的嚴肅莊重起來,身為堂堂少將的他,也仿佛一名普通的老兵一般,面對著成沖,立刻立正,然后回禮,聽成沖匯報完之后,隨即向特戰隊員們下口令: “稍息——”
聽見許衛邦的這個口令之后,成沖連忙敬禮,轉身向隊列跑去,站定,向隊列下達口令:“稍息——”
隊員們立即做出稍息的動作。
成沖這才快速向排頭跑去,進入隊列之后,立刻向旁邊的隊員看齊,然后跟隊員們一起,同樣做出稍息的動作。
在海軍中將面前,許衛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成沖剛剛入列,他便立刻下口令: “立正——”
緊接著,許衛邦一個標準的轉體動作,向這名海軍中將轉了過去。
兩名年紀都在五十歲之上的將軍,面對著面站定。
許衛邦先敬禮,海軍中將隨即回禮。
許衛邦大聲地,并且一字一句地報告:“司令員同志,我特戰編隊已集合完畢,一切準備就緒,請首長訓話。”
“稍息——”海軍中將面色莊重地回道,接著回禮。
許衛邦報告完畢,敬完禮,轉體面向隊員們,直接下達口令:“稍息——”
然后向側面跨出兩三步,站在隊列的側前方,讓出隊列正前方的位置,不再多說話。
海軍中將這才向隊列的正前方走來,站定,轉體面向隊員們,然后嚴肅的語氣中,明顯還帶有幾分和藹說道:“孩子們——”
原本稍息的隊員們,聽見“孩子們”這三個字時,連忙立正。
不過,隊員們在執行稍息這個動作的時候,心里免不了要生出幾分疑惑:雖說“孩子們”這個稱謂,在一些軍事題材的小說以及影視劇中偶有出現,但是在此刻的正式場合,突然出現這個稱謂,明顯是有些讓人感到意外的。
在此刻如此莊重的正式場合,即便是上下級之間,彼此之間相差著很多的級別,難道不也是互稱“同志”的嗎?
只不過,隊員在稍稍感到有些意外的同時,沒有人看到隊列中戰鷹陳正的微妙目光。原本目光炯炯,抬頭挺胸,一直望向正前方的陳正,這時候,居然將目光稍稍地偏向了其它方向,仿佛不敢面對海軍中將的目光一般。
而剛剛說完“孩子們”這三個字的海軍中將,也有意無意地將目光瞟向了陳正。接著繼續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陳,海軍副司令員,是此次南面海域軍事行動的總指揮。”
隊員們的身體隨之一震,緊接著,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嚴肅而且極為認真地聽著,沒有人再有絲毫的分心。
“這些天來,同志們相比也已經清楚地知道了,在我們國家的南面海域,到底發生了什么?”誰也沒有想到,正式發言的陳副司令員,終究還是把原來“孩子們”的這個稱謂,改回了“同志們”。
陳副司令員手指南方,接著說道:“順著我手指的方向,三百海里以外,竟然就有山姆國的兩個航母編隊存在,那可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海軍戰斗群,并且,他們還在開戰海上聯合軍事演習。同志們吶,敵人都已經欺負到咱們家門口了,咱們該怎么辦呢?”
原本就異常嚴肅莊重的隊員們,頓時就變得極為憤怒起來。所有人都恨不能立刻飛過去,跟敵人的航母編隊直接開戰。
但是面對這樣一位級別極高,在軍中舉足輕重的高級首長,隊員們誰也沒有開口,誰也沒有打斷首長的訓話,當即表達自己的觀點。
“我們也當然知道戰爭的殘酷,我們也當然明白和平的重要。我們不喜歡戰爭,我們需要和平,我們也在努力的維護著世界和平。但是,殘酷的現實不允許我們這么做。從世界大局出發,我們盡心竭力地維持,我們甚至有目的的忍讓,卻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看成是軟弱,看成是懦弱,看成是膽怯,看成是他們可趁的良機。”原本語氣平緩的陳副司令員,隨即也變得有些憤怒起來,語速也隨之加快。
他接著說道:“既然和平與與友好的方式,根本就維護不了我們想要的和平,與人為善的友好方式只會讓敵人變本加厲地步步緊逼,甚至直接采取軍事挑釁的極端行為。那么,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無需再忍,我們是時候采取必要的軍事手段,讓他們碰碰壁,嘗嘗滋味了。”
“既然和平一定要用戰爭的手段來獲得,那我們就別無選擇。我們愛好和平,我們也竭力地維護和平,我們從來都不好戰,但是,這時候,我們必須戰。并且,我們還一定要戰勝他們,戰勝一切敢于來犯的敵人。”
陳副司令員目光如炬地望著前方的隊員們,神情變得越發的凝重起來,他稍稍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不過,同志們,我們也應該清醒地認識到我們現有的困難。因為,這次與我們對陣的,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敵人。我們從不否認他們的強大。那是一個超級大國,國家的綜合實力,全世界排名第一,他們的科技水平,全世界第一,他們的軍事力量全世界第一。這一切幾乎都是全世界公認的,無可爭議的。然而,即便如此,這也絕不是他們挑釁咱們,甚至欺負咱們的資本乃至理由。我們從來都沒想過要與任何國家為敵,但是,我們也從來都不懼怕,任何以我們為敵的敵人。他們要打,我們就跟他們打,即便他們是天兵天將,我們也要跟他們打到底。”
陳副司令員稍稍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是的,他們的武器裝備確實優于我們,他們的經濟實力也確實比我們強。但是,同志們別忘了,戰爭的本質是人,戰斗終究是需要人去執行的,戰爭中,人才是最后取勝的根本與關鍵。”
說到這里,陳副司令員隨即變得有些激動起來,語速加快:“同志們,狹路相逢勇者勝。幾十年前,我們有把握戰勝他們,幾十年后,我們依舊有把握戰勝他們。幾十年前,他們是紙老虎,幾十年之后,他們依舊是紙老虎。看上去張牙舞爪很是嚇人,實際上一捅就破,一點就著,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如果他們不來招惹我們,我們也沒有必要戳穿他們紙老虎的真面目,他們完全可以繼續在他們的世界里耀武揚威,自以為是。但是他們既然自己找上門來了,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來了,那我們當然要予以堅決的反擊了。”
“不可否認,我們這次的任務稍稍有些特殊,我們的出擊是有目的的。具體的細節,我就不再重復了,想必你們的許大隊長早就向你們傳達過了。”說著,陳副司令員轉頭向許衛邦看了一眼,許衛邦連忙點頭會意。
陳副司令員接著轉過頭去,繼續說道:“對于敵人的挑釁,我們要予以堅決的反擊,并且還要徹底地打贏這場敵人強加給我們的戰爭。上級給我們的指示的精神是,我們要打,是在一定的范圍內,是有目的的打。我們的最終的目的是和平,而不是戰爭。所以,這個度,同志們一定要把握好。”
陳副司令員的這番話,前后似乎有點矛盾。一邊讓放開手腳去打,不顧一切地去取得最后的勝利,一邊又給人戴緊箍咒,讓人束手束腳,不敢放開手腳去打。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聽到這里,成沖的身子不由得一震,面露幾分疑惑。然而,聰明的他,只是稍稍的一分析,再結合之前大隊長以及中隊長跟他說過的話兒,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這其中的緣由,說起來還有些心酸。
咱們的實力終究還是不如對方啊!更何況,咱們國家正處于高速發展的關鍵時刻,更需要和平的發展環境。如果一旦全面跟對方開戰,無論誰贏誰輸,戰爭到最后,交戰的雙方,都沒有最后的贏家。
既然,戰爭到最后,都難以成為最后的贏家,那么又為什么又要投入大量的兵力,物力,財力,甚至國力,跟對方全面開戰呢?
說到底,戰爭只是手段,是在敵人挑釁和威逼的情況之下,我們不得不采取的強硬手段。但是,我們的目標是保家衛國,是維護和平,而絕不是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