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沖只是調皮地笑了笑，面帶幾分疑惑地望著眼前的石銳，并沒有立即回話！

石銳抬頭望向遙遠的夜空，仿佛要探知浩瀚星空里的什么奧秘一般，著實出了好一會兒神，這茬回過頭來，繼續沖成沖微微一笑，說道：“不過，你分析得也不是完全正確！雖然咱們之前的獵鷹特種大隊的戰斗力同樣非常強悍，但是相比起咱們現在的矛盾大隊來，還是要稍微遜色了一些。作戰不是兒戲，是有流血犧牲的，是要反復核算戰爭投入和成本的。盡管這個任務咱們之前的獵鷹特種大隊也同樣可以勝任，但是恐怕會因此而付出較大的代價。其實這才是最主要的一個原因！”

“是！這個我也明白！以自身最小的代價，去換取最大的勝利，這是軍事上的一貫原則。在這一點上，讓我們現在的矛盾大隊上，確實比用我們之前的獵鷹特種大隊上更合適……”其實，這個問題，成沖也早就已經想到了，所以這時候，他只是順著石銳的話兒往下說罷了！

石銳隨即轉過頭來，炯炯有神的目光，片刻不離地注視著成沖，繼而認真地問道“那你說說，如果明天就讓你帶領著你們的特戰編隊前去作戰，你身為整個特戰編隊的隊長，你打算怎么辦？換句話兒來說，你打算使用怎么樣的一種作戰方案，從而以自身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

石銳的這番話兒，看上去好像是順嘴說出來似的，其實他也是在探探成沖這個編隊隊長的底。畢竟，上戰場不是兒戲，更何況，成沖的身份和位置，在整個特戰編隊中，還是如此的重要。

所以，這個問題，無論如何，他都是會問的。

“我沒有什么作戰方案！”成沖攤攤手，極快地，很是自然地如此回答道。

石銳聽成沖這么一說，先是一愣，好一會兒之后，他才微微一笑，面帶幾分不解地問道：“沒有什么作戰方案？怎么說？是不是我問的太倉促了，給你的時間太短，你一時無法做出合適的作戰方案來？”

“不是的——”自信的成沖，當即就否定了石銳的猜測，繼而淡定而又鄭重地說道：“我的作戰原則是，一切從實際出發，一切行動和戰斗，都因地制宜，因敵人當時的具體情況而定！而不會在戰前制作一個固定而又死板的作戰方案。如果隊長您現場硬是讓我做出作戰方案來的話，用不了一個小時，我可以給您做出至少十種不同的作戰方案來。可是，到時候上了戰場之后，這十種不同的作戰方案，興許我連其中的任何一種都不會采用，這就是原因！”

成沖三言兩語這么一解釋，身為上校的石銳再次不由得一愣，驚奇之下，繼而開懷一笑，稍帶幾分迷惑的雙眼，癡癡地望著眼前的成沖，仿佛是在欣賞一件世間極為罕見的璞玉一般。

良久，他雙手猛力一拍，笑道：“老子果然沒有看錯人！哈哈！老子果然沒有看錯人！說得好！我原本以為你會說出其它的一番頭頭是道橫豎有理的話兒來，沒想到，你居然會有如此的見解，實在是了不起！哈哈！你他娘的真不愧是老子帶出來的兵。”

石銳接著沖成沖豎起了大拇指，欣慰地說道：“這就對了！這就說明你掌握了特種作戰，以及反特種作戰的精髓了！我跟你說，戰前就制作嚴格的作戰方案，那是常規部隊作戰時的通常慣例！尤其是大兵團作戰時必須要有一個嚴密的作戰方案，這樣所有的參戰人員才知道自己該干些什么，該如何相互配合，最后該達到什么樣的一種作戰目的！這是大兵團作戰前必須要做的工作。當然了，這也無所謂好壞，只是不同的作戰，就有不同的作戰方式罷了！其實，在實戰當中，大兵團作戰的指揮官們，有時候也想根據戰場的實際情況，及時地調整作戰方案，可是，這是很難做到的事情，而且極其容易自亂陣腳造成混亂。這樣一來，恐怕都不需要敵人來攻，自己就已經把自己給打敗了！”

說到這里，意猶未盡的石銳，絲毫也沒有停頓，接著繼續說道：“可是，咱們的特種小分隊作戰可就完全不一樣了！第一，我們的特種小分隊的兵員素質極高，反應速度快，戰斗力強，執行力也極其快捷和徹底，完全可以在極短的時間里，接受新的作戰方案，并且極快地執行下去。第二，我們的特種小分隊，人員少，裝備輕，指揮系統也單一，完全可以做到來去自由，自如的進退和發揮！所以，我們的特種小分隊在執行特種作戰或者反特種作戰時，完全可以做到你剛才所說的一切！”

“你知道嗎？”石銳隨即一問，可是成沖還來不及回一句話，石銳緊接著滿意的一笑，很是欣慰地繼續說道“其實這也正是我十分看重你的一點。腦瓜子活，鬼點子多，審時度勢不拘常理，臨機應變的能力極強，時常不按常理出牌，常能給人一個大跌眼鏡，同時又耳目一新的驚喜和意外！”

似乎已經說到興奮處的石銳，根本不等成沖插話，緊接著便又說道：“如果你小子只是一個夸夸其談，說起來好像全是自己有理，誰也說不過你，而一旦上了戰場，就成了一個一無所能的草包，那老子早就一腳把你小子踢得遠遠的了！哪里還會讓你小子帶著一個特戰編隊上呢！像這種只會紙上談兵的狗頭軍師，連給老子做一個臭參謀或者爛干事的資格都不會有！戰前，這種人興許可以想出十幾個作戰方案來，每一個都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執行起來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并且戰后無論結果如何，無論勝敗如何，這種人都可以將自己說成是有功而無過的。像這種無能的人，說小一點，是害人害己，說大一點，那就是誤國誤民！老子的身邊不留這樣的廢物！”

一直在一旁一邊細細傾聽，一邊點頭答是的成沖，見中隊長同志終于長篇大論地說完了，這才插上一句話兒，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也沒有隊長您說的那么多的優點，更沒有您說的那么英明神武。實際上，有時候我也經常犯錯誤。只是我這個人有時候比較自我，哦對了，用軍隊里的話兒來說，應該說容易犯個人自由主義！有時候，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時，可以減少自身的傷亡，并且還能取得更大的勝利時，我會毫不猶豫地改變原來的方案和做法，甚至孤注一擲！隊長，你說我這到底是不是犯個人自由主義……”

“這恐怕就是你違反戰場紀律，甚至戰場抗命的主要原因吧！”見眼前的成沖這般模樣兒，石銳再次開懷一笑，不等成沖搭話，便接著繼續說道：“哈哈！你個小兔崽子，什么時候說話也學會咬文嚼字了！你盡管放心好了，只要是對祖國和人民還有軍隊有利的事情，只要是能夠打勝仗，你即便偶爾做點出格的事情，那也是情有可原的！那也是可以理解，那也是可以被接受的！老老實實，按部就班，腦袋僵化，生搬硬套，那本來就不是當一名特種兵的料，更何況你還是一名精銳的特戰指揮員呢？既然讓你帶著一個特戰分隊上戰場，肯定就會給你一定的自主權的。否則，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那就叫做他媽的不講理！”

“謝謝隊長，有你的這句話兒，我可就放心了！”此刻，心里很是痛快很是得勁的成沖，居然孩子般齜牙咧嘴地大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中隊長石銳同志是多么的善解人意，是多么的支持他，跟他是多么的對脾氣。這才是一名優秀的特種部隊中隊長，這才是一名大度而且極其有魄力的特種部隊首長！

“用不著謝我，上了戰場之后，好好的戰斗，好好的執行任務就比什么都強！”石銳罷罷手，接著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孤鷹！上了戰場之后，就盡管放開手腳，對付敵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怎么對付就怎么對付，用不著事事都向我請示。盡管放心好了！你小子就算是把天給捅破了，我和大隊長在背后給你頂著。還有，你小子也給我記住了，你這一次代表的可是祖國和人民，你時刻都要之后，在你的身后，有著一個綜合實力強大的國家，以及十幾億的人民在支持著你。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后顧之憂，只管奮勇向前，頑強殺敵就是了！”

“好！隊長！你放心好了，有你這番話兒，當真比什么都強！我會將你的話兒牢牢地記在心上的。為國為民，血戰到底！”大受鼓舞的成沖，隨即鋼牙緊咬，雙拳緊握，目光熱烈地盯著眼前的石銳，語氣堅定而又莊重地如此說道。

見眼前的成沖這般模樣兒，石銳隱隱又有點擔心起來，生怕這個極其剛強極為倔強的成沖，上了戰場之后，過于生猛，過于冒險，從而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畢竟，過剛者易折，善柔者不敗，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折中的剛柔并濟了！

故而提醒道：“不過，萬事還是要沉得住氣，剛柔并濟，不急不躁才是上策！一切還是按照你之前說的那樣，因地制宜，隨機應變！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一下你，那就是關于毒蝎傭兵團基地里的那個山洞……”

“那個山洞怎么了？”成沖幾乎不等石銳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著實已經困擾他好長一段時間了！畢竟，在缺乏重武器的情況之下，要徹底摧毀敵人的那個山洞，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石銳輕嘆一口氣，接著解釋道：“經過這么這幾個月以來的細致偵察和分析，這才逐漸有所了解！當年猴子國與我們國家在那一帶發生了激烈的戰爭。猴子國為了對付我們國家，為了跟我們長期拼消耗，大費腦筋，大修工事，尤其是大挖地下工事。那整個老崖山山脈的下面，幾乎都被猴子國給掏空了！所以，上級經過一番分析之后認為，那個山洞很有可能就是猴子國當年留下的戰爭工事，只是后來雙方都退兵了，那些地下工事也就荒廢了。可是，誰也不曾想到，那些個地下工事，最后卻讓那伙該死的毒蝎傭兵團給利用上了。并且還在那里暗暗地折騰了好些年！”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還有這么一段歷史淵源在里面呀？”成沖暗吃一驚的同時，便飛快地思索起應對方案來。

“是的——”心里頗有幾分擔憂的石銳，接著提醒道：“因為猴子國當年在那里前前后后折騰了十來年，地下工事修筑得非常的復雜。并且，當年我也在那里戰斗過好幾年，對那里也多少有些了解。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咱們的隊員們，絕對不能進山洞，管他山洞里有些什么烏龜還是王八，你們都不許輕易進去，你明白嗎？我知道你們都很勇敢，但是絕不能傻乎乎地去冒這種無謂的危險。要不然，你們整個特戰小分隊即便全部進去了，那也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隊長你盡管放心好了！即便是他們恭恭敬敬地請我們，我們也絕不會輕易進去，更不會隨便犯渾犯傻，將我們自己人的性命去開玩笑！”心里一陣感動的成沖，隨即向石銳堅定地表態道。

見此刻的成沖，表態表得如此的堅定，石銳那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地放了下來，繼而繼續提醒道：“這就對了！萬事要想好了再干，尤其是這種兇險悉數極高的事情上，更是要慎之又慎，絕不能憑著自己一股子猛勁兒，不顧一切后果地直接往里面沖！鬼知道那幫王八蛋在里面安排了一些什么在專門等著咱們呢！咱們不去犯那個傻，更不去觸那個霉頭！”

“我知道了，隊長！”成沖連忙點頭答道。

黑暗中，石銳再次轉頭望向了遠處的夜空，沉吟了好一會兒之后，他似乎又有點壓抑不住心頭好奇似的，回過頭來，極其認真地，又像只是試探性地問道：“如果既不讓你們進山洞，又讓你們徹底地將那個山洞徹底的摧毀，你該怎么辦呢？要知道，現場是極其缺乏重武器的，更沒有現代化高尖端武器。”

已經快速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后的成沖，頓時表現出了幾分為難之色，畢竟，這個問題著實讓人很為難，著實讓人很頭疼，好比既不給巧婦米，又讓巧婦做出米飯來一般。

然而，這時候的他，雖然還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但是為了不讓石銳擔心，他還是極快地回答道：“炸藥——”

“炸藥？到時候你打算如何使用炸藥？”此刻的石銳，也感到了幾分好奇。

“隊長，我剛才不是說了嘛！要因地制宜，隨機應變的嘛！現在我又不在現場，怎么能這么快就想出切實可行，而且又萬無一失的辦法和方案來呢！”調皮甚至還有幾分狡猾的成沖，就這么將這個令人頭疼難解的問題，輕松地給應付了過去。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提出用炸藥這么一個方案來，并不算是耍無賴，更不是胡說八道。畢竟，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之下，用炸藥當然是最合適，也是在自身的能力范圍之內，最有可能做到，最有可能順利完成的事情。

盡管這時候的他，依舊還在為這件事情頭疼，依舊還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