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眨眼的瞬間,只聽見當的一聲尖響,那柄速度極快,去勢甚猛的匕首,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竟從那兩名雇傭兵之間,極其狹窄的縫隙中,準確無誤地疾嘯而過。
由于鱷背蝎作用其上的力大勢沉,故而該匕首在向前飛出一段距離之后,余勢未消,片刻之間,竟然直接沒入了山洞堅硬的石壁之中數寸。只有停留在外的匕首手柄,由于猛然受力,此刻尚兀自嗡嗡作響,疾搖不定。
在山洞中那昏暗的光線之下,七八米開外,剛才那兩個竊竊私語的雇傭兵腦袋之間,相隔的距離,絕對不超過兩寸遠。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鱷背蝎居然連看都不看,極其迅速自然地將匕首極快地擲出。匕首竟能如此精確地穿過那兩名雇傭兵腦袋之間的狹窄縫隙,并且重重地沒入山洞的石壁之中。
這份力道,這份精準度,這種迅疾無比的速度,以及這份泰然自若般地自信,光憑這幾點,就絕非碌碌之輩的人能夠做到。
而令人無比驚奇的是,鱷背蝎使出這一手之時,根本就沒做任何的準備,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在倉促的瞬間,他仿佛只是非常隨便的干了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一般,泰然自若,極度自信,竟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
仿佛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一般,絕不會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從這里也不難看出,此人的實力,絕非世間訓斥普通的泛泛之輩可以比擬。
此刻,就連實力極為強悍的肥尾蝎,見此狀況,也不由得暗暗地吃了一驚。而剛剛幾乎經歷了生死的那兩名雇傭兵,直到那柄匕首從兩人的腦袋之間,疾速飛過之后,一時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當兩人看見沒入了山洞石壁中的匕首之后,才隱隱察覺,就在兩人的腦袋之間,發生了什么。不由得為之一悚,心跳加速,冷汗直冒,仿佛就在那眨眼的瞬間,便歷經了一次生死的兇險一般。
頓時回想起來,依舊后怕不已,連忙靜氣噤聲,緘口不言,繼續老老實實地擔任警戒任務,不敢再有任何的異動和造次。
“你確定?殺害沙漠蝎的居然會是那個二十二歲的華夏童子兵!叫什么成沖的?”見匕首已經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飛速而出,而那兩名雇傭兵也已經極快緘口靜氣,鱷背蝎隨即稍稍緩和了一下臉色,疑惑地問道。
“是的!錯不了!肯定是他,我也是剛剛才得知的消息。”肥尾蝎在暗吃一驚之余,繼而斬釘截鐵無比堅定地如此說道。
“該死——,啊——”見肥尾蝎說得如此堅定,鱷背蝎隨即異常雄厚地虎嘯一聲,聲音之大,聲音之雄厚,足以繞梁三日而不絕,以致整個山洞中,頃刻間,都回蕩著他那雄厚的虎嘯聲。
繼而,一個迅疾轉身,粗壯的右臂順勢猛揮,厚厚地手掌似鐵掌一般,猛擊在一張實木四方桌上,只聽見咔擦一聲巨響,該實木四方桌,即刻被他一掌給直接擊得粉碎。
同時,仿佛一頭發怒的猛獸一般,怒吼道“童子兵,該死的華夏童子兵……”
見此狀況,肥尾蝎繼續火上澆油地說道:“不但如此,我也是剛剛才得知的消息,一直給我們打探消息的刺探蝎,就在不久前,也是被他給活捉了去的,從而讓我們近段時間內失去了眼睛和耳朵,仿佛瞎子和聾子一般,這才讓他們這次鉆了這么大的空子,損失了我們這么多的弟兄……”
“什么——,該死——”聽見肥尾蝎這番火上澆油的話兒,鱷背蝎臉色變得極為兇惡難看,整個人變得極為猙獰恐怖,繼而嘶聲咆哮道。
片刻之后,轉身目光極其犀利地盯著肥尾蝎,厲聲問道:“那么,這一次偷襲我們,他也參加了?”
“是的!這次行動他也參加了。據說他雖然資歷較淺,軍銜較低,但是腦瓜子靈活,鬼點子多,實際上,他雖然只是一名普通的隊員,但是卻是整個小組的主心骨。我想,這一次,他們臨時A組偷襲了我們的炮兵陣地,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主意,從而讓他們的火力猛增,并且極快地占據了戰場的主動,這才給我們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尤其是戰死了那么多的弟兄……這個人確實有點特別,確實很不一般,值得我們的格外注意呀!”
“哼——”聽肥尾蝎這么一說,鱷背蝎頓時極其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繼而目光一凝,輕蔑地說道:“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華夏童子兵而已,能有什么特別?能有什么很不一般?能有什么資格值得我們格外注意?”
“頭兒!我們可不能小看了他,不能因為他年紀小,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他當回事兒!”肥尾蝎瑟瑟地望了鱷背蝎一眼,見鱷背蝎的態度稍稍變得有點平和了,故而繼續鼓起勇氣說道:“據我所知,華夏軍中,對士兵的單兵素質,以及單兵體能要求極高,而要成為一名華夏特種兵,這些要求自然也就更高了。而人體的各項機能,嚴格來說,過了二十五歲之后,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見鱷背蝎一直認真地傾聽著,肥尾蝎便大膽地接著往下說:“所以,在華夏軍中,絕大多數特種兵都在這個年齡段,只有領隊的軍官以及少部分軍中骨干,才會超過這個年齡,但是人數也不會超過得太多,占比不會太重。”
“你到底想說什么?你到底想表達什么?”很明顯,聽得有些不耐煩的鱷背蝎,臉色猛然一肅,目光犀利地一瞪,語氣很是強硬地如此問道。
身材高大且極為彪悍的肥尾蝎被如此一瞪,心里不由得竟生出了幾分膽怯,但是話兒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不由得他不繼續說下去了。
繼而,他用力地咽了煙唾沫,稍稍鎮定了一下之后,接著說道:“我是想說,在華夏軍中,戰士的年紀都偏小,這一點,他們不像我們,我們就算是服役到四十歲也很正常,可是在華夏軍中,四十歲的士兵,基本上是沒有的。但是我們不能因為他們年紀小,就小看他們,就輕視他們,那樣的話兒,我們容易吃虧,這一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閉嘴,立刻閉上你的臭嘴——”喜怒無常的鱷背蝎再次臉色一變,厲聲咆哮了起來,繼而夸張地扭了扭脖子,頸椎處的骨節,隱隱作響,繼而緩步走到了肥尾蝎跟前,揮拳捶著肥尾蝎那壯實地胸脯,語氣十分霸道地說道:“這些道理我比你懂,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我說他們是童子兵,他們就是童子兵,什么年紀大年紀小的?這呀那呀的?在我眼里,都是該死的童子兵,都是毛都沒有長齊的童子兵,你知道了嗎?蠢貨——”
“是!是!我又說錯話兒了,他們是童子兵,他們全部都是童子兵,無論年齡大小,都是一樣的……”見鱷背蝎似乎真的發怒了,身材高大且極為彪悍的肥尾蝎連忙認錯,繼而十分恭順地如此說道,生怕再次激怒鱷背蝎。
見肥尾蝎這般恭順的模樣兒,鱷背蝎心中的怒火隨即便消去了大半,停頓了好一會兒,口吻稍稍緩和地說道:“不管怎么樣?也不管他是誰,找到他,并且果斷地干掉他!沙漠蝎的血不能白流,那幾十個弟兄的命不能白丟,一定要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讓他們也都知道知道,我們可不是好惹的!最好是連他們的整個小組全部干掉!一個都不要剩!”
“是!一定將他們整個小組全部干掉,一個都不剩!”肥尾蝎隨即臉色一肅,目光極其堅定地如此說道。仿佛宣誓下保證一般。
鱷背蝎皮笑肉不笑地望了望眼前的這個搭檔,轉過身去,往前走了兩三步,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一轉身,無比認真地對著肥尾蝎問道:“對了!你剛剛說了刺探蝎的事情,他現在在哪里,是不是還活著?”
“應該還活著,因為他所知道的事情多,以及他所掌握的情報也多,我想,華夏軍方一時半會是不會殺他的。但是自從他被華夏軍方抓去之后,目前關在哪里,我們暫是卻并不清楚。但是,我們現在手上有了這張牌之后,我想,這應該不算是一個什么難題,要搞清楚這個問題,也是遲早的事情。”肥尾蝎隨即努力地挺了挺胸脯,中氣十足,并且極為自信地如此回答道。
“那好,這張牌就繼續掌握在你的手里,這條線索也由你親自去經營,別人無權干涉。反正,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救出刺探蝎,這個人知道的事情多,并且還掌握了許多重要的情報,有咱們的,也有華夏的,還有其它國的。他一旦被華夏軍方給掌控了,對我們大大的不利!這個厲害關系,你應該明白吧?不用我再多說什么了吧?”見肥尾蝎說得如此自信,鱷背蝎這才沒有過多的跟他計較什么,轉而,語氣緩和地如此說道。
“是!頭兒,你就放心吧,現在咱們有這張牌在手上,一個可以出其不意地打出一個好成績來。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救出刺探蝎來,這個人不但對我們非常重要,對華夏來說,也非常重要,他無論落到誰的手里,都是一個寶貝,我們絕不能就此便宜了他們……”肥尾蝎再次挺了挺原本就很是挺拔的胸脯,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說道。
見此狀況,鱷背蝎很是滿意,這才微微一笑,接著好像隱隱有點擔憂地問道:“你說的那個什么臨時A組,還有那個什么叫成沖的童子兵,好像是有些鬼點子,有些手段,這一次居然給我們造成了那么大的損失,你怎么看?”
肥尾蝎見問,略略思忖了片刻,轉而很是自信地說道:“其實這一次,我也有跟他們幾個正面交了手,實事求是地來說,他們幾個的戰斗力雖然也不弱,但是并沒有什么可怕的,如果面對面的跟我拼火力,我有信心將他們全部收拾了。”
鱷背蝎的眼角猛然一亮,仿佛發現了什么端倪似的,轉而,眼睛一瞟,略帶譏諷地問道:“那你這次怎么沒有將他們幾個全部給收拾了?激戰了一場,他們幾個居然連根毛都沒有留下,你還好意思說?”
肥尾蝎頓時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努力調整了好一會兒心情,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眼前的鱷背蝎,這才心有不甘地說道:“這一次是我失手了!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們搶占先機,奪取了我們的炮兵陣地,從而使得他們的火力猛增,而我們卻只得在他們那猛烈的火力之下,慌忙逃生,根本騰不出手來反擊。這才讓他們鉆了空子,從戰場上全身而退,如果還有下一次,再讓他們遇到我,他們就不會再有這么好運氣了。”
“正是因為這個事情呢!”鱷背蝎頓時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知道當時的肥尾蝎也極為無奈,所以也就沒有繼續深究他什么。
頓了頓,繼而,臉色鐵青地接著說道:“正是我們的那個炮兵陣地被他們搶先奪了過去,這才造成了我們巨大的損失,你去!把負責守炮兵陣地的那幾個人,全部拉出去斃了!”
“不用斃了!”肥尾蝎的眼神隨即暗淡了下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解釋道:“因為他們幾個全部戰死了。可見,他們幾個當時也是盡力了,這不能算做是他們的錯。當時,那個臨時A組所有的隊員們,肯定是鐵了心,拼了命要奪取我們炮兵陣地,而他們幾個,怎么可能會是那幾個華夏特種兵的對手呢?”
“又是這個該死的臨時A組,又是這幾個該死的華夏童子兵!其中尤其還有那名叫什么成沖的童子兵。你!好好利用現在手中的這張牌,想盡一切辦法,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這個臨時A組全部打掉,一個不剩。你明白嗎?”鱷背蝎那陰晴不定的臉上,再次發生劇變,說到臨時A組的那幾名隊員,頓時怒火中燒的他,如此嘶聲地咆哮道。
“明白!想盡一切辦法,無論如何,都要干掉他們,一個都不剩!”肥尾蝎也厲聲咆哮道。
“到底能不能做到?”鱷背蝎隨即加強了語氣問道。
“能——”肥尾蝎想都沒想,立刻異常堅定地回答道。
“我覺得,救出刺探蝎,以及打掉他們的那個什么臨時A組,這兩件事情,只要將這條線索經營好了,將手中的那張牌打好了,完全是可以放在一塊兒做,一起去完成的,你說是不是?”緩緩往前走了幾步,思索了片刻之后,鱷背蝎隨即眼前一亮,冷笑一聲,語氣變得越發陰森地如此說道。
“頭兒英明!”極快地領會了鱷背蝎的真實意思之后,肥尾蝎隨即向他豎起了大拇指,繼而自信滿滿,鏗鏘有力地繼續說道:“請放心,我現在就去安排,一定努力完成這兩件任務,哦不!這一件任務!”
說罷!這兩人相視一笑,曉得那么的詭異,笑得那么的恐怖。
在此刻仿佛地獄一般的山洞中,他們的笑聲,是那么的陰森,是那么的冷峻,是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恐怖得仿佛地獄里惡鬼的獰笑似的,又冷峻得仿佛萬年都化不開的寒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