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夜色中,成沖沿著縱橫阡陌崎嶇坎坷的青石板村道,在安靜得近乎詭異的村寨內(nèi),快速而隱蔽的移動著。此刻的他,敏捷地似一只剛成年的極其靈巧的野猴。
從那條狹長的巷子里艱難通過之后,成沖謹(jǐn)慎地避開了三四處群武裝分子的警戒,隱蔽地持續(xù)向前,在幾次悄無聲息地拐彎抹角之后,他順利地拐進了一條稍微寬闊些的村道中。
這時候的他,已經(jīng)越來越接近村寨中央位置那座闊氣些的院落了,也就是說,他越來越接近此次行動的目標(biāo)了。
成沖迅速地向前撲向了一座民房后面的黑影中,靜靜地潛伏了起來,同時極其警惕觀察和打探著周圍的一切情況,不放過一絲一毫,不漏掉任何的風(fēng)吹草動。
這時候的他,屏住呼吸,神經(jīng)緊繃,神情嚴(yán)肅,注意力高度集中,同時,兩只眼睛仿佛夜晚貓頭鷹的雙眼一般,極其敏銳,分外犀利,嚴(yán)密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片刻之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后突然傳來。緊接著,隱蔽在暗處的成沖便看見一隊武裝分子端著AK47步槍朝自己這邊抬頭挺胸大踏步而來。
那是一隊負責(zé)村寨內(nèi)安全巡邏的武裝分子,他們正朝成沖走來。
危險再一次降臨,情況又一次變得危急起來。
看著眼前十分兇險的一幕,隱蔽在黑暗處的成沖飛快的思索著:很顯然,這時候再繞道回避明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如果此刻慌慌張張地回避,恐怕不但不能順利地避開他們,反而更容易暴露自己。
可見,此刻的一動還不如一靜,有時候,以靜制動,反而更占據(jù)了優(yōu)勢。
打定主意的成沖隨即將身子靜靜地蜷縮在黑暗處的角落里,目光如炬一般,死死地盯著這一隊武裝分子的一舉一動,同時,隨時攜帶的飛鷹勇士極速出鞘,快速做好了隨時沖上去與這隊武裝分子搏斗廝殺的準(zhǔn)備。
來吧!來吧!即便是面對面的玩命廝殺,老子也不怕你們,盡管你們?nèi)硕鄤荼姡墒牵怯帜苋绾文兀》甏藘措U情況,老子只有以死相搏,以命相拼罷了。
然而,讓成沖感到大跌眼鏡的是,由于這一路上,這隊武裝分子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同時,他們也同樣堅信姓成的那名華夏軍人肯定還在叢林中,所以他們將這巡邏的例行公事變得更加例行公事起來了。
說到底,此刻他們巡邏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成沖仔細看時,但見這隊武裝分子幾乎全部高昂著頭,眼高于頂,個個囂張,人人跋扈,幾乎目空一切。這時候的他們,哪里像巡邏,幾乎就像在村寨內(nèi)的這個大T臺上走秀一般。
此刻的他們早就將警惕二字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當(dāng)他們抬頭挺胸目空一切地從成沖的身邊大搖大擺地走過時,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就在他們巡邏路線的側(cè)面不遠處,就有一個華夏軍人正悄無聲息地隱蔽在黑暗處,赫然地存在著,并且,這個華夏軍人正是他們費盡心機絞盡腦汁也要找到的目標(biāo)。
真可謂: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他們不知道,因為他們的疏忽,已經(jīng)錯失了一個極佳的機會。
不過,盡管自己沒有被發(fā)現(xiàn),但成沖還是為這極其驚險的一幕捏了一把汗,在那隊武裝分子極近地靠近自己的時候,他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手里的飛鷹勇士差點就沒有控制住而迅速向那隊武裝分子飛了出去。
然而就在這一隊武裝分子即將從他的眼前消失之時,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從更為大膽的成沖的腦海中忽然閃出,仿佛閃電一般。
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他心想著,既然這隊武裝分子這么大意,這么目空一切,這么目中無人,那么,自己何不加以利用利用呢?要不然,那豈不是浪費,那豈不是暴殄天物么?
而浪費是可恥的!
并且這隊武裝分子可以四處去巡邏,自己跟在后面,還能清楚地近距離地觀察一番村寨內(nèi)的細致地形,為即將來臨的那場激戰(zhàn)確定一下具體的進退路線。更重要的是,這隊武裝分子既然可以四處巡邏,那么自然就能將自己安全地送到目的地了。
這么好的“便車”不搭白不搭,既安全便捷,而且還是免費的,當(dāng)下社會,到哪里去找比這更好的“便車”呢?
想到這里的成沖隨即一個閃身,從墻角內(nèi)閃了出來,然后向前一個輕微而敏捷的翻滾,身子便極其迅速地翻滾到這一隊武裝分子的隊伍后面,然后快速又裝著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大搖大擺地跟在了這一隊武裝分子的身后,冒充起巡邏的武裝分子來。
這時候的他由于身上套著武裝分子的衣服,在那昏暗的夜色中,果真達到了魚目混珠的效果。而這一隊巡邏的武裝分子根本就沒留意身后,根本還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已經(jīng)多了一條尾巴了。而其他的武裝分子在黑暗的夜色中,對著這一群穿著同樣衣服的“同伴”們,一時半會也難以分清敵我,自然也就不可能揭穿成沖這個假冒偽劣產(chǎn)品啦。
成沖就這樣冒充起武裝分子,大搖大擺地跟在這一隊武裝分子的身后,有模有樣地跟著巡邏起來,或者說,跟著這一隊例行公事的人例行公事起來。
因為,既然要扮,那就扮得逼真一點,扮得形象一點,扮得認真一點,戲份一定要足,態(tài)度一定要端正,絕對不能像當(dāng)下的某些演員那樣那么浮躁,要不然此刻獨立特行的話,容易穿幫。
有了這一隊武裝分子幫他開路,接下來的路程成沖走得分外的順暢,格外的順利,甚至走得非常地悠然。
大搖大擺地向前走了幾個巷子,拐過幾個彎之后,在路過一個黑暗角落時,動作迅速且敏捷的成沖,四處飛速地打量一番,然后同樣一個輕微地翻滾,他便悄悄地脫離了隊伍,快速地隱蔽到黑暗的角落中去了。
整個過程動作迅速,悄無聲息,并且一氣呵成。
他之所以這時候脫離隊伍,離開了他所搭乘了一路的“便車”,那是因為此刻的他已經(jīng)到達了目的地了,他可不想搭過站,盡管是免費的。
是的,這時候的他已經(jīng)順利地達到了村寨中央那座闊氣些的院落附近了。
隱蔽在黑暗的角落里,成沖忽閃著烏黑發(fā)亮的大眼睛,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這座在整個村寨內(nèi)獨一無二闊氣些的院落來。
但見這座在整個村寨里堪稱鶴立雞群的院落四周都被高大的圍墻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圍著,那圍墻由堅實厚重的青磚堆砌而成,足有三四米高,在狹窄低矮的村寨內(nèi),極其雄偉極其高大地存在著。
成沖邊打量邊暗想,這哪是什么普通的民宅啊!修這座民宅的人是不是腦子受過什么刺激呀!還是被門夾過。如果此刻在那高大的圍墻上設(shè)置鐵絲網(wǎng),再在門口設(shè)置崗哨,那這簡直就是一座如假包換的監(jiān)獄呀!
哪有人喜歡整日住在監(jiān)獄里的呀?
沿著整座院落悄悄地打探了一番,成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突破口。那三四米高的圍墻本來是難不住他的,但是讓他感到抓狂的是,這座院落外圍都是極其狹窄的巷道,根本就找不到一丁點助跑的空間。
如果不助跑,那么即便是最強的特種兵恐怕也難以徒手直接攀爬上去吧!更何況,那由厚重的青磚堆砌的墻壁,分外的齊整和光滑,人在墻壁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受力點。
除非人有蜘蛛和壁虎的功能,否則,誰也甭想直接徒手攀爬上去。
而正門口更是不可能成為突破口,因為那群武裝分子在這座院落的大門口設(shè)置了重兵把守,更有一挺M60機槍架在大門口臨時設(shè)置的掩體里,正高傲地昂著頭,嚴(yán)陣以待地等待著一切自動送上門去的獵物。
看著眼前的情況,成沖頓時一籌莫展,但他絕不會放棄,在他那堅毅果敢的外表下,那顆炙熱的心依然在飛快地思索著突破的最佳辦法。
這可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但是無論多么難啃,老子也一定要將它咬爛嚼碎,咬得它粉身碎骨,嚼得它面目全非。
它,不可能成為老子前進道路上的一道障礙,即便是,老子也要將它嚴(yán)嚴(yán)實實地踏在腳下,將它當(dāng)成一塊踏腳石來使用,從而讓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遠變得更強大。
自信且堅毅的成沖見那高大雄偉的圍墻難以直接突破,繼而從圍墻外圍其它的民房上打起了主意,將自己的視線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周圍的民房上。
既然圍墻外圍的巷子過于狹窄,那么周圍的民房與圍墻之間的距離也就不會太大,如果自己攀爬上一處民房的房頂,再從房頂上向圍墻墻頭上撲去,那么成功率肯定會大出許多。
機智的成沖見直接攀爬不行,故而,退而求其次,或者說,正面攻擊受挫,只好從側(cè)面迂回,總之,目標(biāo)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往后退出數(shù)丈之后,成沖輕松地攀爬上了一處兩三米高的民房,然后小心翼翼地踩踏著房頂,弓著背貓著腰,極其小心謹(jǐn)慎地向那高大雄偉的圍墻慢慢移動。
到得房頂?shù)倪吘墸柚约旱纳砀撸⌒牡夭炜戳艘环郝鋬?nèi)的具體情況,然后選擇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當(dāng)成是自己的此次的突破口。
房頂邊緣離圍墻墻頭不足兩米,雖然還有一米來高的高度差,但這對成沖而言,幾乎毫無困難。
四處警惕仔細地察看了一番之后,成沖作勢向前只輕輕地一撲,便輕松且輕巧地撲到了墻頭上,向院落內(nèi)快速打量一番之后,便極速地翻過墻頭,快速地從墻頭上滑進了院落內(nèi)。
由于院落內(nèi)的地勢遠比院落外高,所以圍墻離院落內(nèi)的地面頂多也只有兩米來高,成沖輕松地送圍墻上滑落,雙腳輕輕地落在了院落內(nèi)的地面上,幾乎沒發(fā)出一絲的聲響。
輕巧落地之后,成沖快速閃到了墻角的昏暗處,再次警惕地打探著這座院落內(nèi)的具體情況。隱蔽地更換了三四個藏身的位置之后,成沖大概掌握了這座不很大的院落內(nèi)敵人的具體分布情況。
但見院落中的主屋內(nèi)燈火通明,從主屋內(nèi)投射出兩條長長的影子,在燈光下來回的晃動著,像是有人在在主屋內(nèi)來回踱著步,仿佛在等待著什么似的,而門口卻不設(shè)防地敞開了,沒見一個哨兵,無論是明哨還是暗哨。
在主屋里來回晃動的,很有可能就是這群武裝分子的頭頭腦腦,否則,在絕大多數(shù)武裝分子集體出動的情況下,誰會有這種待遇,誰會有這種資格,誰又有這份悠閑呢?
成沖如此想著,他堅信自己的猜測。
而讓他感到疑惑的是,在主屋左側(cè)的一處不起眼的柴房模樣的低矮房屋前,卻有兩名武裝分子端著步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而且還不時地轉(zhuǎn)動著身軀和腦袋,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什么情況呢?這又是什么原因呢?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那處低矮的房屋內(nèi)肯定有他們的重要目標(biāo),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那么不起眼的低矮房屋前設(shè)置崗哨,因為他們連主屋的門前都沒有設(shè)置崗哨呀!
可是,對于這群武裝分子而言,除了他們的頭頭腦腦之外,還有什么會成為他們的重要目標(biāo)呢?
成沖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因為問題的答案直指他的關(guān)心所在,或者說,那正是他此次行動的目的所在。
沒錯!那處低矮的房屋內(nèi),很有可能就關(guān)著自己被俘的戰(zhàn)友孟浪。
成沖在心跳劇烈的情況之下,開始興奮激動起來。
這一路艱難坎坷而來,總算沒有白費!
我的戰(zhàn)友,我的兄弟,老子來了!老子來了!
他的右手緊緊地握著飛鷹勇士,不斷地捏緊捏緊再捏緊,手心都攥出了汗來。
興奮激動的成沖迅速思索起進攻路線來,再三斟酌,反復(fù)權(quán)衡,左右比較。
最后確定先救出戰(zhàn)友孟浪,再去努力消滅主屋內(nèi)那群武裝分子的頭頭腦腦,以及其他的武裝分子。
原因并不復(fù)雜。
自己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救出自己的戰(zhàn)友孟浪的,以自己自身的實力,在敵人嚴(yán)陣以待的情況下,要消滅他們的頭頭腦腦甚至更多的敵人,好像有點不大現(xiàn)實。即便能夠僥幸做到,那也只能算是摟草打兔子,在完成此次的任務(wù)之后,順帶做的事情。
如果此刻直接攻擊敵人主屋內(nèi)的頭頭腦腦,難保不會驚動其他的武裝分子,而一旦其他的武裝分子被驚動了,那么自己都在劫難逃,那何談救戰(zhàn)友孟浪呢?
而自己如果這時候先去救戰(zhàn)友孟浪,在孟浪被救出來之后,他可以成為自己攻擊其他武裝分子的幫手,兩人還可以相互掩護彼此配合,那么自己方的火力就大大地增加了,成功率自然就大大地提高了。
退一萬步講,如果到時候,在雙方猛烈的交戰(zhàn)中,即便自己不幸犧牲了,已經(jīng)被救出來的孟浪也還有沖出去的希望。
如此說來,先救孟浪乃上上之策。眼下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想到這里的成沖快速向那處低矮的房屋潛伏過去,此刻的他,身輕如燕,行動如風(fēng),仿佛夜半的幽靈一般,迅速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