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休無止且強度大到幾乎變態的操練,一直持續到第二年春末時節才逐漸結束。
而這種持續且超強度的操練最大的副產物,或者說最大的效果就是促使成沖與孟浪兩人的軍事素質有了極大的提高。在這段時間內,在極其艱苦的操練之下,兩人的軍事素質呈現突飛猛進的態勢,幾乎達到了并駕齊驅的效果。
然而,如果兩人真要細細地較起真的來的話,孟浪的射擊水平,略勝于成沖一籌,而在其它軍事科目上,成沖卻能略略占據他的上風。當然了,自來就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這方面,根本也沒辦法細究深究下去。
孟浪大概屬于士兵中入伍之前就玩弄過真槍的極少數人。在他們家雄厚的資金支持之下,他很小就幾乎就玩遍了他所在城市甚至周邊地區的那些個大小射擊俱樂部,無論是高檔的還是較低檔的,他一概都不放過。
入伍前,他雖然沒有經歷過嚴格系統的射擊訓練,但從他手里射擊出去的子彈沒有一萬發也肯定有九千發。即便是按照熟能生巧來衡量,他的射擊水平自然也就不會低了。
并且他還是一個資深的槍迷,每一種槍械他都愛不釋手,世界上各類槍械尤其是較為先進的那幾款槍械,無論是從組成材料,性能,優缺點,還是適合哪些作戰環境等等,他幾乎都了如指掌,細細羅列出來,如數家珍。
這樣一來,他的射擊水平略勝于成沖就不那么難以理解了。
第一季度各軍事科目考核完畢之后,一班班長肖勇被連長余戰虎叫去了連部會議室。
“不錯!不錯哈!經過你這個班長大半年的操練,這兩個小子的各軍事科目的成績都還不錯,進步都很大嘛!可見嚴格嚴酷的操練還是很有效果的嘛!什么鳥《訓練大綱》,什么狗屁科學練兵,我看練兵就應該這樣,不下點狠心,不用點狠勁,是練不出好兵來的,自古就是拳頭下面出尖兵,不狠狠地逼他們一把,他們的那股子強勁是不會自己出來的。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誰能不服?”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最喜歡最看好的一班班長,余戰虎先是打了個哈哈,幾乎全面肯定了肖勇這半年來的工作。
“哈!哪里哪里?連長,這全是你領導有方,出的主意高明,要不然這兩個刺頭可不那么好收拾!毙び赂鄳鸹⒐彩露嗄辏匀幻靼状丝踢B長的用意,所以言語間,把所有的功勞全部推給了連長。
“好啦!閑淡少扯!馬屁少拍!”頃刻間,余戰虎笑臉一收,隨即變得有些嚴肅起來,他這次可不是把一班長叫來完全接受表揚的,但見他話鋒一轉,緊接著說道:“成績雖有,但是不足也不容忽視,我仔細比對了一下,你跟葉曉川兩人的考核成績都比去年年終考核的成績有所下降,有些科目居然還被那兩個小子給趕超了。這樣可是不行的,還有幾個月就要進行年度軍區特種兵選拔了,你們倆可不能再被刷下來了,官面上的話兒我就不說了,你小子比我都清楚,但是這卻能真真切切地會影響到你們兩人的前途,密切關系到你們倆以后在軍旅道路上能走多遠!
“是!這半年來,我們倆確實有點放松自己了,有些地方也確實沒能嚴格要求自己,這方面,我會盡可能努力糾正,迎頭趕上!毙び乱娺B長的話語有變,連忙挺身立正,鏗鏘有力地回答道。
“什么放松不放松,嚴格要求不要求的!盡扯淡!我的意思是現在那兩小子的軍事素質都上來了,你們倆功不可沒,現在該將重心轉移轉移。那兩個小子也算是上道了,剩余的就看他們自己的了,而你們倆也該加強加強各自的一些專業科目。作為一名班長,尤其是尖刀偵察連的尖刀班班長,可不是那么好當的。帶好一個班當然重要,但是自身的過硬的軍事素質也同樣重要,否則何以服眾,其它班的班長及尖子骨干們可都眼睜睜地盯著呢!”余戰虎眉頭一皺,舉重若輕地侃侃而談。
“是!連長!接下來我明白自己該怎么做了!毙び略俅瓮ι砹⒄,如是答道。
“嗯!去吧!好好練,當兵就是這樣,好好練,不停地練,沒完沒了的練,時刻要有緊迫感。就好比是一場比賽一樣,稍不努力就會被人給趕超。還有,你今年已經是當兵第八年了,無論是年齡還是軍齡都即將超出選拔條件了,這也是你最后一次參加軍區特種兵選拔,如果這一次再選拔不上,以后可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余戰虎嗯了一聲,然后語重心長地說道,仿佛是一名兄長在給自己的小兄弟言傳身教。
“是!連長!謝謝連長!”肖勇連忙鄭重地回答,同時,感覺到眼睛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存在一般,癢癢的,連眨了好幾下,才勉強控制住。
往后的時間里,訓練場上常能看見一班長以及副班長拼命揮灑著各自青春汗水的身影,常常也會因此而累得暴汗淋漓,喘氣如牛。
這一幕幕在成沖和孟浪這兩個刺頭看來,很是有些新奇,有些意外,尤其在久經他們倆考驗的成沖看來,十分不能理解,甚至還隱隱有些不習慣。
他們不是一直玩命地操練咱們的么?怎么,現在他們自己竟然操練起自己來了,是良心發現,尋找平衡?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
“嗨!爛人,你瞧!這兩位班長大人猶如我佛一樣,終于頓悟了,知道拼命操練自己,而不再玩命操練咱們了,這算不算是良心發現哈!或者是關門時夾了腦袋,變得聰明開通了!背蓻_饒有興趣地指著兩名正在訓練場上拼命的班長和副班長,嬉笑著問身旁的孟浪。
“你管他呢!反正那兩人不再那么玩命地操練咱們就行,你說是不是?至于他們倆愛干什么,咱們管不著!是不是他們三天不操練你,你就覺得骨頭癢了!泵侠瞬⒉挥X得這有什么好玩兒的,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瞅了瞅,慢條斯理地回答道。
“去去去!老子還巴不得他們不要理咱們呢!各訓各的,誰也不礙著誰,多好!嗨!你在偵察連待的時間長,那你說說,他們這么玩命訓練,到底是為了什么呀?別告訴我是為了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純口頭上的榮譽哈!”成沖的好奇心還是很重,他不相信班長和副班長這么玩命僅僅只是因為興趣,或者是因為腦袋抽風,他們肯定有屬于他們自己的目的。
“為了什么?還不是他媽的為了進入鳥大隊,唔!對了,你聽說過鳥大隊嗎?”孟浪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斜著瞟了一眼成沖,繼而問道。
鳥大隊,這個名稱再一次出現在成沖的腦海里,就在他要立刻回答自己在團長辦公室里不但聽說過,還親眼見到一個鳥大隊的上校之時,猛然間想到了那件事情需要保密,而這個秘密暫時還不能跟孟浪分享,隨即仿佛高速剎車一般,停了下來,接著忙調轉話語,繼而試探性地問道:“沒!沒聽說過!鳥大隊怎么啦!誰他媽會起這么個難聽的名字,鳥大隊!”
“哈!不知道了吧!”孟浪忽然就來了勁,隨即流露出一副老子知道而你卻不知道的一股子神氣來,緊接著便開始津津樂道侃侃而談:“誰告訴你鳥大隊的原名就是鳥大隊的?”
成沖裝模作樣地睜大了疑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孟浪,沒出一聲言語。
而神氣活現的孟浪直到覺得自己賺足了面子之后,這才煞有其事地揭開了謎底:“鳥大隊原名為獵鷹特種大隊,在咱們西北軍區唯一的一支特種部隊,非常強大非常神秘的存在。因為他們臂章上面繡有一只展翅的雄鷹,所以就被整個軍區的官兵,尤其是在演習中吃過他們大虧的官兵,稱作為鳥大隊,后來,慢慢的這個名字比他們的真名都流傳普及得更廣,而且他們的官兵也確實很鳥很鳥,所以就成了名副其實的鳥大隊了,F在你該知道為什么你的外號是鳥兵了么?不過,我看呀!你離真正的鳥兵還差那么一大截子哩!”
孟浪說話間,還十分孩子氣地伸出兩條粗壯有力的胳膊,丈量那一大截子的真實距離來。
不過這時候的成沖可沒工夫理會他那夸張的表情來,這時候的他想起了那位臉蛋黝黑,雙眼如鷹隼般堅定的上校來,他記得他穿的作訓服上的臂章上就是一只展翅的雄鷹,而自己也曾經一度認為那就是一只展翅的大鳥。
這么說來,那位上校就是鳥大隊的并且軍銜還不算低的軍官,而且鳥大隊就是整個西北軍區的特種大隊無疑了。
“咋啦?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也想進入鳥大隊?鳥兵進鳥大隊,好像名正言順呀!”見成沖大半天一言不發,孟浪還以為他有什么心事,隨即半開玩笑地打趣道。
“我說爛人吶,你要不要那么狠心?就連老子在心里想什么,你都要管?我他媽才不稀罕什么鳥大隊,還不是那個樣。嗨!當兵的誰不知道誰呀?很多東西都是他們自己故弄玄虛吹出來的,特種兵怎么啦!他們真的要有傳說中的那么厲害,那他們怎么不去維護世界和平呀?為世界上愛好和平的人民做出他們自身最大的貢獻呀?要我說,什么特種兵不特種兵的,都是他媽的娘生爹養的血肉之軀,一槍打下去,照樣穿出一個血窟窿來,你信不信?特種兵,還真以為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呀!還真以為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兵呀!”在成沖的話語里,隱約還流露出幾分輕蔑的味道,在他看來,除非鳥大隊的特種兵能當面證明給他看,證明他們確實有多么厲害有多么了不起,否則,他才不信那些個什么人云亦云的傳說。
“你這屬于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知道不知道,班長和班副兩人為了能通過選拔,進入鳥大隊,已經玩命訓練好多年了,但是每年都被刷了下來,然后又重新努力一年,你知不知道?”成沖瞪大不解了眼睛,十分認真地問道。
“那是他們,反正我就不稀罕,無論葡萄是酸還是甜,我都不準備吃,這樣總可以吧?老子來這個破偵察連就倒了八輩子霉了,每天被人訓得跟條狗似的,天天累的跟頭牛兒似的,還去什么鳥大隊,那還不得把哥們兒累死,我不是受虐狂,所以堅決不去,也不稀罕去,你愿去,你可以跟班長他們學習學習,為了個狗屁鳥大隊,付出大量的心血與汗水,也不知道值不值呀?”成沖一臉的不在乎,說得那叫一個輕巧,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迷信權威的人,除非親眼所見,否則,絕不會癡迷于其中。
“哈哈!真可謂,無知者,無所懼也!”孟浪居然哈哈一笑,搖頭晃腦起來,繼而說道:“我倒是想去呀!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我倒是不為別的,就為了用一用他們的那些個單兵裝備,那可都是些實打實的高級貨呀!無論是槍,夜視儀,還是單兵通訊器材等等!嗨!說了你也未必就能懂!”
孟浪一時自我陶醉起來,整個身子似乎都輕飄飄起來,好像獵鷹特種大隊的那些個單兵裝備逐一被他好利用了一遍一般。
“瞧你就這么點出息!別人說什么你還真就信什么?我告訴你,靠人不如靠己,同樣,信人也不如信己,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雖然這在不明就里的外人看來,多少有點盲目自大,但是自信從來都是最重要的。鳥大隊或許真有他們的特殊之處,但絕對沒有人民想象中的那么強大,那些個特種兵也都是人,同樣是兩條胳膊扛一顆腦袋,他們能做到的,只要你經過努力,就一定也能做到,沒什么好稀奇的,也沒什么好神秘的。至于那么些單兵裝備嘛!老子可不那么稀罕,老子還是稀罕這個。”成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通,隨即拔出了隨身攜帶的飛鷹勇士,細細打量一番,繼而不厭其煩地把玩。
“土鱉!沒見過什么東西一般,一柄破匕首而已,用得著那樣么?”孟浪沒有接成沖的話兒,只是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他對成沖老是有事沒事把玩匕首一事,很是有些反感。
他始終覺得匕首終究屬于冷兵器,無論如何威力都十分有限,遠沒有那些個熱兵器,尤其是火力猛烈的現代熱兵器威力大,更沒有那些個成熟熱兵器方便操控。
“你再罵一句,爛人!你是皮緊了,還是骨肉癢了,想松松皮還是想松松骨了,這些我都不介意免費為你效勞的。”成沖笑罵一句,隨即嬉笑著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
沒辦法,在玩弄拳腳方面,孟浪吃虧的時候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