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成了人魚?”雪辰厲聲質問,雙手捏成了拳頭。
沈莞無奈,咬唇點了點頭,她知道,這是莫大的恥辱。
雪辰臉色與夜色融為一體,思緒已經漂到了老遠。
這還是歷史上記載著的,三百年前,世界上本來就只有人類,可一夜間,忽然出現了人魚族,
人魚族在海底茁壯成長,為的就是占領人類的地界,人魚族出現數日,便下令要與人類開戰,
結果就是,人魚族最終還是失敗了,遞上降書,人類也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人魚族回到了他們該回的地方,并且保證,除非要事以外,便永遠都不會踏進人類的地界。
自人魚族遞降書后,關系并沒有因此變得好轉,一直都是屬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關系。
但是,在人類眼里,誰跟人魚族有半分干系,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也會將那人視為叛徒,敵人。
雪辰不敢相信,他憋紅了雙眼,低吼:“嬛嬛,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被發現了,后果會怎樣?”
知道,她當然知道,若是被發現,便會被抓起,翌日早晨,綁在所有人都看得見的地方,當著眾目睽睽之下被火,活生生的燒成灰燼。
沈莞苦笑一聲:“我又能怎么辦?將我變回人的方法,就只有人魚族首領曉得,可是他…他要我當他的干妹妹,怎么可能會幫我恢復。”
“嬛嬛,實話告訴我,你消失的四年,都發生了什么?”雪辰沉聲問,眸子烏黑的深不見底,令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辰,對不起,時機未到,我不能與你說!”沈莞拒絕說出,眼底迅速閃過了一絲恨意,緊接著一層霧覆蓋住視線,她說完這話,雙手慢慢收緊。
若不是因為那個人,她怎會變成這個樣子,想想都恨!
雪辰聞言,面色深沉了一分,他忽的站起身,伸手抓住了沈莞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步伐看起來很急。
沈莞不知道說什么,腳步不穩的被他拖著走。
……
這一次,雪辰行駛車子的速度極快,連續闖了幾個紅燈,而去處,似乎離市中心越來越遠了。
沈莞一臉恐懼的揪著安全帶,看起來是想起了什么令她害怕的事情,臉色慘白,唇瓣打著哆嗦。
雪辰側眸快速瞄了一眼,眸子一頓,之后才放慢了速度,心中五味雜交。
“嬛嬛,我不會讓你出事的。”這時,他突然從口中冒出了這句話。
聞言,沈莞身體微微一愣,一股心安油然而生,她倏地垂著腦袋,長發落下,遮住了她甜美的五官,面色慢慢變成了憂傷。
時間過去十幾分鐘。
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外,瑪莎拉蒂緩緩停落。
沈莞這才抬起頭,抬眸掃視了一眼周圍,眼中隨后充滿疑惑,粉唇微張:“地方偏僻,無人居住,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雪辰深深的看著她,聽到話后,他才回過神來,抿唇不語,而是下了車。
站在了沈莞的身旁,雪辰面色凝重的問:“嬛嬛,要是你有一個可以失去記憶的選擇,你會選擇失憶嗎?”
聞言,沈莞點了點頭,不過她對雪辰的話感到好奇:“怎么突然怎這個?”
雪辰沒有說話,突然就牽住了她的手,往小巷深處的方向走去,他的步子走得很快,似乎是很焦急。
沈莞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腳步,自然是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里的。
走了莫約有三分鐘左右,小巷的最深處,兩人終于停下。
雪辰轉向左邊的小屋子,抬手力道不輕不重的敲了敲門。
很快,就有一個男人打開了門,他拉著沈莞的手快步走了進去。
小屋子內。
“雪大少爺深夜來訪,想必是有事吧?”開門的男人問,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淺笑。
沈莞在雪辰寬大的背,隨后探出了半顆腦袋,快速掃視了一眼屋子,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兩個異國男人。
突地,她腦袋一片眩暈,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發生了什么,眼前便一黑,她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是白夜迷暈了沈莞。
雪辰臉一沉,將她橫抱起,放在了不遠處的床上,隨后轉身往那兩個男人方向走去,坐下。
“確實是有事情需要你們幫忙。”他嗓音微冷道。
“你說。”白夜面色冷漠。
“要是我沒記錯,你們懂得封印記憶的巫術?”雪辰挑眉問。
聞言,白夜跟漠北相視一眼,臉色瞬間就變了,變得愈發深邃。
漠北看著雪辰,皺著眉頭:“所以,你要我們做這種手術?誰跟誰接受這種巫術?床上的那個女孩?”
雪辰輕輕的點頭,后面又搖頭,他眼底劃過了一絲決然,薄唇輕啟:
“還有我,封印我跟她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們,再沒有其他人可以做到了。”
聽到他這話,兩人沉著的臉色又深了一分,氣氛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白夜站起身,背對著兩人,沉默片刻,才迎來了他的話:“辰,做這種巫術風險很大,
搞不好,可能會弄得你們兩個其中一個,永遠失去記憶,我雖有把握,但還是下不去手。”
雪辰聞言,也站起身,眸光投放到了沈莞身上,音質偏冷略帶一絲沙啞:“還記得我以前跟你們說過那個竹馬妹妹嗎?
就是她,四年前,她像人間蒸發一般,我的生活也從那一刻開始,變得黑暗,可是就在前幾日,她回來了,
從感覺上,我知道她消失的那四年,生活痛不欲生,我愛她,到現在為止,愛了她整整十二年,
我懷念我們的過去,為了她,為了我,這種巫術非做不可,
再次,要是巫術真的出問題了,而永遠失去記憶的是她,那么我會不惜一切,讓她重新愛上我,
若是是我…”說到這,雪辰頓了頓后,繼續道:“那么一切順其自然。”
這也許是雪辰,活了十八年,說過最長的一段話了。
白夜跟漠北相視著,心中很是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