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允雖然看不懂這些醫(yī)學(xué)的東西,但是卻盯著那張紙思考了許久,接著再次遞回來的時候顧承允跟著說道,“你看看這字跡,你可認(rèn)得?”
秦莫深再次細(xì)細(xì)看了一遍之后,一只手捂上了嘴巴,他目光從顧承允的臉上移去了華慕言哪里,“是談羽甜回來了?”
“恩。”
顧承允想起剛才的事情,有一萬個后悔,或許是自己這幾天真的有些累,或許是談羽甜這樣的動作讓他根本沒有起疑,那女人居然就這樣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進(jìn)來,又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消失了。
“談羽甜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走遠(yuǎn),要不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或許就追回來了。”秦莫深對顧承允建議到,顧承允自嘲的一笑,心想如果談羽甜真的這么容易找到,他剛才就不必失手了,不過今天的事情也不完全算的上一個壞消息。
顧承允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找就不必了,以免打草驚蛇讓她更不愿意出現(xiàn)了。至少今天的事情說明,那女人心里還是放不下阿言的,而且我斷定她沒有走遠(yuǎn),只這兩點(diǎn)就足夠了。”
“你有什么計劃?”秦莫深也覺得顧承允說的很有道理,盡管每個人都對談羽甜的下落著急,但是畢竟這事情真的急不得。
“計劃?”顧承允拉長了聲音,把目光挪去了病床上的華慕言,“計劃我倒是有,只是這個真的需要阿言同意,有什么事情還是等他醒過來再說吧。”
又是一夜未眠,談羽甜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覺得腦子都已經(jīng)開始短路了。這是她從醫(yī)院探望回來的第三天,談羽甜跟自己說過,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了卻所有的心愿,但是好像事情結(jié)果根本不是那樣。
那一眼非但沒有拯救了她,反而讓她身陷痛苦之中。
“為什么他的病房里沒有姐姐,為什么他的傷痕是被人重創(chuàng),那個小家伙還在保育箱里嗎?”談羽甜一連給自己拋出了三個問號,然后人無力的向后一仰,雙手癱在了身體的兩側(cè)。
這里也是城中,但是鼻塞的猶如世外一般,沒有人會給她答案,談羽甜覺得自己就要瘋了,她可以去問誰?那男人和孩子的消息,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如此孤獨(dú),甚至連一個能傾吐的朋友都沒有。
突的,談羽甜直起身體,眼睛里充滿了一絲希望,但是很快,這希望變成了猶豫,整個人也跟著不好了起來。
那個人會安全嗎?他還能稱得上是朋友嗎?或許就連他也不知道呢?
談羽甜只覺得胸口的悶氣肆意的增長著,像是滿上就要沖破了胸膛。“不管了,不管了。”她快速起身下地,在床邊不遠(yuǎn)處的餐桌上拿起了一個小小的手機(jī)。
“喂,是沈其宣嗎?”談羽甜的聲音很小,像蚊子一般。
“思千是你?真的是你?”沈其宣難以置信,她找了這么長時間的談羽甜,居然會給自己主動打來了電話。
“恩,是我。你最近過的還好嗎?”談羽甜覺得自己有些虛情假意,但是這又有什么辦法,她必須要確定一下沈其宣現(xiàn)在的態(tài)度。
“我很好,但是你在哪里?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消失了就連我都不聯(lián)系呢!你給我下地址,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談羽甜想要拒絕,但是她心里的著急驅(qū)使著自己不能那么做,談羽甜只是這么猶豫了一下,就給了沈其宣現(xiàn)在的地址。
半個小時后,沈其宣出現(xiàn)在談羽甜的門口,人就傻愣愣的站著,像是根本沒有進(jìn)來的意思。沈其宣死都不會想到,面前這個依舊美麗如初的女人跟這個狹窄的地方要如何聯(lián)系在一起。
盡管這屋子看上去很是干凈,但是只一眼就把所有都看遍了,沒有廚房,沒有客廳,只有一個像是衣柜門那么大的隔斷,大概就是所謂的衛(wèi)生間,沈其宣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有些心疼,也有些恨。
“進(jìn)來坐吧。”談羽甜久不見故人,心里也是有些激動。她伸手給沈其宣拉了一把椅子,而自己直接坐到了床邊。
“思千,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是不是有難處,你告訴我,我都可以幫你的。”沈其宣顯得有些急迫,盡管這幾天她對談羽甜的事情也是有些了解,但是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談羽甜的處境已經(jīng)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談羽甜淡淡一笑,“哪有什么難處,我很好。”
“這也叫很好?”沈其宣手臂向后,指著屋子里的一切,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轉(zhuǎn)而他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沉,像是整個心的沉重都加之在了語言之上,“我知道,我以前對了做了許多錯誤的事情,但是我已經(jīng)改過來了,我現(xiàn)在努力的經(jīng)營,其實(shí)就是想讓你看到我的改變,思千,你原諒我好嗎?跟我回去,離開這個鬼地方。”
沈其宣越說越顯得激動,到最后他直接去了談羽甜的身邊,想要攬過她的肩膀。談羽甜起身,擦著沈其宣的身體而過,站到了小小的窗戶旁邊。
“沈其宣,我們現(xiàn)在還算朋友嗎?”
沈其宣一愣,眉尾垂落了下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一輩子的朋友。”
談羽甜轉(zhuǎn)頭過來,不難看出她還是有最后的猶豫,“其實(shí)今天我請你過來,是想作為朋友求你一件事情,不知道”
談羽甜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其宣就拍著胸口痛快的說道,“只要我可以做到,你盡管開口就是了。”
“我我在報紙上看到了華慕言住院的消息,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把我喊來就是為了問他的事情?”沈其宣有些無語,他咔吧著眼睛像是被氣到了。談羽甜也顯得有些局促,連忙解釋道,“沈其宣,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問誰,你就告訴我可以嗎?”
沈其宣直直的望著面前的女人,直到她記得眼淚就要流出來了,沈其宣才長長噓出一口氣,“被仇家報復(fù),不過你不必?fù)?dān)心,聽說兩天前他已經(jīng)醒過來了,人現(xiàn)在沒事。”
“真的?”談羽甜雙手在胸前緊緊的抓在了一起,人和癡癡傻傻的笑了起來,但是越是這樣沈其宣越傷心,他干咳了兩聲,尷尬出口,“但是還有一個關(guān)于他的消息,你應(yīng)該也不知道吧。”
“還有什么?”這一次談羽甜像換了一人一樣,主動朝沈其宣走進(jìn),帶著笑容坐在了他的身邊。
“就是華慕言在蘇醒之后,很快就對外界放出了消息,一個星期之后,他會在這城里的某個酒店舉辦一次舞會。”
談羽甜聽的莫名其妙,“那很好啊,證明他已經(jīng)康復(fù)了,也可以通過這樣的會議穩(wěn)定下公司的運(yùn)營。”談羽甜一臉贊許,微笑著點(diǎn)頭。
“可是”
沈其宣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清楚自己說出下句話之后,談羽甜會不會經(jīng)受的住,但是于自己,于承諾過的那個人,沈其宣也是沒有選擇。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這次除了用舞會對外宣布他的康復(fù),最重要的目的,是同時定下他和谷靈安補(bǔ)辦婚禮的日期。”
談羽甜的笑容瞬間凝在了臉上,她嘴角想要向上揚(yáng)起,卻管不住自己,“那那也很好啊,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
談羽甜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一定臉色難看到要死,甚至有一種莫名想哭的沖動,如果是自己,沒準(zhǔn)她就隨心那么去做了,但是談羽甜怎么能讓沈其宣看到?她做不到。
談羽甜吞吐的扔出一句,人也跟著起身們想要再次躲到窗戶邊,那片被冷風(fēng)吹吹,說不定就沒事了。
沈其宣順勢在后方拉住了她的手臂,“思千,你不要這樣,如果你難過,我寧可你哭出來,也不想看見你這樣。”
談羽甜許久么有回頭,因為有某種東西已經(jīng)堵住了她的喉嚨,一個字也講不出,只有眼底晃動著的晶瑩液體。
一分鐘,兩分鐘
談羽甜回頭過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我為什么要難過?我離開華慕言,逃出他們的視線,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啊。我就是希望姐姐能跟華慕言走在一起,只要姐姐可以幸福,什么都無所謂。”
“你,自私!”
談羽甜一愣。
“你的姐姐幸福?那你自己呢?那華慕言呢?你有沒有想過華慕言?他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你覺得你做的對,但是卻傷害到了另外那個人,思千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安排的,就不能讓它順其自然嗎?”
談羽甜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猛一聽似乎有道理,但是她執(zhí)著了這么久難道就是一個錯誤嗎?
談羽甜怔怔的,“沈其宣,你為什么要幫那個人講話?”
這回反倒是沈其宣變得語無倫次,他眼神閃躲開,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門口,“我只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去看這件事情,拋開我對你的感情,事實(shí)本就是如此的,如果你不接受,可以當(dāng)做我沒說過好了。”
“謝謝你,其宣。或許你真的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會嗎?但愿吧。如果你沒有事情要問,那我先回去了。”沈其宣苦澀的笑了笑,心里是說不出的怪異滋味。
“別走,我還想問一些事情”
一個小時后,沈其宣離開了談羽甜居住的小屋,他整個人像是從來沒有這么疲憊一樣散步在凌亂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