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千麒并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翻著筆記本,蘇黎繼續(xù)講了下去:“我媽媽叫木香。從小她教了我很多東西,但是對自己的身世她從來不提。我看見這筆記本上提到的四大家族,媽媽應(yīng)該是云省木家逃出來的人,那、那這上面提的陸家,是南城陸家么?”
蘇黎滿好奇這件事的,有名的陸家不多見,這南城陸家大概是全國最出名的了。但假如南城陸家就是筆記本中提到的那個陸家,卻也有蘇黎覺著不大可能的地方,好歹是曾經(jīng)收藏古玩界的四大家族,即便是分崩離析,即便是在這方面沒落,總該有曾經(jīng)的蛛絲馬跡。
可是整個陸家,除卻陸千麒還在從事類似的行業(yè),其他人不是從政就是從商,所以問陸千麒恐怕是最明白的。
陸千麒皺了皺眉,“如果是近二十年發(fā)生的事情,也只會是我其他的兄弟或者其他旁系的人參與,我那會大概才十幾歲?”
蘇黎跟著皺了皺鼻子,“三歲都人精似的了,十幾歲怎么會什么都不知道。”
陸千麒側(cè)頭看她,“你覺著陸老三怎樣?”
“你的意思是這個陸家真的是四大家族?”蘇黎倒是抓住了重點。
“有這印象。”陸千麒淡淡的回應(yīng)著蘇黎,倒是快速的將這筆記本瀏覽完畢,“不過我們陸家不像是其他幾個家族,會專門做這行業(yè),陸家大概是人數(shù)最多也最亂的,所以只會有一批人對這些事情比較了解。所以我才問你,你覺著陸老三怎樣。”
蘇黎怔了片刻才回復(fù)道:“因為陸正青娶了我的關(guān)系么。”
如果是這樣的理由倒也可以理解,陸家里陸三爺陸紹北是曾經(jīng)四大家族那一脈的,而他也非常清楚木香的事情,所以他要陸正青娶木香的女兒有所圖謀,就更加順理成章。
“不過云省木家,未必有你想要的信息。”陸千麒問了一句,“就算這樣你還想去?”
蘇黎點了點頭,“以前我就是自己一個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完全不敢輕舉妄動。自從嫁給四爺后,我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都有了進(jìn)展,甚至還因緣際會的找到小白,不管怎樣,我都想去一趟木家,好歹那里是媽媽的故鄉(xiāng),至少也有她的親人在。”
陸千麒微微合了下眼,其實他本意是暫時什么都不管,涼那些背后盯梢的家伙們一個月,順便帶蘇黎度度蜜月。之前在陸家說的話的確有點太傷人,行為上是想彌補下這個女人,但話不會說的太過清楚。
但蘇黎自己想去云省,這倒是令陸千麒有點意外,不過斟酌會后他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行。”
蘇黎高興的靠回到床頭,倒是忽然間又想起什么似的,一股腦爬到陸千麒的腿上,“四爺我還有個請求。”
“你這算蹬鼻子上臉?”陸千麒瞇了下眼睛,起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說來聽聽看。”
“你也看到那筆記本,和我有很大的淵源”蘇黎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陸千麒的臉色,見他似乎已經(jīng)有些睡意,眼睛始終微微閉著,“我知道可能有點麻煩,但是對四爺您應(yīng)該不是什么問題我想把小白帶到南城去養(yǎng)。”
陸千麒霍然間睜開眼睛,嚇了蘇黎一跳,險些要從陸千麒的腿上滑下去,倒是被他拿住手腕,眸中浮現(xiàn)出危險的神色,“那個小白眼狼?”
“白眼狼?”蘇黎連忙搖頭否認(rèn)著,“這怎么可能,小白特別聰明,說什么它都懂的。”
陸千麒一胳膊就將蘇黎給鎖回到懷里,“是么?那你告訴我,為什么它把我當(dāng)敵人,反倒認(rèn)賊作父。”
“什么叫認(rèn)賊作父?”
“它不是成天跟在陸元鋒身后?”
這小心眼,跟個狗還計較這種事情!蘇黎掙扎了下,只好替小白申訴了下,“因為四爺你來的比較晚,又帶著那么危險的人,小白肯定害怕的么。”
而且晚上還不讓施仁和小白來屋里,全丟到陸元鋒那邊,她能說什么。小白和陸元鋒更親一點是正常的好么?
陸千麒含糊不清的回答了句“再說,這個要看它的表現(xiàn)”,直接將蘇黎給按倒在床上,蘇黎頓時間便屏住了呼吸,還以為他又要來新一輪的戰(zhàn)斗,結(jié)果陸千麒只是在她的身上摸了幾下,便沉沉的壓在她的身上,半晌沒有再動作。
“四”蘇黎趴在床上,略有點奇怪的輕聲喊了句。
陸千麒沉穩(wěn)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蘇黎略有點疑惑的輕輕翻過身來,見他居然已經(jīng)沉沉睡著,不覺愣在那里。
難道是今天趕路本就非常疲勞,又在床上折騰了那么久,導(dǎo)致他居然和自己話都沒說完就睡了過去,那她怎么辦,她是要現(xiàn)在下床去找個睡覺的地方,還是索性就睡他旁邊?
可是陸千麒之前已經(jīng)和她約法三章,她應(yīng)該是沒資格睡他身邊的
蘇黎自己坐在床上猶豫了好久,只好又輕輕的喊了聲陸千麒,“四爺、四爺。”
陸千麒依舊閉著眼睛,仿若天工造化般精雕細(xì)琢的沉靜面龐一時間讓蘇黎看的有些癡,尤其是那緊緊抿著的薄唇,讓蘇黎下意識的心跳不已。
她明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犯錯,可是居然無法控制,緩緩垂下頭去,在陸千麒的雙唇上輕輕的觸碰了下,時光好像驟然間停滯在這一刻,熱淚逐漸模糊了視線。
陸千麒我愛你。
這種情感她只能深藏在心里,完全不敢透露半分,其實她口口聲聲和陸元鋒說她喜歡陸千麒,其實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愛他,這不是喜歡可以簡單概括的感情。
想不到她連續(xù)嫁了兩次,生過一個孩子,初吻居然是在這個時候偷偷的送出去的,如果不是今天有這個機(jī)會,她甚至都體會不到原來雙唇觸碰時候的感覺,居然令她迷戀的不想離開。
蘇黎卻真的不敢停留太久,匆匆的直起腰來,她慌張的擦掉眼角的淚水,本來想下床的,卻發(fā)覺陸千麒的手居然還搭在她的腰間。
蘇黎咬著唇將陸千麒的手輕輕的抬起,哪里知道這下卻被抱了個滿懷,直接翻倒在陸千麒的懷里去了,她還以為陸千麒被自己給親醒了,嚇的立刻不敢動彈,甚至下意識的就死死閉上眼睛。
結(jié)果又是好半天的沒有動靜,蘇黎屏住呼吸偷偷睜開一只眼睛,發(fā)覺陸千麒沒醒,只是手還圈著她的腰。
她微微松了口氣,幸好沒被發(fā)現(xiàn),否則她不知道陸千麒會怎么懲罰她。
這個男人對于底線問題一向非常看重,沒越過底線的時候他可以寵你寵的忘記分寸,一旦越過底線的時候,恐怕就會像上次那樣,當(dāng)著施仁的面前盡情的羞辱她,甚至冷戰(zhàn)的她都以為自己快要被拋棄。
雖然她到現(xiàn)在都不明白那次她哪里越了界,但這次如果她不想辦法爬下床,恐怕明天早上一定不會好受。
只是陸千麒死死的抱著她的腰,讓她怎么都沒辦法離開那位置,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錯就錯了吧,總歸這晚上她也算是圓滿了,比任何時候都要圓滿。
蘇黎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自己都不知道,緊張、害怕還有興奮,好多情緒融匯在一起,導(dǎo)致她似乎到凌晨才漸漸睡了過去。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jìn)屋子里,被綠葉打碎了的光影在地上搖曳著,開著空調(diào)的屋子里倒是也有了些許暖
意。
陸千麒睜開眼的剎那,就看見蘇黎正蜷在自己的懷里,眸中滑過一絲驚異,可能是因為他的動作,蘇黎也跟著醒了過來,她就像個受了驚的小動物,瞬間爬離很遠(yuǎn)的距離,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著:“我、我我昨晚不是故意要留在床上我以后不敢了”
陸千麒有起床氣,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陰郁的令蘇黎哪里還敢再待在床上,慌忙下了地。誰讓她昨天晚上自己也犯了錯誤,到現(xiàn)在一看見陸千麒的嘴巴,她就有點想入非非,甚至很擔(dān)心陸千麒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
“我昨晚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沒有?”陸千麒坐在床頭,伸手捏了下眉心,
蘇黎愣了下,難道陸千麒是說昨天晚上睡著后的事情,她搖了搖頭,“沒有你睡的滿安穩(wěn)的,叫都叫不醒。”
陸千麒這才面色稍霽,隔遠(yuǎn)了淡淡對蘇黎說:“你過來。”
蘇黎緊張的挨近了些許,陸千麒彎下腰看著床邊的她,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邃眸子在蘇黎臉上打量了好久,這才悠然問了句,“你在怕什么。”
她怕他發(fā)現(xiàn)昨晚上的小秘密。
蘇黎深吸口氣,小聲回答:“我怕你生氣。”
陸千麒的聲音倒是涼了下來,“委屈么?”
蘇黎苦笑了下,委屈不委屈的似乎對她來說早已經(jīng)是習(xí)慣成自然的事情,“四爺對我不是挺好的么?而且這種事情,一開始就已經(jīng)說清楚了。”
不過從兩個人結(jié)婚開始,好多事情似乎都不再是開始時候的那種模樣,他說他對她有所用,讓她別作繭自縛的話至今還歷歷在目,反正他需要什么她都會給,自己從來不會主動張嘴要太過分的東西,這大概就是把握好分寸的關(guān)鍵點。當(dāng)然,昨天晚上關(guān)于小白,那是個意外,她必須要求陸千麒答應(yīng)帶回南城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