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現在都沒發覺,這里的世界與你本命相連吧?”
千心的語氣似乎充滿了鄙視,“而我扎根于這個世界,自然也會與你有所牽連。
所以,如果你遇到了危險,這世界會有所感應,我自然也會有所感應。
你姑且可以理解為,我現在成了你的魂奴。
你如果有事,我也落不了好!
牧嵐心:“……”
看著千心說地那么輕松自在的樣子,她差點以為對方是在說今天吃過了。
“我不知道會這樣!蹦翇剐某雎。
她想,這或許是師傅未晞的力量所造成。
必竟這方萬物印就是師傅打造出來的。
只是她師傅沒想到她將陰陽山收進來的同時,還收了個大活人進來。
“我沒怪你。”
千心繼續忙活自己的,“是我自己要留下來的。
只不過殺人的條件,改成了救你,反正也一樣是殺人,沒什么區別!
“你真的不想離開?”
牧嵐心覺得這樣對千心挺不公平的。
如果對方想離開,她可以問問未晞解決的辦法。
畢竟,黑暗紀開啟之前,她還有一次機會見未晞。
“不想!鼻幕卮鸬睾軋詻Q,整個人沉浸于建設新家園當中。
牧嵐心又看了一陣,移過來幾座迷陣,然后離開了萬物印。
嘆了一口氣,牧嵐心滿臉無語。
怎么會有人完全不在乎除了安靜修煉以外的東西?
這都不叫宅,這叫自閉了吧。
不過想到陰陽山里還有靈獸什么的,牧嵐心也就不再多想了。
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不該以自己的意志強加于別人才對。
放下了千心這樁事,牧嵐心的目光透過未晞的洞府,看向了靜淵堂所在的地方。
她的萬物印里已經收了一座鎮魔獄,她打算去靜淵堂的那座鎮獄看看。
靜淵堂早已人去樓空,山峰之下的鎮獄仿佛一只張著大嘴的兇獸,令人感到害怕。
當牧嵐心踏進鎮獄的時候,就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雙眼睛盯著。
牧嵐心的身體微微僵硬,按理說,她師傅未晞親自出的手,不該有遺漏才對。
當天鎮獄里的妖物,該殺的都殺了,該放的都放了。
但很快,牧嵐心的五感便被濃重的血腥味所侵占。
一間間牢獄雖然已空,但里面留下的種種痕跡還很觸目驚心。
看著墻上留存的裝置,地面干涸的血液,牧嵐心仿佛看到了曾經倍受折磨的獄犯,無助地嘶吼,無助地周而復始。
乾山曾經有多風光,這鎮獄就有多黑暗。
這日復一日的怨恨與詛咒,也就形成了難以拔除的咒力。
每一代的靜淵堂堂主都會深受其害。
而咒力越大,鎮獄的鎮壓效果也就越弱。
靜淵堂不少的核心弟子也總會因為這鎮獄里妖物的反抗而受傷,甚至死亡。
鴻蒙劍派的確早已腐朽,否則不會依靠鎮獄來維持乾山的風光。
扶搖堂、靜淵堂選擇離開,其實無可厚非。
牧嵐心驀然停住腳步,臉色充滿了訝異。
前方的鎮獄空間突然消失,只是留出一條小徑來,仿佛在指引著她去往某個地方。
牧嵐心微微猶豫,隨即邁開步子,順著那條小徑一直向前。
看來這座鎮獄真的有點古怪,不過如果對方想要殺她的話,應該早動手了。
更何況,她還有師傅未晞庇護一次的機會。
沒什么可懼的。
小徑兜兜轉轉,最終竟是指向了一所庭院。
庭院幽靜,綠藤爬滿了院墻。
嶙峋假石間,一方池塘里游擺著幾條彩鯉。
一個挺拔的背影正伸手撒下吃食,引得幾條彩鯉爭相搶奪。
牧嵐心朝前一揖禮,“前輩是?”
那背影沒有轉身,“白蒼!
牧嵐心心神一震——
百年前惹出靜淵之禍的妖王白蒼!
他居然還留在這鎮獄!
就在牧嵐心猶豫著要不要喚出師傅未晞時,白蒼繼續出聲,“不用緊張。
我欠未晞一個人情,不會傷害他的弟子。
而且我還答應他,會滿足你一個要求!
“你,你為什么不離開?”
牧嵐心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心中充滿了疑惑。
不是說當年是師傅重新鎮壓了這白蒼嗎?
可為什么白蒼卻說欠了師傅的人情?
白蒼笑了笑,也不知是悲還是喜,“我已成為這座鎮獄新的獄靈,不可能再離開了!
牧嵐心呆滯。
難怪未晞當日沒有殺白蒼。
隨即,牧嵐心想到了什么,“這座是鎮妖獄!
白蒼點點頭,“說吧,你希望我滿足你的什么要求?”
牧嵐心一陣沉吟,小心翼翼地問,“你,恨鴻蒙劍派嗎?”
白蒼雙手背于身后,抬頭望著虛幻的天,“談不上恨與不恨。
你的要求與鴻蒙劍派有關?”
牧嵐心點點頭,“很快可能會有一場大劫,我希望你能庇護剩下的鴻蒙劍派弟子。”
不知道為什么,牧嵐心總覺得不放心,想為柳深青多加一重保障。
“可以,到時你帶他們過來吧!
白蒼的身影消失,眼前的庭院也消失。
當牧嵐心的視線再清晰時,已經是站在了鎮妖獄的門口。
牧嵐心朝著鎮妖獄深深一揖,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太陽的光亮越來越黯淡,四周充斥的暗元素也越來越多。
鴻蒙劍派早已開啟了重重防護大陣。
只是這些大陣,因為除了暗元素之外的其他元素之力都被削弱,也變地不再那么牢固。
柳路云與肖莽憂心忡忡,李仲棋曾經告訴過他們,當暗元素增加到一定的程度,真魔族便會降臨。
別說現在整個鴻蒙劍派沒幾個運用光之法則的,便是有,也肯定會被真魔族壓制。
“要不,還是先離開吧。
鴻蒙劍派太過顯眼,只怕會引起真魔族的注意!
肖莽看向柳路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等這場劫難過去了,我們再回來!
李仲棋離開的時候,曾經告訴了他們幾個避險地。
只是當時兩人都抱著僥幸的心理,認為呆在鴻蒙劍派不會有事。
直到現在他們的修為越來越弱,才明白這件事情有多嚴重。
柳路云長嘆,正要說什么,柳深青的聲音插了進來,“大哥、肖長老,我們為什么不去鎮獄躲避?
聽聞鎮獄自成一天地,里面的規則之力應該不會像外面這樣被壓制。
而且鎮獄還可開啟迷陣,相信真魔族也不會輕易找到!
肖莽與柳路云相視一眼,隨即肖莽大笑著站起身來,“還是宗主聰慧,我去安排。”
肖莽走后,柳路云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深青,“說吧,這主意是誰出的?”
柳深青低下頭,“是,是我自己想到的。”
柳路云不置可否,“這段時間你常去未晞長老的洞府,我也想去看看了。”
“大哥!”柳深青抬頭望著柳路云,臉色有些焦急,“現在,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遷入鎮獄么?”
牧師叔曾告誡過他不要透露她回來的消息。
“罷了!绷吩破鹕,“要遷入鎮獄,的確有許多事情要打理,肖莽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我去幫他。”
直到柳路云走后,柳深青才長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