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宮煬坐在宮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類,正對著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庸城的萬家燈火。
他手里拿著一個酒杯輕晃著,酒杯里裝著半杯葡萄酒。
紅色的酒液輕輕地在杯中晃動,竟有幾分像鮮血。
“賀斯銘,溫舒悅……”宮煬低聲呢喃道。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的唇角不由得掛上了一抹笑意。
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里面的紅酒。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被打擾了觀賞燈火的宮煬微微有些不悅。
“進來。”
進來的是宮煬的一個親信。
非常之“親”的親信。
他的命以及家人的命,都捏在宮煬的手里。
“宮總,您要求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現在我來匯報情況。”
宮煬轉過身來,說道:“說。”
那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鼻直口方,相貌不差,一身筆挺的西裝看著也像個成功人士,但眼里卻透露出一絲瘋狂。
他不僅僅生死掌控在宮煬的手中,更是宮煬的狂熱擁護者,可以說,他是被宮家洗了腦的。
“您要求找一具年齡身高與溫小姐相似的尸體,目前已經找到了,而且我找來了最專業的人,完美地模擬了車禍的情況,可以保證即使是法醫,在初步檢查時也檢查不出任何的破綻。”
“而且那具尸體的面容和體征,已經被處理得很模糊了。”
“我們的人已經滲透到了庸城的各大醫院,他們在檢查的時候,會“上心”的。”
“溫小姐的血液樣本也取得了,只要賀斯銘檢查DNA,就會用我們準備好了的血液樣本進行核對,保證萬無一失。”
宮煬笑了笑,說道:“做得不錯。”
那年輕人臉上流露出喜色,似乎被宮煬夸贊是一件無比榮耀的事情,“宮總過譽了,我能為宮總做事,是我的福分。”
“至于賀斯銘,他及不上宮總您的萬分之一,終將是敗家之犬……”
然而那年輕人話說了一半,宮煬的臉就冷了下來。
那年輕人立刻半跪在地上,說道:“抱歉宮總,是我逾越了,我不該多說。”
說罷,他伸出手,打著自己耳光,直到嘴角滲出血來,吐出了幾顆牙齒,宮煬才說道:“好了,你下去吧。”
他才腫著臉退去。
宮煬又重新轉過去,看向窗外的燈火。
黑暗中,他的神情莫名。
次日
滿眼都是紅血絲,面目憔悴的賀斯銘準備離開別墅,去公司上班。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
賀斯銘拿出手機,是關越的電話。
賀斯銘的眼神一變。
莫非,是舒悅的消息?
賀斯銘顫抖著手準備點開接通鍵,卻點到了紅色的拒接上。
暗自罵了自己一聲,賀斯銘撥通了關越的電話號碼。
“關越,是有舒悅的消息嗎?”那邊手機一接通,賀斯銘就急不可耐地問道。
那邊的關越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開口道:“賀總,我接下來所說的話,你需要冷靜。”
賀斯銘的心咯噔一下,顫抖了一下,手機都差點掉落在地上,“關越,你說,你知道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盡管說。”
關越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嘆息了一聲,關越說道:“賀總,警方那邊,發現了一起車禍,車禍中喪生的一名女子,疑似是溫小姐。”
喪生?舒悅?賀斯銘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踉蹌了一步,手機摔在地上。
“賀總,您要冷靜……”手機里仍發出關越的聲音。
賀斯銘整個腦子里一片混沌,一急之下,一口血吐出,但一股信念,強撐著他沒有昏倒。
疑似,只是疑似而已,還沒有做DNA鑒定,一切都還有回轉的余地,賀斯銘這樣告訴自己,走到了沙發邊,坐下,喘著氣。
而此時的警方,也告訴了溫龍關于溫舒悅疑似為車禍喪生者。
溫寶寶剛好在一旁,聽到了這一切。
溫龍慌忙地走出房間,看到的是衣服山沾著血跡的賀斯銘。
“斯銘……”溫龍想說些什么,但還是沒說完。
賀斯銘咽下一片藥,說道:“爸,事情我都知道了。”
溫龍眼眶里都是眼淚,但他心中和賀斯銘一樣,相信那一絲可能,說道:“警察局要求我去做DNA鑒定,斯銘,你別擔心,可能那個人只是和溫舒悅的身形相似罷了。”
“對,舒悅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林蘭也是十分的焦急擔心。
賀斯銘立刻帶著溫龍和林蘭,來到了停尸的那家醫院。
溫龍被采血。
不算長的鑒定時間,卻讓四人無比的痛苦。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叫溫龍過去拿鑒定報告單。
溫龍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了過去。
片刻之后,溫龍步履蹣跚地走了回來,整個人好似老了十歲一樣。
他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淚。
賀斯銘已知道了結果。
“鑒定結果,死者與溫舒悅DNA匹配。”溫龍手捏著鑒定報告單,悲痛地說道。
林蘭痛哭流涕,一向冷靜淡定的溫寶寶,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不可能,舒悅不可能死的……這不可能……”賀斯銘反復地說道。
“不會的,這是假的,爸,你是在騙我對不對……”片刻后,賀斯銘奪過了鑒定報告單。
然而白紙黑字,格外分明。
死者,與溫舒悅DNA匹配。
一滴滴淚水,從賀斯銘的眼中流出。
賀斯銘沖向了鑒定室,破門而入,雙眼通紅地抓住了醫生,說道:“這是假的,你們是在騙我,重新鑒定,一定有問題……”
醫生被狀若瘋狂的賀斯銘嚇到了,連忙說道:“這位先生,您要冷靜,我們的鑒定沒有問題,您還請節哀。”
賀斯銘揪著醫生的衣領不放,吼道:“快去做鑒定!這不是真的,舒悅不會死的……”
掙扎中,醫生被推到了實驗臺上,碎了一地的試管燒瓶。
一個護士趁機溜了出去,找來了兩個高大的護工,架走了賀斯銘。
此后的一段時間里,賀斯銘夜夜買醉,沉溺在酒精中。
只有酒,能讓他忘卻失去溫舒悅的痛苦。
只有夢,能圓他想與溫舒悅重逢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