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凜冽。
沒有風。
天干冷干冷的。
幾個少年在山路上,一陣迷茫。
剛剛還見妹妹的,可是一轉眼就不見了。
好像眨眼就消失了一樣,前面的山道也沒有人。
天上的吡鷹飛翔的很平穩,也沒有見發生什么事情。
可是就這樣,大白天的,阿鹿居然把妹妹給丟了。
阿鹿表情嚴肅,沒有很慌張的樣子。
不過嚴肅臉的他看起來很兇。
隱約聽到有馬叫和狼嚎,但是就是不見人。
周圍也沒有新的路。
阿鹿吹了一聲口哨。
天空飛翔的吡鷹緩緩的落下了。
聽到哨音的嚴肅,小玉也沒有搞怪,乖乖的落在地上了。
阿鹿長的并不胖,但是很高,有一米八多的個子,一直瘦瘦高高的。
他給小玉身上套了跟繩子,轉頭讓小五照看好其他人,就爬上了小玉的背上。
以前在蠻荒的時候,阿鹿和吡鷹磨合偶爾也會這樣玩,但是并不經常。
那時候吡鷹還是小吡鷹,阿鹿也還是小少年。
現在阿鹿成年了,吡鷹應該還算是幼年,不過已經比以前長的兩倍大了。
落在地上像是三四張桌子拼起來那么大。
阿鹿爬上吡鷹的后背,像是爬上馬背一樣,繩子繞著小玉的脖子。
看著小玉脖子細細的,卻沒有想到,套上馬繩,都有點顯短。
還是后頭趕上來的國師重新貢獻了一根繩子,才勉強夠。
阿鹿揉了揉小玉的脖子。
脖子上毛不多,但是硬渣渣的。
小玉似乎很享受被揉脖子,“嘎嘎嘎”的笑,那張極似人臉的樣子發出這樣的笑聲,很是驚悚。
阿鹿爬到了小玉背上,抓著繩子。
掏出了脖子上戴著的哨子再吹了一下。
氣息悠長。
小玉煽動著大翅膀,用力的飛起來。
一開始有點搖晃,慢慢的越來越穩。
阿鹿一點點的升高。
比以前所有的時候都高。
以前他和小玉剛剛磨合的時候,也只是在草原上,滑翔一小段路。
從來沒有試過在小玉背上飛這么高。
可是妹妹忽然不見了,阿鹿看著嚴肅不慌張,實際還是很緊張的。
之前在熙國經歷的事情,就讓阿鹿很自責了。
這會子在眼皮底下妹妹都能消失,不過阿鹿沒有時間自責。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小玉。
雖然有點冒險,可是他沒有想那么多。
妹妹總是說,她喜歡飛。
所以喜歡騎馬,馬跑得飛快的時候,像是飛一樣。
在出了申學宮去熙國的路上,妹妹還說了,她有時候會去申學宮后山一座懸崖邊,那有很多蔓藤,用手抓著蔓藤,蔓藤在半空中搖晃,也像飛一樣。
而此刻他真的飛起來了。
平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很細碎,所以不能時時刻刻的照顧在妹妹身邊,不知不覺,妹妹已經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了。
阿鹿覺得有些遺憾。
可是他做的,都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妹妹。
如果妹妹只是妹妹,他可以輕松一些,可是她還是公主,所以他要做的事情也更多,更復雜,更難。
吡鷹小玉慢慢適應背上的人,飛的漸漸平穩。
阿鹿在它背上往下看,山巒起伏,云霧繚繞,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慢慢的他找到了阿尋他們,像幾只小螞蟻,在那個位置走走停停,動來動去。
可是還是沒有妹妹的蹤影。
他讓小玉飛的再高些,再遠些。
一時間,山巒居然都像是當年放牧的草坪一樣,矮矮小小的。
整個灰撲撲的山中,居然有一片白。
卻不是雪山。
那片白上似乎也有人。
阿鹿控制著小玉,讓它緩緩往下飛。
越往下,就看到的白色越多,白茫茫的一片。
上面有一匹馬,有頭狼,還有神佑,在里頭奔跑。
阿鹿松了一口氣。
小玉才降落,阿鹿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來了。
因為剛剛在高空,把他臉凍的紅撲撲的。
跳下來,這時候的他有點像小時候的模樣,小臉永遠凍的紅紅的,還會掛著一點鼻涕。
哪里有平日威嚴的模樣。
神佑看到哥哥居然坐在小玉背后下來,嚇一跳。
“小玉背后可以坐人嗎?我可以上去試一試嗎?”神佑跑過來,拽住要飛的小玉的大翅膀上的一根毛。
疼的小玉嗷嗷叫。
翅膀亂掀。
“別鬧,哥哥是忽然找不見你了,才臨時讓小玉幫忙的,你穿的太單了,在天上風太大,吹的會著涼!
于是神佑只好依依不舍的松開小玉的毛。
小玉嚇的直接就沖上天了,天空發出嘹亮的叫聲。
阿尋他們也聽到了。
看到小玉重新在天空飛,飛的很恣意,應該是沒事了。
阿鹿落到地面上,和妹妹一樣驚訝,沒有想到這居然是一座鹽湖。
完完整整一座巨大的鹽湖。
阿鹿拿著刀往下挖了挖,挖了許久,底下還是一片白。
連向來淡定的阿鹿都驚的坐在了地上。
這樣白茫茫一片,這里到底有多少鹽。
他有點激動,于是顯得越發嚴肅,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看著這一片鹽湖。
腦子不停的轉,各國鹽鐵都是朝廷控制的。
哪怕是開放的熙國都是如此。
雖然開采是在四大家族開采,可是也是需要朝廷授權審批的。
他沒有想到,自己居住的蠻荒居然有這樣大一個鹽湖。
若是讓人知道的話,蠻荒估計會被滅好幾回。
還是不夠強大啊。
當年妹妹發現白骨山山洞里的土能制造荊器,第一時間卻是把白骨村的人都嚇到了。
連老國師都很緊張。
好在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大事。
現在又多了鹽湖。
這么多鹽,足夠現在蠻荒的人吃一輩子吧,甚至肯定一輩子都不止。
向來淡定的阿鹿都有點亂,這時候要是三當家在就好了,他應該更有主意。
“哥哥,你褲子濕了。”神佑看到哥哥居然坐在鹽湖上發呆。
鹽湖看著是硬渣渣的鹽,可是下頭會滲水。
阿鹿被妹妹提醒,站起來,才感覺身后涼涼的。
剛剛恢復了白的臉又紅了。
雖然他的袍子是暗色的,但是坐著的那一圈,被浸泡了水,顏色更暗了,若是一會干了,估計還會析出鹽,白白的。
阿鹿拍了拍屁股,在妹妹眼前這樣,有點難為情。
這是在白茫茫的一片里,除了他們什么都沒有,阿鹿忽然又有點開心,有點不舍。
“你剛剛是怎么進來的,我們還是快出去吧,不然阿尋他們等著急了!弊鳛樾珠L,他還是理智的道。
神佑沒有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就是騎馬走進來,好像沒有難走的。
神佑想把大黑拖過來。
動物似乎對鹽都情有獨鐘。
不亂是大黑還是小綠,這一匹馬一頭狼,都在鹽湖上,玩耍的歡快。
一會伸出舌頭舔舔鹽水,一會仰頭大叫幾聲,哼哼唧唧的。
阿鹿站在妹妹身邊,看著妹妹笑容滿面的看著大黑和小綠,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
“哥哥,這里真好玩,我也想在這里呆著不走了。”
阿鹿看看四周,因為是鹽湖的緣故,周圍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整個世界都是白的。
“這里不能住人的吧,傻瓜!
神佑去拖大黑,大黑不走,或者一邊走一邊停。
神佑氣喘吁吁,干脆拖著哥哥一塊在鹽地里躺倒。
她躺在白白的鹽上,全身擺一個大大的大字,對著天空喊道:“我要躺這里,當一條幸福的咸魚,咸咸噠,很值錢!
阿鹿躺在鹽上,看著天空,云朵飛快,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傻笑。
……
PS:本來想當一條幸福的咸魚,(別人)高考后偷懶休息一下,結果編輯扛著八米長的大刀追來……只好繼續碼字……/(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