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橙垂著眉,松開了手中的刀,抬頭,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他,“傅晉臣,當年娶我,你后悔過么?”
傅晉臣一愣,“怎么了?”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時橙扯了抹笑,有些自嘲道,“五年前離開的時候,我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傅晉臣心口一揪,薄唇緊抿。
時橙繼續開口,“靖希和瑤妹,是意外,生下他們后,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和他們遇到這樣的問題。”
野孩子!
這個稱呼,她聽著心口會疼,心疼兩個孩子。
身子被傅晉臣拉進話里,雙手擁著她,傅晉臣開口,“娶你,我從來沒有后悔過,今天的事情,不會發生了。”
是他疏忽了,本想著慢慢來,不想把她逼急了,可怎么也不會想到會遇上今天這樣的情況。
“傅晉臣,你想過伊姿純么?”她仰頭,看著他,臉上有些疲憊。
因為疲憊,所以顯得有些憔悴,整個人病怏怏的。
傅晉臣看在眼里,有些心疼,“我和她沒什么,和她訂婚,只是各取所需。”
時橙微微斂了斂眉,沒繼續問了,伊姿純肚子里還有個孩子,如果是各取所需,那孩子算什么?
靠在他懷里沉默了一會,時橙直起了身子,一雙烏黑的眸子瞧著他道,“以后孩子這邊,我不阻止你過來看他們。”
說完,她轉身,繼續洗菜做飯。
他蹙眉,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拉住她的手,擒住她的腰,他擰眉,“時橙,我們現在還是夫妻,你就沒有打算告訴他們,我是他們名正言順的父親。”
時橙點頭,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開口道,“我等會會告訴他們。”
傅晉臣總覺得,時橙和他之間,好像隔著太多東西,她排斥他,從心里的排斥。
他不逼她,只好安靜了。
簡單的做了四菜一湯,一家四口坐在了一起。
時橙給兩個孩子倒了果汁,她和傅晉臣喝紅酒。
瑤妹抱著果汁仰頭看著她道,“媽咪,你和叔叔喝酒,是要慶祝么?”
時橙點頭,順了順瑤妹的腦袋,笑道,“恩,媽咪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和你們說。”
時靖希看了看傅晉臣,晶亮的眸子微微低了低,沒說什么。
時橙舉著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紅酒,看著兩個孩子道,“靖希瑤妹,媽咪和傅叔叔在五年前其實就結婚了。”
兩個小家伙沒什么反應,不顯得驚訝。
瑤妹很是嚴肅的點頭道,“恩,我和哥哥都知道啊。”
時橙一愣,抬眸看向傅晉臣,以為是他說的?
傅晉臣搖頭,表示自己什么都沒說。
一直都沒說話的靖希開口了,“媽咪,你別看他了,這是我和瑤妹很久之前就有猜測了。”
時橙愣了愣,看著靖希道,“你查到了?”
靖希點頭,“抱歉,這事沒和你打招呼。”
時橙笑了笑,順了順他的頭發,“靖希,瑤妹,他你們的傅叔叔”
包里的手機突然瘋狂的響了起來。
時橙蹙眉,還是起身去接電話了。
是宴微打來的,電話那頭很吵,像是在下大雨,淅淅瀝瀝的雨聲不斷。
“微微,你在那?”時橙開口。
那頭傳來宴微微急促的聲音,“小橙子,救我,國通大道嘟嘟嘟”那頭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時橙有片刻的愣住,隨后猛的意識道,宴微可能出事了。
國通大道?
是什么地方?宴微去哪里做什么?
見時橙臉色慘白,傅晉臣看向她開口問道。
時橙看著靖希和瑤妹道,“靖希瑤妹,你們乖乖待在家里,媽咪有點急事,先出去一趟!”
隨后看著傅晉臣道,“你知道國通大道那哪里么?能幫我查一下具體位置么?”
傅晉臣電梯,瞧著她有些慘白的臉的,點頭應了,帶著她出門。
一路上,時橙將剛才聽到的電話一句不差的都和傅晉臣說了,傅晉臣聽后,直接給季澤那邊打了電話。
季澤接通電話后罵罵咧咧道,“傅晉臣,你丫的知道我在做什么么?老子特么”
“宴微出事了,國通大道,不管你現在在做什么,馬上去查,我已經將電話的ip地址發在你手機上了。”傅晉臣沉聲道,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領著時橙上了車,直接將車子開到了季澤那邊。
季澤動作很快,五分鐘的時間,就找到了宴微出事的地點。
國通大道不在藍城,是接近和藍城很近的青城,季澤查出國通大道上發生了一起搶劫案。
三個劫匪搶劫了一家珠寶店,一個小時之前,三個劫匪挾持了人質,帶著人質走了。
而這個人質就是宴微。
知道這些,傅晉臣直接開車朝青城去了,季澤也跟了上來。
傅晉臣和青城那邊的警方取得了聯系,了解了一下具體情況,得知三個綁匪到著人質進了深山了。
藍城和青城的車程,大概兩個多小時,時橙心里著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看著車窗外閃過的風景,她心里忐忑不安。
宴微和她從小就一直在一起,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這些年互相扶持,互相依靠。
早已不僅僅一句友情能概括她們之間的關系了,宴微像她的親人一樣。
“別太擔心,警方那邊得知消息,只是挾持,那些人不會拿她怎么樣的。“傅晉臣寬大的手掌握住她。
聲音低沉有力,他話語很輕,但很能讓人安心。
時橙微微愣了愣,側眸看著他,男人五官俊朗,鼻梁高挺立體,目光沉穩。
讓人很容易有依賴的想法。
她有片刻的失神,隨后將手收回,垂眸道,“我沒事,你認真開車!”
手沒有被抽回來,反而被他握緊了,他聲音低啞,“時橙!”
他明明在她黑眸里看到了慌張,看到了無助,可是,她對他卻沒有一點想要依賴,想要傾訴。
她總是這樣,永遠在他面前表現得像個女戰士,誰也打不倒,他是男人,是她的丈夫。
他承認,是他做得太失敗了。
他想告訴她,可以試著依賴他,試著相信他,試著難受的時候靠在他心口軟軟的告訴他,她緊張,她害怕,她擔心,可是,最終他還是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