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Godear西餐廳,包間里,所謂的“婚前”雙方母親見面。一番短暫的客套后,寧婧姍切入正題:
“慕太太,說句實話,本來我對你家小女兒印象不錯,認為她天真純潔、踏實刻苦。”將帶來的雜志翻到最重要的那頁,遞給對面的白玉琴,“但現在看來,也許要打個問號……”
白玉琴小心謹慎的接過,只見是一篇指責慕語“片場拍戲不認真、耍大牌”的新聞。
雖不知出自誰的手,但有該電影導演的采訪記錄。馮導是真真切切的不滿,說慕語即將嫁入豪門,仗著自己要做“井太太”了,就無心拍戲,不僅對編劇和導演指手畫腳,還動不動就要替身。
馮導聲稱,如果這樣下去,那女主的戲份80%都將是替身演出,后期摳圖。所以他擔心這部戲會毀在慕語手里,很明確說他想換人。
白玉琴看完后尷尬的與女兒對視了一眼,然后陪著笑對“親家母”解釋:
“井夫人,媒體的話多半都是捕風捉影、夸大甚至歪曲事實。我相信小語不會……”
“有句話叫無風不起浪!”寧婧姍打斷,“對于雜志上的報道,我并沒有偏聽偏信,也去劇組了解過。”
她說著看向慕語,嘴角掛著優雅的假笑,“事實怎樣,還是讓慕語小姐自己說吧!”
慕語十分緊張,這幾天的確在劇組有諸多不順……
自己的確消極怠工過,和導演有矛盾;但并沒像媒體夸大其詞說的那樣,不存在動不動就找替身,更不存在耍大牌。
“伯母,那幾天我……我是……”
語氣弱弱,不好解釋,她只得看向對面的井炎。那幾天她是因為他的異常,才亂了心思,無心拍戲。
可男人從頭到尾都垂著眸玩手機,就像這頓飯自己是個外人一樣?
于是寧婧姍笑笑接話:“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達令不娶你。所以壓根沒心情工作,對嗎?”
“嗯。”慕語垂眸,很糗的點頭。
“那么請問,”寧婧姍身體稍稍前傾,開始挖坑,“你認為對女人來說,是婚姻重要還是事業重要呢?”
“婚姻!”慕語不假思索。
“也許你是對的,但我們井家不認同。”寧婧姍優雅的笑笑,“沒有事業心的女人就算嫁了進來,也注定在井家沒地位!”
這話一出,白玉琴秒懂對方玩的是哪出,便想順著她的話總結,主動退出這份橫空飛來的姻緣。
卻被焦慮萬分的慕語搶先:
“伯母,我不是沒有事業心,我……”
“相反,這點你姐做得很好!”寧婧姍再度打斷,還話鋒一轉,“聽說前一陣我達令向她求過婚,但她拒絕了,說自認為配不上兩億元的北極星。”
“……”慕語呆住,張大眼睛回不過神。
這事她壓根不知,也不可能知道,媽媽和姐姐一直瞞著她。
白玉琴心慌,嘴唇動了動正欲開口,被寧婧姍做個手勢制止。
只見她繼續沖慕語優雅的笑著,娓娓道來:
“最近也聽說你姐開了公司,全力以赴重新開始事業。不瞞你,這點我很欣賞。”
這話一出,她身邊的井先生嗤笑了下,盡管依舊沒抬眸,繼續玩著手機。
母親玩的是哪出,他心里十分清楚。但他不會制止,今晚他真就是個旁觀者,靜靜看寧婧姍的表演吧!
“伯母,我會努力向我姐看齊的!”慕語更加焦慮了,忙表明態度,實則心里難免對姐姐妒忌起來。
“不不不,你沒懂我的意思。”
寧婧姍卻笑著搖搖頭,語氣依舊溫和,優雅的端起紅酒杯,輕輕晃動著杯中液體,
“你姐嘛,雖有點沖動、性子有點軸,但總算是個能擔當的人!”
“……”慕語愣住。
這婆婆可真是個奇葩啊,不久前還在姐姐面前贊美她,現在又輪到在她面前贊美姐姐了?到底是要鬧哪樣嘛!
寧婧姍見身邊的兒子老不搭腔,或許是不愿讓自己唱獨角戲,便笑笑看向井炎:
“達令,慕斯不是把那45%的股份又還給你了嗎?你打算怎么處理?”
“我不會要!慕氏是她的心血,股份應該讓她持有。”某先生秒回,雖依舊低著腦袋玩手機。
寧婧姍的手優雅的擱在他肩上:“那你說慕斯會不會接受呢?”
井先生這才抬眸,皺著眉頭看了眼窗外的夜景,嘆口氣道:
“她應該不會!”
“為什么不會?因為那一個億?”
寧婧姍追問,再度諷刺的笑笑看向慕語。
暗指:你特么拿一個億時毫不手軟,還理直氣壯。但你姐又是怎么做的?自認為沒資格就不會要!慕語啊慕語,你心里對自己沒點逼數嗎?!
“也許吧!”
井炎卻沒心情繼續配合母親,敷衍一句后,繼續低頭玩手機。只見某女刻板到,連朋友圈都停留在去年除夕夜時……
真是個極品!!
“這就對了!”
寧婧姍很滿意兒子的配合,于是手放了下來,又笑笑看向慕語,
“慕語啊,看到了吧?你姐的為人比你大氣,如果不是有夫之婦,我不會反對我達令追她的。”
這話一出,井先生心里又冷笑了下,但這次沒笑出聲。他就是要讓母親洋洋得意,要讓她記住今晚說過的這句話:不會反對!
將來指定有用!
“伯母,我……”
慕語徹底急了,可憐巴巴的看著對面不省油的“準婆婆”。
可寧婧姍要讓她失望了……
“很遺憾,我認為你尚沒到達井家兒媳的標準!”她收起笑容,平靜的丟下這句話后,拿起手包站起身,“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高傲離去,甚至都不再跟白玉琴打個招呼。
井先生沒動,坐等她趕緊離開。當然了,還有慕語……
“伯母等等,聽我解釋!”
焦慮萬分的慕語已起身去追,被白玉琴拉住。
于是,井先生眉頭皺了皺,這才開口勸道:
“伯母,讓她去吧!我媽不會再為難她!”
這話一出,慕語立馬甩開母親的手,追了出去。
終于等到和白玉琴單獨面對面了,井先生立馬收起手機,直入主題:
“伯母,我只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執意要娶慕斯,你答不答應?”
白玉琴并不回避,義正言辭道:
“抱歉,這個問題我早已回答過你了!”
“那如果換成慕語呢?”
白玉琴頓了頓,眉間微皺,搞不懂這男人是什么邏輯,于是直言回答:
“我尊重你們的決定。”
井先生秒接話:“也就是說,在我井炎這里,你只會反對慕斯?”
“可以這么理解。”
“為什么?”井先生語氣立馬激憤起來,陰著臉直言揭穿,“難道慕語不是你丈夫的親骨肉??”
白玉琴狠狠愣住,搞不懂對方的思維,瞪大眼睛看著他,好半天才回過神:
“井先生,你怎能無端端的惡語傷人?!”
“無端端?哼!”井先生諷刺冷笑,繼而一臉嚴肅,“不怕實話告訴你,我見過阮劭中了!”
“……”白玉琴驚住,明明想秒懟一句,你見過阮劭中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不認識那男人!
可顫抖的嘴唇根本說不出口,也許是被井先生的氣場震住了;但也許是,她想知道這男人到底玩的是哪出。
“他親口承認自己是鐘劭遠!!”
井先生這話一出,白玉琴的心理防線秒崩潰,心慌慌的否定道:
“不不不,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井先生步步逼近,“他還說他有冤,當年的真兇是你亡夫慕志國!!”
“他胡說!!”
白玉琴怒吼,好在這是包間,周圍沒其他人。所以她也能無所顧忌的把話說開,紅著眼睛顫抖道,
“明明是他自己叛敵,投靠了金三角的毒梟,才有改名換得到事業上第一桶金……如今地位穩了,居然來污蔑一個過世的無辜之人?!!”
井先生冷笑,確定對方已入坑了,便挑挑眉問道:
“看來,您認定了兇手是鐘劭遠?”
“不是我認定,而是事實的確如此!”白玉琴大義凜然,字字堅決。
“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井先生的氣場也不輸半分,緩緩起身朝對面的岳母逼近,一字一頓的揭穿道,
“您的兩個女兒中,跟慕志國沒血緣的不是慕語,而是慕斯!”
“……”白玉琴徹底愣住。
這才頓悟對方玩的是哪出,可依舊很不解他怎能猜到?畢竟,連鐘劭遠都不知慕斯是自己的親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