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恩銘把牌子交到我手里,給我比了一個二的姿勢。
我顫顫巍巍的舉起牌子。
“1020萬。”
“腦子是進水了嗎?只加二十萬,我的意思是讓你給兩千萬。”
“別開玩笑了,萬一真的拍到咱們手里,上哪去拿這兩千萬來?”
“聽我的準沒錯,你看他現在的樣子肯定是在盛怒之中,這樣的人只要咱們再刺激刺激,他肯定會按照我們所料想的發展。”
李志偉舉牌一千一百萬。
“兩千萬。”既然已經上了這條道,那索性走到黑吧。
話一出口我渾身上下都是抖的,要是李志偉真的不再競拍,這兩千萬,可是要我傾家蕩產了。
之前的討論聲已經停止,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我的心臟則像秒表一樣滴答滴答。
偷偷看一下旁邊的鄧恩銘,她倒是坐的安穩。
“三千萬。”
終于我的心臟又恢復了跳動,下意識的舉起了牌子,卻被鄧恩銘給摁住了。
“三千萬,呵,根據我的了解,這是他的全部家當了,就這樣吧,這批絲綢咱們讓給他了。”
“給他就給他吧,再繼續拍下去,我這心臟承受不住。”
“恭喜李志偉先生,以三千萬的價格拍得這批絲綢。”
“走吧,我家的保鏢應該來了,剛才我看他肩膀抖動,拳頭握的緊,總感覺咱們兩個沒辦法完好無損的回去。”
“急什么?下邊的那一場也是絲綢,這一場才是我想要的。”
“什么?”我終于體會到了可兒說的那種被欺騙的感覺。
“就是說這場我本來就沒打算要的,只不過看參加的人挺多的,就也跟著來拍拍,下面的那一場才是我需要的。你應該也知道拍賣會嘛,剛開始的都是熱身的,這樣的質量怎么配得上咱們的品牌?”
沒有回頭,我已經感覺到身后那刺著脊梁骨的目光,以及骨節卡卡作響的拳頭,我悄悄拉著鄧恩銘往旁邊的保鏢身邊湊了湊,不確定他會幫我們,但至少多了一道防線。
“就說下面的那一場起拍價就要一百萬呢,也不知道咱們手頭的錢夠不夠。”
“我說鄧大小姐咱先別說了,再說下去我估計命都不保了。”要是面對的是個正常人,我倒沒那么害怕,李志偉他可是有狂躁癥的人。跟他完全沒辦法講理呀。
“怕什么?大庭廣眾之下他還能跟咱們動手了?而且你也知道,拍賣行的安保工作肯定是會做到位的。”
下一場,我特意把位置選的距離理智為遠遠的,正常交談他都聽不到的那種。
“不是吧,坐的這么靠后會不會影響咱們競拍呀。”鄧恩銘在我耳朵邊嘀咕,
“這邊看到李志偉剛才的眼神,咱們犯不著跟一個犯有狂躁癥的人過不去,你剛才也算是間接騙了他很多錢,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難道你不清楚嗎?”
“那你這話說的,哪是間接呀,明明是直接。當時我放出的消息就是競拍上一場,但事實上我看中的是這場的料子。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了,李志偉就算是參加了這一場也不會參與競拍的,畢竟在上一場他已經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了。”
“啊?”雖然說李家只能算得上是三流世家,但是三千萬怎么可能掏空他的家底?
“以前的那個高鐵項目就把他賠的傾家蕩產了,后來他賣了一部分資產才拿到現在的流動資金。剛才那三千萬就是這個。”
接下來的競拍有條不紊,可能是看到了我們上一場的瘋狂,沒多久這場競拍就落下帷幕。
“我本來以為至少要一百五十萬才能拿到,沒想到居然還少了二十萬。這批車子質量可好了,之前我已經見過成品了,不僅能夠拿來做衣服,而且還能拿來做鞋子,夏天的鞋子,穿上絲綢的又涼爽又精致。我幾乎可以預料到咱們工作室今年夏天的收入至少要比現在翻上五番。”
“我覺得你們預料的有些早了。”
李志偉就在拍賣會的門口等著。
“李先生你好呀,第1場的拍賣可以說是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驚心動魄的了,恭喜李先生如愿以償,將自己喜歡的東西收歸囊中。”
我趕緊攔在了鄧恩銘的前面,示意她先走。也不知道,她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還是怎樣。居然一把把我拉到的后面,和李志偉針鋒相對。
“李先生,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家的產業應該和服裝無關吧,怎么買了這么多絲綢回去,難道是要鋪在酒店的大廳里面當地毯?”
“鄧小姐,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但是今日你屢次三番言語擠兌于我,咱們這筆賬是不是應該算了算了,至于蔣小姐,如果沒有你,顧遙也不會摔斷雙腿,癱瘓在床。”
“要算賬這當然可以了,不過咱們要在這兒算嗎?大庭廣眾之下,旁邊就是馬路,車水馬龍的,我覺得你應該丟不起這個人。”鄧恩銘沒有一點后退的意思,帶來的兩個保鏢寡不敵眾,也已經被他們控制了,此時除了干著急,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有什么丟人的,我可沒有在拍賣會上出言傷人,也沒有對一個姑娘下毒手。”
“這話說的我就聽不明白了,拍賣會上我說什么呢,無非就是議論絲綢的品質?還有你說的下毒手,明明是顧瑤她自己爬到樓頂,一個沒站穩摔了下來,這和蔣倩又有什么關系?”
“怎么就沒關系了,如果不是她苦苦相逼,顧遙又怎么會在無奈之下爬到樓頂?”
李志偉現在情緒還算穩定,我也稍稍放心,但卻一直拉著鄧恩銘的衣角,生怕他一時沖動說出什么話刺激到他。現在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我只覺得探究的眼神在身上扎的生疼。
“李先生,我實在不明白您對顧遙到底是怎樣的態度?從顧遙出事到現在,您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她出頭,這種感情確實令我感動,只不過……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