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讓我忍到現在的不僅是她,還有高夫人。程家家道中落多的是過來踩上一腳的人,只是我沒想到高夫人居然也會火上澆油,之前的一次晚宴她對我出言譏諷,已經因為我退出房間時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這讓我驚訝,高夫人確實出言不遜,但只是限于我和可兒,之前不管她對服務員還是侍應生都是彬彬有禮的態度。
可能是我的驚訝寫在臉上。
“高夫人也算是高家的代表人物了,她自然會處處留意,越是在公眾場合,越是會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一貫謙和大方,但是背地里卻不是這樣。”
這么說我好像明白了,之前高夫人諷刺我和可兒也是同樣的情況。
“確實。不過你到詹姆斯那兒上班,也是為了報復她嗎?”
“我還沒那么傻。”程瀟仿佛是打開了話匣子,“程家原來的公司對我來說只是個空殼了,我必然要謀求自己的發展。服裝設計是我的初心,只是之前口碑不好,必須要有合適的機會挽回自己的名聲,所以我選擇了達特。一來符合我的設計風格,二來也可以借助詹姆斯的名氣讓自己青云直上。至于高夫人,她還沒那個資本讓我以自己的職業生涯做賭注。”
現在的程瀟讓我高看一眼,她和之前那個莽撞的姑娘不一樣了,也幸虧現在她是我的戰友,若是敵人我估計還要再費一番功夫。
“那你接下來的打算呢?”
“得到挽回的口碑,手里也有了一定的資金,我自然是要走自己的路。好了,說的遠了,說說銀行的事兒吧。當時她確實是通過我家的銀行將錢轉走的,銀行方面的業務我也不熟悉,反正是他和行長那邊談的,最終匯款的去向是希望工程,但是她拿著這筆錢,做了朱偉那件事。”
這話聽得我渾身汗津津的,這不就是用我自己的錢坑了我自己嗎?
“你那里現在是否還保有證據?”
“當然了,你以為走到這一步我沒有留后手嗎?這個銀行行長之前一直是我爺爺的部下對我恭敬有加,但是爺爺進了監獄之后他便翻臉不認人,遵從了我們成家的一個旁支,當時我留下的證據除了為了防著顧遙,也為了有機會扳倒他,將銀行重新拿回來。”
這個布局更讓我心靜,如果換作是我肯定不會想那么多。
“是不是覺得驚訝之前和你交手時,好像我也沒有現在這般心機?”
“確實,不過我不覺得這是壞事,至少幫你規避了風險。”這話我是真心的。
“這是沒辦法了,要是之前爺爺會幫我考慮好一切,我也懶得自己動腦子,但是現在……什么都要我自己來。在決定和你合作之前,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我爺爺進監獄,你起了很大的推手作用。我很擔心自己沒辦法坦然和你合作,但現在看來我確實比之前成熟了不少。只不過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我?”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對,我本來以為經歷了分手和工作室變革之后你會變得成熟起來,但現在看來你和之前沒什么兩樣。”
和之前沒什么兩樣,這話無異于一記重錘。我面紅耳赤,坐立不安。
“不過說起來這也正常,畢竟咱們兩個不一樣,你雖然和莫辰分手了,但到底他一直守在你身邊,還有你那兩個朋友也算是不錯。”
即便有了這個臺階,我依然覺得難受。回想來時路,我確實沒什么長進。之前在為人處事上,我和陳瀟算是半斤八兩吧。程老爺子進了監獄,她的起點比我的要低許多。但現在不管是設計能力還是處事之道,我都被她遠遠的甩在了后面。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和之前沒什么長進。”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你身邊有人幫著,而且現在不是還早嗎?只要這次能夠除掉顧遙,以后你身邊應該沒什么跟你做對的了,好好做設計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這話是從朋友的嘴里說出來,我可能不會覺得有什么,反正做設計是我的初衷。但是這個話是從程瀟的嘴里說出來的,一個我曾經的對手。她用這樣的話安慰我,讓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就怕是靜不下心來,現在懂運營的薇薇安和吳卓凡已經離開了,我和可兒她們都是泥腿子,畢竟是我的工作室,要是我再不上心,設計做得再好也無出頭之日。”
又隨便聊了兩句,我們結束了話題,只是我再也沒有來時那種平靜的心態。已經和莫辰約好的時間,我不得不讓自己鎮定下來。
“今天和程瀟聊的怎么樣?”
“原因后果都已經說明白了,她也已經說了,手里面有證據,到時候可以拿出來給我們用。”
說起和程瀟的結盟,莫辰也是同樣感慨。
“真是沒想到咱們之前對付的人,居然能夠聯手。”
“不僅能夠聯手,今天她也給了我當頭一棒,不過她說的確實有道理,這兩年多來我沒什么成長。”
“成長?”
“對啊,你看現在的成效,不管做什么都知道,留住后手,但是我卻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最可笑的是這工作室我也開了將近兩年了,居然連招聘流程都要向別人請教。”
莫辰沉默。
“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我是誠心誠意來學習的。不過比起如何招聘,我更想知道,你是怎樣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倩倩,你和她不一樣,她是受了重創,必須要成長。你有我們大家又何必強迫自己去適應不喜歡的東西。”
我從沒想過這樣的話,會從莫辰口中說出來。
“還沒有適應,怎么能說是自己不喜歡的呢,而且以后品牌肯定也要我自己經營。總不能像現在這樣,只能被迫接受別人的出擊。”
“現在你的對手就是高夫人,高夫人馬上就會被程瀟所取代。”
我根本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莫辰嘴里說出來的,那個之前叫我居安思危的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