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在手機里搜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他的名字。
“看他的地位應該跟我之前位置差不多，我們這一行就是底薪低，但是提成高。底薪也就剛剛過最低收入水平的線，他在記者行業也算是混了不少年了，還跟之前的我一個檔應該提成也拿不了多少，我估計他們一家人也就是在溫飽線上掙扎。你怎么突然間想起來問這個了？”
“那天晚上我在醫院看到了他的夫人，一開口就要給醫生兩百萬，我覺得這有蹊蹺，所以過來問問。”
根據我之前的調查，朱夫人自從結婚后一直是家庭主婦，雙方的父母也是工薪階層，現在的房子連貸款都沒有還完。朱夫人的行為實在是不合常理。
“還不會是有其他的收入吧，就我們這一行必須是得做到頂尖的位置，不然哪能開口閉口兩百萬呀。”
這話說的極有道理，所以我不僅可以從他的行蹤開始查，也可以查她最近的賬戶。
雜志社的電話來了，一直他們都是和公關部門聯系的，也不知為何今天直接打到了我這兒。
“喂，您好。”
“是這樣的，蔣小姐真的是對不起，我們打算讓雜志提前上，就是作為這個月的一本增刊發行。”
就算我不明白他們做雜志的規矩，我也知道把原本的正刊變成增刊是怎樣的待遇。
“之前不是都談好了嗎？一萬本正刊，我保證你不會虧本，之前我也已經表態過了，如果一萬本賣不出去，我可以自掏腰包都買下來，總之絕對不會讓雜志社為他人詬病。”
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大的讓步的。
“蔣小姐，您是不明白現在的形勢，我們做雜志的也非常為難。這上面的人是誰呀？是莫總。這樣的人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得罪呀。便在各個方向盯雜志社的銷量盯得緊，就算是我們發行一萬本全部都賣光，不管是對您的品牌還是對我們雜志社，都算不上一件好事。”
我只覺得胸腔堵著一股子火無法發泄，但是這人，我依然得陪著笑臉。
“您再考慮考慮，今天這個雜志封面是薇薇安談下的，若是現在您出爾反爾，豈不是讓人覺得人走茶涼？”
我說這樣的話我也無可奈何，我之前一直信心滿滿，以為自己會用實力讓別人承認，但現在看來這都是一廂情愿，在這個社會人情還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
“你不用拿薇薇安來威脅我，我們是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現在他也知道，像我們這種時裝雜志路并不好走。能否接受這個建議就看您自己了，如果您不愿意作為增刊，那我們只好放棄掉這個封面。”
掛了電話，我癱坐在椅子上。我不知道維維安他們之前談生意是不是也像我這樣無力，但是我是真的害怕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付出了千百倍的努力，最終也無法改變結局。
“怎么了這是？今天早上看你還情緒挺好的，這才幾分鐘，頹廢成這樣。”
靜言可能是怕我承受不住壓力，過一會兒就會過來看看我。
“問問雜志社，直接把電話打到我這來了，說要么我就接受將自己的封面作為增刊發行，要么就只能選擇退出合作。”
“怎么會這樣？之前聽薇薇安提提過，這老板是她的朋友。”
“是啊，所以我才說人走茶涼。”
我面前放的是自己的設計本，這段時間雜事太多，本子上空無一物。我突然間想起之前詹姆斯說的話，真的是有道理，如果微微按他們離開，我除了能做設計之外，什么都干不了。
“才遇到這么點風雨，你就開始動搖了？之前你可是說過，要養我一輩子的。”
“不是我泄氣，實在是舉步維艱，你看現在不管是宣傳還是銷售，都可以說是一落千丈。”
隨手我拿起了今天早上拿到的銷售單，跟之前比少了可不止一點半點。比達特剛剛創立時還要少。
“有沒有想過咱們工作室還缺點什么？我覺得就設計來說，咱們并不差。就差在知名度和人脈上，如果你愿意現在拓展人脈，我覺得咱們還是有機會。”
拓展人脈？說實在的，這并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要拓展人脈，簡直是得天獨厚，就從莫辰這邊你認識了多少厲害的人物？就說現在雜志社要退掉咱們的封面，如果你愿意請莫辰幫忙，我敢肯定馬上就會變成正刊。”
靜言這話我認同。我能把工作室開起來，磨成至少出了一半的力，如果沒有他介紹，我根本就不可能走到現在。
“我就是覺得……這樣我豈不是在利用莫辰？”
“如果你真的要談利用的話，成年人的關系哪里不是利用？就拿愛情來說，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是因為和他在一起開心快樂嗎？如果這憂傷利用原理也是成立的。作為咱們的代言人，莫辰并不是一無所獲。我也曾經聽秦向前提起過，他做了你的代言人之后，自己的名聲也長了不少。”
“好。”
只是這電話撥出去，我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怎么了倩倩？”
“那個……我想問問昨晚的事查的怎么樣了？”
這話一出口，我恨不得咬爛自己的舌頭，旁邊的靜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將手機拿了過來。
“咱們之前不是拍了一個雜志封面嘛，現在雜志社的老板擔心會賠錢，要將本來談好的證刊當作這個月的增刊來發。而且原本商量好的三萬本也已經壓縮到了一萬本。我們倆實在解決不了，所以就只能給你打電話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我會打電話跟他們談談的。下個月我還是有檔期的，如果需要拍攝物料可以提前跟我聯系。”
“謝謝。”莫辰真的已經為我做了太多。這兩個字無法表達我內心的感激，但也只能說這個了。
“不是什么大事兒，你趕緊忙吧，至于昨天晚上的調查，有了消息我會立馬聯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