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餓嗎？”
溫柔的聲音將夢境中的恐怖抵消了大半，但是我額頭上的汗水依然不停的往下流淌。
莫辰半坐起，將我額頭的汗水擦干。
“別怕，我給你倒杯水去。”
“你別走。”我緊緊拽住他。
“好我不走。”莫辰重新躺下，緊緊將我摟在懷中。
這樣的懷抱給我了些許安慰。
“莫辰，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我知道。”莫辰蹭蹭我的臉，試圖用觸碰緩解我的不安。
“我現(xiàn)在想去看看他。”即使是這樣，不安依然圍繞這我，我迫不及待的想做點兒什么，為了心中的不安和內(nèi)疚。
莫辰爬起來幫我穿好衣服，然后帶著我去醫(yī)院，一路上我只覺得心煩意亂，將車窗開的大大的，但是依然沒有什么用。
莫辰的手機鈴聲響起，一首舒緩的鋼琴曲卻讓我覺得異常心煩。
“什么？”莫辰看了我一眼，隨后恢復了鎮(zhèn)定。但是他眼睛里的躲閃是騙不過我的。
“怎么了？”風吹的我嘴唇干裂，一張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沙啞。
“咱們先回去吧，我公司里有點兒事情要處理。”
莫辰說著就調(diào)轉(zhuǎn)車頭。
“是不是那老人出了什么事？”我聲音沒有起伏，只剩下冰冷。
莫辰將車靠在路邊停好，“是，他跳樓了。”
“現(xiàn)在呢？”我從莫辰的神情幾乎可以判斷結(jié)果怎樣，但是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出來。
“已經(jīng)不在了。”
這五個字讓我覺得非常陌生，但是停在耳中也異常真切。
“咱們?nèi)タ纯窗桑偸呛臀矣悬c兒關(guān)系的。”
莫辰順著我的意思，帶我到了醫(yī)院。
那老人躺在病床上，已經(jīng)蒙上了白布，我沒有勇氣去看他一眼，就只是遠遠的站著。
昨天在撞倒他之后我很是不安，因為滿眼的鮮血和愧疚，現(xiàn)在我覺得自己幾乎是被撕扯著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一群自稱是病人家屬的人沖了進來，吵吵嚷嚷，莫辰叫人把他們帶出去。這一切在我眼中就只是光影，知道他們來來去去，卻聽不清楚在說什么。
“倩倩，我?guī)闳コ渣c兒東西吧，夜已經(jīng)深了。”
我將這話聽在耳朵里，但是卻沒有辦法分析，就跟著莫辰麻木的走著。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一路上莫辰絮絮叨叨，我都聽不太真切。
勉強吃了點兒東西，一路上吹著風回家，我倒下就睡，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艷陽高照。
莫辰依然在我身邊，看著他的背影我很是安心。
只是輕輕動動，他就醒來。
“你怎么處理的？”
“那老人知道自己要負大部分的責任就和自己遠方親戚聯(lián)系，但是卻沒有人愿意幫忙，所以才跳樓的。那些人過來無非就是要一個賠償，我給夠了錢也就消停了。”
莫辰說話的聲音很輕，生怕會嚇到我。
我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但是卻發(fā)現(xiàn)渾身無力。
“不舒服？”莫辰來試試我的額頭。“肯定是昨天出汗又吹風。”
吃了退燒藥，我又睡了好一會兒，再次醒來，莫辰不再我的身邊。
拿起手機，我還模模糊糊的記得，今天婚紗店說要給我一個答復的。
“蔣小姐，實在是抱歉，現(xiàn)在您的口碑實在是太差了，我們希望能夠根據(jù)合約取消合作。”
我不敢相信上面的字，又重新看了一遍，最后打電話過去。
“劉總，我的口碑怎么敗壞了？”太著急了，我一上來就直接問了。
接電話的是小劉總，她的語氣也不和善。
“你撞倒了老人還不愿意承擔責任，這樣的工作室怎么我們也不可能和你合作的。”
我只覺得大腦一片嗡嗡的聲音，怎么會鬧得這么大。而且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不是這樣的。”我只覺得百口莫辯。
“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形成了這樣的輿論，以后客戶來一看到設計師的名字就不愿意購買，那我們給你們的工錢不就是白費了嗎？”
我還想再說什么，但是在出口的時候又覺得毫無意義。
掛了電話，我只覺得頭疼，踉踉蹌蹌的走到浴室，鏡子里映照出來的憔悴的姑娘讓我?guī)缀跽J不出自己。
“倩倩，倩倩。”莫辰的聲音傳來，我走出去，愣愣看著。
“怎么了，還有哪里不舒服？”
“莫辰，是不是出事了。”我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但是于事無補。
“那家遠方親戚獅子大開口，之前商量賠償又反悔，不聲不響的找了媒體。”看莫辰的樣子應該也會覺得頭疼吧。
“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處理？又或者現(xiàn)在你處理到哪里了？”
“我已經(jīng)找人澄清了，之前的視頻也已經(jīng)公布于眾了。只是現(xiàn)在的效果并不明顯。公眾都有仇富心理，而且也都同情弱者，現(xiàn)在咱們算是處于不利地位。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時間會證明一切。”
時間會證明一切，這樣的話并沒有實際意義，說出來不過是安慰我罷了，可見，現(xiàn)在莫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的合作伙伴已經(jīng)給我打電話了，要終止合約，現(xiàn)在我想再去爭取一下，如果不行也就算了。”我又轉(zhuǎn)入浴室，洗澡，換衣。
莫辰?jīng)]有阻止，就是在旁邊配合我。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這是我的工作，我已經(jīng)連累整個工作室的人了，而且，我也知道這是無用功。”
莫辰想來也是有一大堆推不開的事情要處理，由著我自己來了，后面的四個保鏢形影不離。
“您好，蔣小姐，請問你您有預約嗎？”
“沒有，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我蒼白的臉色有些嚇人，那小姑娘看我的眼神戰(zhàn)戰(zhàn)兢兢。
“劉總現(xiàn)在有事情，要不您明天再來？”
“沒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預約，我可以在這里等。”
我既然說了，她也沒辦法拒絕，只能帶我到休息區(qū)。
我來不過是想要一個真相，此時坐在這里反而平靜。客觀來說，我并沒有做錯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能是知道我一定要見到人，前臺的小姑娘過來帶我上樓。
“劉總，你好，想必我的來意你已經(jīng)清楚。”也沒什么好客氣的，我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