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以為她沒聽見,又提高了音量,換來的只有白靈不斷加快的動作,她依舊沒有回頭。
于是他走近,幫白靈撿起來一個布袋要遞給她,沒成想一個風刃朝自己飛過來,他躲閃不及,臉上被割傷,血立馬涌了出來。
聞到血味,再加上痛哼聲,白靈終于確信來的是個大活人。
活人就沒什么可害怕的了,白靈轉身,就看見半面臉盡是血跡的胡瑜。
又被嚇了一跳。
秉著自己惹得麻煩自己解決,白靈用風刃割下胡瑜的一塊襯衫,給他擦血,結果整張臉被血糊住了。
哦,原來他襯衫材質的事。
“不用擦了,先忙你的。”這么會功夫血已經止住了,若是再讓她擦一會,難保不會再崩開。
“血止住就沒事了,以防留疤一會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會留疤的吧。”胡瑜慌了。
“按理說應該不會。”白靈覺得怪難為情的,這要是真留疤了,怎么賠償也不夠啊。
“如果留疤的話,你就答應我一件事行嗎?”胡瑜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大不了你也割我一下。”白靈直覺這種事不能隨便答應。
“沒那么嚴重,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不會有一點點危及你生命和財產的風險的。”
“那好吧。”
胡瑜挑眉,雖然留疤不好去掉,可是有這么個交易在,怎么看都是留疤合適,祛疤不容易,留疤他可有的是方法。
倆人各自開車回去,到了基地白靈送他去醫院,護士驚訝又是他們倆。
得了,之前還覺得男方是變態呢,現在看女生也不逞多讓,這倆人就是天生一對,配一起剛好,不用出去禍害別人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護士給胡瑜上藥的時候夸完胡瑜夸白靈,每一句都離不開天作之合,爭取以一人之力解決基地的變態隱患。
胡瑜聽得滿意,白靈覺得莫名其妙,猜測護士腦子可能不大好使,后來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
都這樣了還出來工作賺錢,真的是太難了。
之后胡瑜趁機知道了白靈家的位置,誰會想到她一個小姑娘竟然住在山背面的山洞里。
山洞里之前應該住過人,干燥又溫暖,雖然看著寒酸,但實際上住起來還蠻舒適的,山洞通風口掛滿了肉干、菜干、辣椒串一類的食材,生活氣息十足。
胡瑜很難相信這是個十六歲女孩子的家。
“隨便坐,我去把蛇放好。”白靈說著就拎著布袋往另一個洞走進去。
蛇得天亮才能送老中醫那去,而且老中醫要活蛇,她還不能把它們養死。
看著那一坨坨身子纏繞在一起蛇,白靈有點犯惡心。算來這一趟絕對是血本無歸,早知道就不接了。
后來,白靈沒再接過和蛇有關的任務,后來的后來胡瑜才知道白靈也是怕蛇的,雖然不會生理性腿軟,也有生理性惡心感。
白靈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什么用沒有的文弱男子會成為她的固定隊友,后來又成為了她的伴侶。
只能說,世事無常。
不過胡瑜利用臉上的傷上位的想法剛成型就夭折了,他錯過了最佳時間,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他并不覺得自己再故意把傷口扯開這種事白靈看不出來,索性順其自然,放棄了投機取巧、一步登天。
白靈處置好蛇后才洞里出來就看見胡瑜坐在充當凳子的石頭上拄著腦袋靠著石壁睡著了。
見他睡得挺香的,白靈也就沒叫醒他,把洞口用木板擋住后她也回到了干草堆上蓋被子睡了起來。
倒是睡得比平時還安穩。
對于胡瑜以厚臉皮不怕開水燙的強勢姿態介入到自己生活中的行為,白靈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容易接納。
只不過總是被他氣到沒脾氣就是了。
12月底,這里下了場雪,洋洋灑灑的小雪還沒等落到地上就化了,不過也夠大家驚喜得了。
上一次下雪,還是三年前呢。胡瑜特意跑去找白靈,幫她把曬在外面的東西收回去,又讓她穿上他帶過來的厚衣服,拉著她往山上跑。
“山上冷,肯定能看見更漂亮的雪。”
白靈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感覺他看起來更感興趣一些。
爬了一會,山上風大,就算有衣服也覺得冷,白靈接連打了一串噴嚏。
“不看了不看了,我們回去吧。”
“去那吧,背風。”白靈指著一處背風的地方說。
“好,我背你過去。”胡瑜說著就把白靈背起來,不容反駁。
白靈也沒掙脫就是了,暖暖的后背能感受到傳過來的體溫,傻子才自己走呢。
到地方把白靈放下,白靈手指轉了轉,一陣風自她指尖傾瀉而出,到了外面,混入原本的風里,打著璇卷著雪沫又刮了回來,盡數打在胡瑜身上。
白靈躲在胡瑜身后,看他伸開胳膊迎接風雪,就像《泰坦尼克號》里女主角的經典動作。
她突然覺得胡瑜不僅中二還少女心,真是難為他壓制天性了。
白靈突然有種把他踹下去的沖動,沒有任何緣由,她看見前面有屁股就想踹一腳,不過從來沒付諸過行動就是了。
算了,就當是作為近日的禮尚往來了。
白靈走出去,用風從山頂抓了把雪下來,捏成了個小雪人送給胡瑜。
“做這個做什么,手都凍紅了。”胡瑜把小雪人放在石頭上,忙給白靈暖手。可他手也沒熱乎到哪去,便把白靈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
“不涼啊你。”白靈倒是沒拒絕,胡瑜鍛煉不足,肚子上軟乎乎熱乎乎的,手感頗好。
“不涼,涼也沒事,是我把你拉出來的,就不能讓你涼到。”
“傻子。”
“我才不傻呢。”
“傻子你是不是喜歡我?”白靈見胡瑜嘴硬,直接A了上去。
“不是,沒有,別誤會。”胡瑜下意識否認三連。
白靈覺得剛才好不容易壓下去踹人的沖動又升起來了。
喜歡個屁,吃屎去吧!
白靈想著把手抽了出來,沒想到對方仿佛提前知道了她的動作,把手握緊了沒讓她的手掙脫掉。
“放手!”白靈嚴聲道。
“我說錯了,剛才的話撤回。”
“那你就去時光回溯,讓我聽不到。”
“我喜歡你,可喜歡了。看見你就開心,和你說話就高興,看不見你就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致。”
“我想這大概就是愛情吧,可是你還小,我也不好說什么。”胡瑜說著說著躲開了白靈的眼睛,怪難為情的,他又不好意思了。
白靈還是生氣,聽他說的含糊其辭,沒了耐心。
“敢和我去登記嗎?”白靈打斷他。
“啊?年紀不夠吧。”
“就問你敢不敢。”
“敢!”
“那走吧。”白靈反手拉著胡瑜就要往回走。
“可是年齡不夠啊,你我都不夠啊。”
“八號基地《婚姻法》沒有規定結婚雙方的年紀。”白靈頭也不回地說。
“那是因為哪有小孩子會選擇結婚啊。”
“它沒有明文規定就不算不許。”
“所以你是要和我結婚嗎?可我還沒求婚呢。”
“以后再補上,只是登記而已。”
“你知道《婚姻法》怎么規定的嗎?登記后《婚姻法》就生效了。”
“胡瑜,我不傻,我既然提出來了,就肯定是思考過的。”雖然現在提出來完全是因為沖動就是了。
胡瑜沒再說什么。
當天他們就去登記了,白靈還好,在接受了幾次詢問后他們就把槍口都放在了胡瑜身上,他本來就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負責登記的人都懷疑他哄騙了人家小姑娘,最后還把胡瑕折騰來了。
胡瑕知道原委后也把胡瑜帶到一邊盤問,白靈看熱鬧看得正開心,心頭盤踞的郁氣終是散了過去。
確定是白靈主動提出來的登記而不是胡瑜誘騙的,胡瑕就讓人給他們做了婚姻登記。
“我可以不管你們的年齡,但是《婚姻法》是每一對伴侶都必需遵守的,我不允許任何人玷污它。”
“另外,雖然你們的婚姻得到基地認可,但可不意味著可以越界,胡瑜,今晚去找你姐夫,讓他給你講講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拿到小紅本本的時候,胡瑜還是蒙的。想當初他曾壯志豪言這輩子堅決不談情說愛不走進婚姻的墳墓,果然人類的本質就是真香。
胡瑜23歲,白靈18歲時,胡瑜向白靈求婚。
胡瑜26歲,白靈21歲時,倆人舉辦了婚禮,交換了戒指,再一次向《婚姻法》起誓。
胡瑜34歲,白靈29歲時,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