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守約了。
秦熾手里提著有整個巴掌大口的兩壺酒過來,有些意外的是后面多出來的兩個人,額……他們手里也有酒,一人抱著一壺,一人用掌心托著底。
以為人不來了,這樣她就好好睡一覺到明早。
喝個酒也要約定時間,她有些懵,意思是情緒壓抑太久了嗎,今天要釋放出來。
月黑風高,她一身白衣,在蠟燭的晃動中搖墜著影子,加之院落的安靜,嚇傻岐無的節奏。
“你們不覺得慎得慌嗎?”岐無試圖讓他們換個地方再喝酒,他們家人口真少,很是安靜,旁邊還有刷刷作響的葉子,對著一群黑漆漆眼睛的人,偏偏阿瑾還要穿著一身白衣。
秦元一喚來丫鬟加了好幾處蠟燭,罩上有著無數小孔的燈蓋,整個院子明亮了起來,“如此可好?”
岐無點頭回應:“現在看起來還算有人氣。”
秦紀內心鄙視好友,這個膽小的。
矮幾不大也不小,卻足以容下四人的位置,青竹拿了碗過來,又退在一旁,大晚上還喝酒,小姐居然還喝酒,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們就坐著干喝酒嗎?是不是無聊了些,”不如打牌好了。”岐無再次提議。
這位順帶過來的客人似乎要求還最多了,如此他該成了主場,從進門至今,秦熾只字未提,放了酒壺,坐下便是安靜的。
秦紀似乎也察覺了自家大哥的不悅情緒,還是痛快喝酒好,開口:“你眼近視,看不清。”
秦元一吩咐青藍去廚房弄些下酒食物來,反正她不需要吃,說不準他們需要。
秦熾悶聲拔開酒塞子,一陣香味隨之風動彌漫至周邊,他們生生吸了口氣,一股寒涼之意,像是已經半醉。
這酒聞著味道就極其不錯,還不待她動手,眼前就推過來一碗倒滿的酒水。
許是女性,她有優先的權利,纖細的手指剛碰上碗底,耳邊響起了岐無的聲音,“就這么喝有什么意思啊。”
哦,秦元一抬頭望著旁邊的岐無,桌上不是已經放著食物了,不是客隨主便嗎,隨著主人家來就好了
“你想怎么喝,我沒意見。”
秦熾撇了眼岐無,突然發現他像個夜間鳴叫的蟋蟀,讓人不喜。
而隔著秦元一的岐無絲毫沒收到信號,“你會不會打木牌。”
秦元一搖頭:“沒聽說過。”
秦紀已經捧著酒要喝了,管他們要干嘛呢,最后一直這么聊下去,他好把這些酒給喝了,嘿嘿一笑中,不長眼的岐無把他酒奪了過來道,“你那么急作甚。”
秦紀的笑容瞬間凝固在空中,這人是要作死,他深呼了一口氣:“你說吧。”等下有你好受。
“我看你們都不太高興,那……劃拳吧,”贏了喝酒。”
“嗯,一次一碗,大家都沒有異議,開始。”秦紀自顧決定道,這樣爽快點就行了,他渴的不行。
“是不是有點多了啊,這碗這么大。”岐無出言。
呵,這個男子。
秦元一總算明白他今日為何磨磨蹭蹭的,原來是個不會喝酒的,又不敢說出來,再墨跡喝到什么時候,她還要早起出門,她慫道:“那你來不來。”
“這酒珍貴,你不來就吃些零嘴吧。”秦紀說完,快速提了自己的碗,咕嚕咕嚕把酒水都下了肚子。
秦熾白了他一眼。
難怪這么催促他,岐無詫詫道:“是嗎,那我要多喝點。”可不能讓阿瑾知道他不能喝酒,說不定他就運氣好,挨個也輪不到他贏。
一輪下來,眾人盯著最不想喝酒的岐無,大家都是石頭,他偏偏放個大巴掌過來。
可是他說要玩這個,本來江湖規矩,一人一杯不是爽快了。
自己往腳下砸石頭了吧。
岐無看著碗里的清酒,有些女孩氣息的看著,就看著,倒映在水面上的他,只看著。
“好了……”秦紀一揮手,“你退出了,我們來吧。”隨后喉嚨咽了下口水,還是好渴,他不敢喝下去,秦熾會看著……
岐無一聽這話,那怎么行,顯得他小男子了,當下平息鼻子一碗就下喉而去,一身咕響,隨即碰的放下碗,搖晃了下腦袋,好像也沒什么反應,“可以,繼續。”
又一輪過去,大家的局面一摸一樣……
眾人又看著岐無,這次他是自己倒了酒,又一口飲下去。
不想喝酒的人偏偏有酒好,這不,喝完就說要上廁所。
等還是不等?
秦紀已經伸出手來,三兩下倒是合他意,反正秦元一,一口也沒喝上。
這酒入口涼中帶著一絲甜,非常的純凈,秋露之水——讓人上癮。
見秦紀一邊哈哈大笑,秦元一拿了桌上的花生就往他嘴里扔,快又準。
好像她成了道具一樣。
“誰發明要這樣玩的……”秦熾拿著碗對著秦元一,對碰而喝,顯然規矩被打破了。
有些腳步聲傳進秦元一靈敏的耳朵,步伐帶著沉重,他——不行了。
果然,人過來矮幾,一屁股跌坐下去,不太精神的樣子,眼神有些迷離,幸好早些回來了,真怕掉廁所了。
“我有點暈……”岐無嬌嬌說道,說完胳膊撐在桌沿動手剝著花生。
安靜下來還挺可愛的,“先休息一下——”
不待秦元一說完,岐無身體不穩,一頭就往桌子上趴去。
秦元一閃的快,沒有受到絲毫殃及,這速度,這才第二杯吧,不知道剛才誰說要多喝點。
“浪費了好酒。”秦紀一陣惋惜。
桌上撒的到處是酒,沾在食物上的。
秦元一靜靜看著秦紀,不是好兄弟嗎,倒下的這廝怕是臉上也粘上了,也不知摔成什么樣了。
喚來丫鬟收拾殘局,秦紀扶著人回去了,走時不忘來句馬上就來。
秦熾稍微好受了些,走了兩個搗亂分子,他提起酒壺就給兩人碗中倒酒,一連幾下,他不說,她就不說。
“你……”秦熾放下已經倒空的一壺酒,眼神有絲迷離。
秦元一等著他回答。
……
一陣風都過去了,也沒說出一句來,只見他拔了木塞,又給兩人倒酒,反正,他不說,她也不問,陪喝到底,夠兄弟意氣了吧。
這樣又幾碗,秦元一有些哭笑不得,喝的肚子渾身難受,雖說酒好,卻也不是這樣喝的啊,酒沒喝吐,要被肚子腸子撐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