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蒲語夏大聲哭嚎,跪在地上哭的肩膀直顫抖。
蒲忘章心疼不已,“左小姐,語夏她真的知道錯了,您一定會原諒她的對不對?”
饒半煙聽了半天,才聽出了其中的來龍去脈。
之前左深深新聞發布會的那場火,是蒲總的女兒放的?
現在這兩人是要求左深深放過他們?
可那場火分明是要毀了左深深,如果不是當時那位導演救了她,后果恐怕重則喪命,輕則毀容。
她看著眼前這個看似聰善良的女孩子,無法相信竟然能策劃出如此狠毒的計劃。
“蒲總,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可以不在意,畢竟對我而言,也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可縱火……”左深深瞥了地上的跪著的兩人一眼。
她收回目光,抬步往外走。
聲音冷清得如同冬夜里的冰水,“換成你們,要你命的人,你們會原諒嗎?”
蒲忘章和蒲語夏同時心底一沉。
蒲忘章膝蓋不離地,跪著慌張的攔在了左深深的去路,“左小姐,我只有這一個女兒,您不會這么狠心的是不是?”
“狠心?”左深深輕笑了一聲,清麗的面容透著散不開的沉郁,“你們有沒有去看過還躺在病床上的邵導?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做手術時的痛苦?
你們知道自己被查,只知道求我原諒,可你們對真正受害的邵導道過謙嗎?你們想起過他半分嗎?”
“這……我們……”蒲忘章一噎,一向巧舌如簧的他猶如啞巴一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饒半煙聽得心中大驚。
看著左深深外表好說話的模樣,沒想到做事竟這么強硬。
仔細想想,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里,如果太沒原則,才是大忌。
饒半煙也起身,跟著左深深準備出門。
卻在這時,蒲語夏突然站起身,猛地沖到左深深的身前來,“你在我們面前拽什么拽,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底細!”
“語夏,你做什么!”蒲忘章起身,趕緊一把扯住蒲語夏,“你別急,讓我和左小姐再談談。”
“爸,她那種身份,肯定就是一個被包-養的,你怕她做什么!”蒲語夏嘶吼道,面容扭曲。
蒲忘章心里苦笑,就算她是被包-養那又如何。
只要跟那位有不同一般的關系,霍少愿意為她出頭,那碾死他們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
蒲忘章僵硬地賠著笑臉,對左深深道:“左小姐,對不起,我女兒不懂事,您別見怪。我能不能跟您商量下,我給您在帝都市中心置辦一套別墅,這件事,您就放我們一碼,行嗎?”
饒半煙驚訝不已。
這蒲忘章倒是舍得……
蒲語夏瞪大眼睛,淚花還在眸中,聲音尖銳地道:“爸!你……”
“閉嘴!”蒲忘章對蒲語夏呵斥道。
蒲語夏嘴唇抽搐兩下,委屈地低下了頭。
“蒲總,如果真有人查到了她的頭上,無論是出于什么動機和理由,我都不會去插手。還有,至于你們最終該受到什么懲罰,我想,邵導最有發言權。”左深深一字一句說完,目光凝視著兩人。
語罷,給了饒半煙一個眼神,帶著她再次準備走。
可就在此時……
蒲語夏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掌長的匕首。
刀刃的寒光在別墅的吊燈映射下,閃著詭異的光芒。
那道光芒猶如利劍,直刺向左深深。
左深深察覺不對,猛地回眸。
“該死的女人!”蒲語夏口中厲聲喊道,凄厲無比。
她一聲受盡寵愛,錦衣玉食,溫室里的花朵受不得一丁點烈陽。
在得知霍齊修在查她時,她的心態便早已崩潰。
“深深!”
“語夏,住手!”
饒半煙和蒲忘章的驚呼在大廳里回響。
伴隨著的,是左深深口中發出的悶哼。
她躲了,卻沒躲開!
肩膀傳來劇烈的刺痛,黏濕溫熱的液體汩汩留下。
左深深意識越來越渙散。
眼前的世界逐漸模糊不清。
只剩眼前那個女孩子扭曲惡毒的臉,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深深,深深!”
“語夏,你真是糊涂啊!糊涂啊!你這才是闖了大禍了!”
……
左深深腦中昏沉。
渾身如同被毒藥浸泡了一般的疼。
想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猶如千鈞重。
耳邊是陣陣清脆的鳥鳴,和滴滴答答的雨聲。
她臉頰的肌膚能感受到從窗外溜進來的寒風。
也知道,這是個陌生的,安靜的地方。
她再次昏沉這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睜開了眼。
一道挺拔的身影背著自己,逆光站在窗前,身姿清雋。
“齊修……”左深深心里一暖,低聲喊道。
那兩個字從唇腔中溢出來,幾乎沒什么聲響。
窗前的男人動了,轉過頭,是一張妖孽邪肆的臉龐。
左深深心里一沉。
不是他。
“深深,你終于醒了?”歐陽昀疾步走上前來,眸中欣喜異常。
左深深只覺得累,重新閉上了眼,“廢話。”
“聽你這兩個字有精神多了!”歐陽昀放心地點點頭,替她捏了捏被角給她蓋得嚴嚴實實。
“我躺了多久?”左深深依舊沒睜眼。
“三天了。”歐陽昀回道,語氣責怪,“你倒是睡得好,你知不知道,我這三天可是為了你眼睛都沒閉上過。”
“三天!”左深深驚得想要坐起來,可手臂才一撐著床,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便從肩膀傳過來。
“別動!”歐陽昀臉色驟然一沉,難得的嚴肅起來,“你的傷口還沒愈合,不能動。”
歐陽昀扶著她消瘦的身子,緩緩躺下。
“我只是肩膀受傷,怎么昏睡了三天?”左深深睜開了眼,一雙明眸里滿是詫異。
“你自己發著燒,她這匕首還插得深,你今天能醒過來已經算是運氣不錯了。”歐陽昀揶揄道。
“那……這三天有人來看過我嗎?”左深深小心翼翼地問。
“多了去了。”歐陽昀鋒利的眉微微一挑,故意不往下說。
“哪些人啊?”左深深趕緊問。
可一想,就算那個人來沒來似乎也沒什么。
自己干嘛那么在意。
于是輕輕咳一聲,話鋒一轉,“刺傷我的那個女孩兒呢?有沒有抓起來?”
“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