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齊修手勢往下一壓,示意安靜,猶如帝王般的壓迫感讓眾人再次噤聲。
霍齊修又道:“葉家原本合作的項目將另尋合作伙伴,各位有意可向霍氏集團投遞合作意向書。”
眾人此時更是興奮,靈敏的感官只覺有一個詞在腦海中盤旋:商機!
葉綰吟身姿不穩,往后踉蹌幾步,面色猶如死灰。
怎么可能!
霍齊修公開宣布,不僅是告訴眾人他和她不可能,甚至是表明了霍家要和葉家徹底斷開聯系!
霍錄臨擰眉,忙上前虛扶了葉綰吟一把,關切道:“綰吟,你沒事吧……”
葉綰吟擺手,臉色蒼白,說不出一句話。
“齊修這是做什么?”溫可嫻氣急敗壞的想沖上去阻攔,被霍泓南一把攔住。
“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你就放寬心吧!”霍泓南勸道,面色亦是不好看。
陸舟就站在兩人的身前,身后十幾個黑衣保鏢嚴陣以待。
除了放寬心,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霍齊修走下臺,宴會還在繼續。
卻聽某個角落“砰”得一聲巨響。
眾人均是被嚇得不輕,循聲看去。
卻只見到靠近樓梯處十幾個黑衣人相擁著往樓上走去!
騷動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幾秒種后,一切便回歸正常。
樓上,書房。
“可嫻,你這是何必呢,何必呢!”霍泓南的手顫顫巍巍地替溫可嫻擦拭著她的手背。
光潔的木底板上,一團團醫用棉花上鮮血紅得瘆人。
幾分鐘前,溫可嫻在樓下突然拿起一個古董花瓶砸在了地上。
她的手也被濺起的碎片割傷。
事發突然,當時霍錄臨扶著葉綰吟出去休息。
左深深反倒是還在旁邊。
她陪著他們一起回了書房,第一時間幫著找了藥箱。
此時,她就在陸舟他們背后的角落站著,一雙眼疑惑地看著在書房里不停踱步來回走的溫可嫻。
“不可以的,不能這樣,齊修只是賭氣了,我要和他談談!”溫可嫻嘴里喃喃說道,雙眼似乎沒有任何的神采。
“可嫻,你就別管了!你這次是傷了手,下次還要上哪兒?你讓我一天天膽戰心驚的怎么過?”霍泓南一張臉焦慮地皺著,跟在她的身后來來****地走,不停地握著溫可嫻的手替她擦拭傷口,再包扎。
突地,溫可嫻腳步驟然一停!
她抬眼看向了人群最后面的左深深,一雙眼的眼窩像是瞬間凹陷下去,整個人都變得森冷恐怖起來。
左深深對上溫可嫻的眼,心里一顫。
溫可嫻這幅樣子……
要不是周圍都有人,她都覺得自己進了鬼屋……
“都是你!”溫可嫻抬手指著左深深,步履極快地朝她走去,“你說,你是不是奪了齊修的魂魄,你是不是給他下了藥?”
陸舟幾乎毫不遲疑地迅速站到了兩人的中間,沉聲道:“夫人,您坐下喝點水吧,少爺馬上上來了,您有事和少爺說……”
“啪……”一聲。
溫可嫻突然揚手一巴掌向陸舟打了過去。
“陸助理!”左深深秀眉一蹙,快步上前。
陸舟表情絲毫未變,只回頭向左深深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事的,左小姐。”
“你當然沒事!你知道現在霍氏集團是齊修做主,你就一心為他!這我不怪你,可是你竟然還護著這個女人!”溫可嫻破口大罵,五官忽然間變得扭曲。
左深深不可置信的看著溫可嫻。
原本剛才還只是覺得她脾氣不好,可此時,她的所作所為,已經可以用癲狂來形容。
陸舟低頭,恭敬地解釋道:“夫人……”
驀地,陸舟的手機響起,他話音一頓,接起手機,恭敬地對對面的人應了兩聲。
掛斷電話后,轉身對左深深道:“左小姐,少爺不上來了,讓您到門口等他。”
語罷,對霍泓南和瞪著一雙厲眼的溫可嫻頷首,帶著左深深轉身便走。
背后溫可嫻還在罵些什么,兩人都沒理會。
左深深點頭,跟著陸舟出門,她本想安慰幾句,問問陸舟疼不疼,想想男人似乎也有尊嚴,多問反而不好。
此時眾人還在別墅大廳內,別墅外則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門口,泛著漆黑光澤的車身彰顯了它的奢華不凡。
駕駛座上,霍齊修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微屈放在車窗,目光清冷地看著別墅門口緩步走來的左深深。
左深深視線和他相對,心里詫異。
霍齊修很少開車,今晚是準備自己開車回別墅嗎?
左深深驀地想起上次也是這段路的情形……
那種生死時速,忽然讓她有點不敢上車。
可陸舟已經率先一步將副駕駛座的門打開,畢恭畢敬地對左深深道:“左小姐,上車吧。”
“陸助理,今天不是你送我們回去嗎?你是忙嗎?應該也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吧?”左深深不死心地笑著問陸舟道。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
她想陸舟送他們回去!
陸舟避而不答,只笑笑道:“左小姐,快上車吧。”
霍齊修眼眸一沉,修長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著方向盤,不悅的情緒逐漸擴散。
何其相似的一幕……
左深深心里哀嘆一聲,坐進了車里。
霍齊修油門一踩,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消失在夜幕里。
左深深回望別墅,不知道此時溫可嫻怎么樣了?
……
熟悉的懸崖峭壁,熟悉的漆黑夜幕。
不同的是,左深深這次不再是單純坐在車里看到的。
而是在山頂。
霍齊修開車到了山頂,兩人在一塊大石上坐下。
四周風聲簌簌,一輪殘月掛在天際,光輝不過零星半點。
左深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霍齊修低眉看了她一眼,將西服外套脫下,替她穿上。
左深深乖巧地縮在寬大的西服里,目光靜靜地看著遠方,一言不發。
不是她不想說話……
而是完全不知道說什么!
霍齊修一路過來,一句話都沒說,那氣氛烘托得……
要不是知道霍齊修內心強大,她都快誤以為他是不是拉她過來雙雙跳崖的!
畢竟今天他和父母爭吵得這么厲害,一般人心里還真受不了。
左深深心里亂七八糟想了很多。
半晌后,才聽坐在她身邊的霍齊修低聲開口道:“我母親,她有狂躁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