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左深深迎上葉綰吟的目光,心下詫異。
她沒料到她會來。
葉綰吟今日沒化妝,顯得柔弱纖細,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披肩,肩膀瘦削。
臉上還有些不太明顯的紅點,是上次過敏時還沒完全好的痕跡。
一看便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葉綰吟側眉看向霍齊修,眼睛里閃過一抹亮光。
她直視著他,聲音低徊地道:“齊修,你也在。”
“嗯。”霍齊修應了一聲,挺直的脊背衿貴如舊,臉上神情淡漠。
太過明顯的疏離。
葉綰吟眉梢皺了皺,轉而將視線挪回到左深深的臉上,一臉歉意道:“深深,我對今天發生的事情非常的抱歉。一切都是因為我。”
“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左深深看著葉綰吟這幅模樣,有些不忍。
大病一場,還有可能會被霍齊修下令封殺。
“再怎么說也是因為的我的粉絲,要是我提前發聲明,可能也不會出這件事了。”葉綰吟自責地道。
左深深聽到這兒,沒吭聲。
既然知道,她也相信不是自己造成的,為什么不早點發聲明。
現在事后再提,不太讓人信服。
葉綰吟稍頓,又道:“其實早在我過敏的當天,我就囑咐了經紀人,讓他一定要立即發布聲明,證明這件事和你無關,但是經紀人忙著推掉我的各種活動,給忘記了。
我今天知道你出事的消息后,第一時間聯系了各大媒體,現在已經為你澄清。
希望我做的還不晚。”
葉綰吟說得極其懇切。
如果不是左深深在過敏的事情上對她抱有一點點懷疑。
恐怕此時,她都會被葉綰吟這幅我見猶憐的樣子感動。
左深深還未開口,卻聽霍齊修冷冽低沉的聲音響起:“確實晚了。”
葉綰吟聞言,眉頭倏地一皺,眸底那一抹濃的散不開的哀怨,被她很好的掩藏。
她眉眼舒展開,低聲婉轉道:“齊修,你要封殺我的事,我知道。”
左深深眼皮一挑。
真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葉綰吟,被霍齊修安排封殺,還能這么淡然。
“你自己的事情處理不好,就不得不我插手了。”霍齊修的眼眸一點余光都未曾賞賜過一點給葉綰吟。
“我沒有怨言,這本就是我該得的結果。”葉綰吟語氣和態度都再誠懇不過。
維持著她一貫的端莊和優雅。
葉綰吟的話音才剛落,霍齊修的手機倏地響起了鈴聲。
他拿起手機放在耳邊的一剎那,眉峰微蹙,道:“爸……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你過問我的事……非得如此嗎?好,就這一次。”
簡短而沉穩的對話,霍齊修沒幾句便掛斷。
直到這時,他才抬眼,冷肅地看向葉綰吟:“只有這一次,下一次,葉伯父的面子,我便不會再給了。”
要是讓外人聽起來,恐怕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左深深卻聽得清楚,也想得明白。
這恐怕是葉綰吟的父親向霍齊修的父親求情,讓霍齊修這一次別針對葉綰吟,撤銷封殺她的命令。
左深深撇了撇嘴,身體放松,柔軟的靠到了床后的靠背上。
聽到霍齊修這句話,她心里沒來由的有些不舒服。
倒也不是非要葉綰吟付出些什么,或者是偏要看葉綰吟過得不好。
只是通過這件事情便能看出,葉綰吟有多難對付。
如果葉綰吟執意非要將自己看成是她的情敵。
如果她又偏偏要處處針對自己。
這日子……
就要多姿多彩了……
“齊修,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我父親去找伯父了嗎?”葉綰吟的表情似是羞愧難當,“我并不知道父親會這么做……”
葉綰吟還正說著話,霍齊修抬手做出一個制止的手勢:“不用解釋。”
葉綰吟一張臉瞬時鐵青。
霍齊修說完,筆挺的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步邁到病床前,抬起指骨分明的手。
左深深斜眼睨了霍齊修一眼。
那一雙手明明很好看,可是從霍齊修那冷酷的表情搭配著伸過來的時候,就偏偏讓人心生恐懼。
他這是要干嘛?
莫非是在他爸那里碰壁了,想要在自己身上撒氣。
可她還是個病號啊。
左深深在心底哀嚎。
她還來不及多想其他,霍齊修已經輕輕拉住她受傷的手臂。
“疼嗎?”霍齊修漆黑的眸凝視著,像是在仔細地端詳。
明明是兩個體貼的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冷肅冰寒。
葉綰吟的手指背在身后,雙手絞緊在衣服的下擺,掌中已經冒出冷汗。
她目光蘊藏著別人看不見的怒火。
濃烈的投向左深深。
陸舟輕咳了咳,微微側身,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別處。
非禮勿視!
尤其是他這一只單身狗。
看多了,心臟容易受不了。
“不……不是很疼了……”左深深磕磕絆絆地開口道。
手臂上傳來霍齊修掌心溫熱的溫度。
他的掌心寬厚又舒適。
可此時放在她的手臂上,卻像是一塊烙鐵。
左深深只覺得自己整條手臂都麻了。
是酥酥麻麻的那種觸感。
又癢又燙。
“嗯。”霍齊修淡淡地應了一聲,可手卻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挺拔的身軀,筆直地站立在床邊,高大華貴。
左深深手臂微微用力,想要往后縮。
霍齊修雖沒有用力的緊握著,卻偏偏就抽不出來。
她暗暗咬唇,心亂如麻。
“你上次不是已經叫我齊修了嗎?為什么今天還是叫我霍先生?”霍齊修突然開口說道,涼薄的唇瓣中吐出的話,帶著一些質問。
這一絲怨氣并不濃烈。
聽得像是小孩子要一顆糖一樣。
陸舟都忍不住回眸,看向兩個人,詫異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霍齊修的臉上。
少爺……
有點奇怪呀……
難道少爺不僅僅是因為小少爺和小小姐,才會想要娶左深深嗎?
“以后,叫我齊修。”霍齊修又道。
熟悉的命令式語氣,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