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深深在別墅里安靜地待了幾天,除了接幾通米小鹿安慰聊天的電話,幾乎不碰手機。
任憑網絡和媒體上鬧得風風雨雨,她也不聽半句。
有時候沉默比反駁來的有效。
尤其是在她找不到任何方法能夠證明自己清白,而這件事情她又沒想通的時候。
在這幾天里,她和兩個小家伙幾乎沒有見過一面。
霍綿綿和霍小逸每天早出晚歸,忙得不可開交,當然,他倆也并不知道左深深參加活動時出了事。
快到周末時,左深深已經能夠正常行走,腿上的傷痊愈。
她約了米小鹿陪她一起去挑選一件禮服。
明天就是景瀾和左若歆的婚禮。
她要以最好的面貌,出現在他們的婚禮上。
左深深在商場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米小鹿都沒到。
超過約定時間一個小時之后,米小鹿終于氣喘吁吁地跑到左深深的身前:“深深,我來晚了。你是不知道,帝都下班高峰期是有多堵!”
“明知道下班高峰期,你還不提前來,你又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左深深故作不悅地彈了一下米小鹿的額頭,拉著她的手往商場里面走。
米小鹿委屈地說:“還不是上次那個贊助商,今天竟然找到我家來了,死皮賴臉的磨著問我你還需不需要贊助。我跟他耗了好長時間才出來的。”
“我現在出門都人人喊打了,居然還有人上趕著來給我贊助?”左深深頗有些驚訝。
“我估計他是看你和葉綰吟扯上了關系,管這關系是好的壞的,只要有關注度就行。”米小鹿猜測著。
“總之我現在可不需要什么贊助,如果他再找你,你只管推了。”
“我明白,你什么想法,我還不知道嗎。”
兩人聊著,走進了一家禮服店。
左深深逛了一圈,在一件粉色的一字肩禮服前停住腳步。
“深深,試試呀,我覺得這件禮服還挺好看的。”米小鹿小聲說道,眼睛也是在禮服上流連一圈。
確實很好看。
她已經能想象出左深深穿出來是什么樣子。
左深深目光冷清地凝視著這件禮服,眸底摻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小姐,您是喜歡這件禮服嗎?如果喜歡的話可以試一試?這件禮服只有一個尺碼,如果您穿著合適的話,說明是和它很有緣分的。”店員過來恭敬地說道。
左深深抬手,拉了拉禮服的裙擺,余光忽然瞥見景瀾頎長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深深。”
怎么他也在這里?
左深深指尖一頓。
“渣男,你怎么在這兒?”米小鹿眼珠子瞪大,毫不客氣地問道。
“小姐,您說話客氣點兒,這位是我們的老板。”店員慌忙說道。
左深深一聽,手從禮服上拿了下來。
真是冤家路窄,那么大的商場,偏偏進了他的店。
景瀾目光不悅地從米小鹿的臉上一掃而過,接著深沉的目光落在左深深的臉上,道:“深深,如果你喜歡這件禮服,我可以送給你。”
景瀾的眼眶比之前凹陷了不少,濃重的黑眼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懨懨。
最近他一直在處理著幼兒園被挾持的事情,眼看著就要將所有事情料理清楚,卻被兩個小孩子突襲,和所有股東私下談好,一舉將幼兒園買下。
這無疑是給了景瀾在新婚之前一個沉重的打擊。
不過這個打擊越沉重,景瀾心理卻越是高興。
左深深愿意花費這么大的力氣,就說明她還在乎自己。
幼兒園不過是他嘗試投資的一個小產業,無足輕重。
“是挺喜歡。不過知道這是你的店之后,就忽然覺得很嫌棄了。”左深深語氣清冷地道。
尤其是看見景瀾凝視著她的眼神。
總覺得奇奇怪怪的。
看得左深深渾身不舒服。
“你當然會喜歡。你還記記不得以前你跟我說過,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想穿上一件粉色的一字肩婚紗。”景瀾的目光忽然顯得飄忽又悠遠,似乎陷入到回憶當中。
一旁的店員目光有些怔愣。
她好像聽見了老板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她知趣的往后退了幾步,回到了柜臺邊。
“是嗎?我已經不記得了。”左深深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以前和景瀾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想再想起。
那就是一塊丑陋的傷疤。
偏偏不想記起來,記憶就更加深刻。
這件粉色的一字肩禮服,確實和她夢想當中的那件婚紗差不了多少。
米小鹿聽著景瀾的語氣,只覺得好笑:“景瀾,你好好聽聽你剛才說的是什么,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明天和你結婚的是深深呢。現在我真想采訪一下你的未婚妻,她現在如果聽見你說的話,是作何感想。”
“小鹿,你們米家和我們景家與左家關系都不錯,說話何必這么咄咄逼人。我們婚禮的邀請函也已經送到你們家,想必你明天也會到場吧。”景瀾笑了笑,并未生氣。
“我當然會來,不來怎么能在你們交換戒指的時候,祝福你們不孕不育,盡早離婚。”米小鹿輕輕嗤了一聲。
明天左深深會去,她自然也要去。
如果明天左深深心情不好,想要大鬧婚禮,那明天米小鹿就會化身無所不能的孫悟空,鬧得現場天翻地覆。
景瀾的唇角終于遏制不住地抽了抽,聲音也沉了下來:“米小鹿,你們家還有很多事情都要仰仗我們景家,你做事情還是要懂些分寸。”
米小鹿一聽,瞬間炸毛:“你這副高高在上的口氣是說給誰聽的?我米小鹿現在自食其力,我和我們家沒什么關系。”
米小鹿想起她的父母就來氣。
當初明明知道左深深家里出事,和左若歆的父母撇不開關系,卻依舊和他們交往親密。
“小鹿,我們走吧。和他有什么好說的。”左深深面無表情地拉著米小鹿出門。
景瀾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隨著左深深纖瘦的背影。
左深深腳步很快,現在連買禮服的心情都沒有了。
出了那家店走了沒多遠,一拐角,卻又看見左若歆站在那里,冷冷地道:“故意的是嗎?跟蹤他,和他制造偶遇,想和他舊情復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