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們來度蜜月……。”
說到這里的時候,時澈黑眸沉沉地落到了凌初夏的臉龐上,眼底逐漸地浮現了一抹傷痛,仿佛那一段回憶對他來說,也是極難面對,極其不好的回憶。
凌初夏的心,一瞬間就揪緊了,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慢了半拍。
“那一天,你在洗澡,我在整理你買回來的東西,然后……我看到了你的日記本。”
時澈說出日記本這三個字的時候,凌初夏渾身猛地一震,腦海里一下刀光劍影,霎那間明白了什么。
她所有的心情,所有的心事都記在那日記本上,而時澈卻看到了那個日記本……凌初夏的雙手豁然攥緊。
果不其然,時澈輕笑了聲,卻帶著濃濃的自嘲,“我并非有意窺探你的私隱,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我沒忍住,然后……我才知道,你對我忽冷忽熱,對我若即若離,并非你是不習慣當我的妻子,而是,你根本就不想當我的妻子。”
根本就不想當我的妻子……
那么低的嗓音,那么沉,可還是能夠聽出他壓抑著的顫音,能夠聽出,他平靜聲音下的痛苦。
凌初夏怎么也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他竟是曾經看過她的日記,竟然……在那樣深愛她的時候,知道了她并不愛他,知道了她只是為了姐姐而留在他的身邊。
那么,當時的時澈,是懷揣著怎么樣的心情?懷揣著怎么樣的絕望?
凌初夏無法想象,也想象不出來……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時澈那個時候忽然沖她發那么大的脾氣,忽然丟下她一個人回國,又在那之后,對她的態度驟然變化,越來越差。
“其實,我也不是接受不了你不愛我,我接受不了的,是我以為你在無視我的感情,在玩-弄我,把我的感情,當成你可以利用的工具。”
“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靠近你,可是初夏……你卻離我越來越遠,遠到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走向你。”
三年的婚姻,她受盡委屈和難堪,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錯的,可原來,受盡委屈的人,不僅僅是她,時澈受的委屈,不比她少。
至少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她愛他,而他,愛得那么深沉,卻又無法靠近,一靠近,只有傷害。
他每次讓她難過了,更難過的人,是他吧。
凌初夏忽然間想起,時澈的頭疼癥,好像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她不由地抬眸,開口的聲音竟是低啞無比,“時澈,所以……你的頭疼,是因為……因為這個?”
“嗯。”
時澈的聲音也很低啞,“回國之后,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有辦法睡覺,一直在失眠,酗酒,然后開始頭疼。”
這句話,時澈說的輕描淡寫,可凌初夏卻仿佛能夠看到那個時候的時澈,是怎么在痛苦之中掙扎。
她一直以為是她沒有照顧好他的身體,所以他才會頭疼,卻沒有想到,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