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的時澈的胳膊極是用力,抓得時澈都感覺到疼,也感覺到她無比地堅決,那力道,竟一時間時澈都無法掙脫開。
他就這樣被凌初夏推到了門口,然后凌初夏一松開他,門重重地在他的眼前關上。
毫不留情,干脆利索!
時澈怔怔地站在原地,望著那緊緊關閉著的大門,看了許久,他的黑眸眨了眨,眼眶漸漸地紅了。
并非為他自己,而是因為凌初夏。
要有多傷,她剛才才會幾近崩潰?要有多難過,她才連聽都不敢聽他說的話?原來他的一句我愛你,帶給初夏的,只有折磨,只有痛苦。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感覺到眼睛又熱又漲,霧氣在眼前升騰,漸漸地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的眼前,似乎浮現了那三年里面所有的畫面。
安靜的初夏,壓抑的初夏,沉默的初夏,哭泣的初夏,每一個她,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這樣的他,憑什么對初夏說他愛她?
別說初夏不相信了,連他都有點不相信了……
時澈的手忽地抬了抬,手心覆蓋在眼睛上,身體一點一點地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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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關,凌初夏的身體抵著門板,渾身的力氣在那一刻瞬間被抽離,整個人無力地順著門板滑落。
說好了不再為時澈留半滴眼淚,可那眼淚,還是忍不住地簌簌下落,順著臉頰滑下,啪嗒一聲,砸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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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時澈倚在欄桿處,望著對面陽臺,里面一片黑沉,安靜得讓人心悸,他怔怔地看著,然后抬了抬手,手中拿著的酒,被他一飲而盡,然后手一松,酒瓶掉落在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而地上,已經散落了許多的酒瓶。
他的手一摸旁邊,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摸到酒瓶,他側了側臉,黑眸掃了過去,原來是沒酒了。
他輕呵了聲,緩慢地直起身,踉蹌著腳步走回屋,走向酒柜,打算繼續找酒喝,然而,一走近才發現,酒柜上也沒有酒了,所有的酒都被他喝光了。
時澈定定地看了好一會人,忽地呵呵笑了兩聲,笑著笑著,眼淚慢慢地從眼角溢出,他腳步踉蹌地往后退了兩步,整個人就這樣跌入了沙發中。
他仰躺著,目光呆滯著望著天花板,明明頭頂上的燈光那么亮,那么刺眼,他卻什么都沒有看到,眼前是一片一片的黑。
酒精上頭,腦袋再次狠狠地刺痛了起來,時澈卻沒有絲毫的感覺,甚至他還想著,再痛一些,更痛一點,這樣,他或許就能夠體會當初,初夏所有曾經經歷過的傷痛。
門忽地被敲響,時澈那灰暗的眸子猛地劃過一抹光亮,誰來了?是初夏嗎?初夏來了嗎?即使心里清楚,初夏不想見到他,不可能會再來找他,他還是止不住地升起了一絲希望,硬是撐著身體從沙發上起來,踉踉蹌蹌地沖著門口走去。
走至門口,或許是因為太過于著急了,那門鎖怎么也開不了,急得他滿頭都是汗,最后近似粗-暴地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