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欣欣眼底的憤怒,隨著凌初夏的這句話,微微地震了震,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很平靜,平靜得仿佛她絲毫不在意,可季欣欣卻能夠感覺到她話語里的死寂和悲傷。
“夏夏……。”
凌初夏眼眶泛著紅,唇角卻努力地上揚,綻放出一個笑容,壓抑著聲音的哽咽,沖著季欣欣道:“其實今天,時澈讓我等他的,他說,他有話要和我說。我明明知道,他可能會說什么話,可是我就是不死心,就是還抱著一點點的希望,然后我就在等啊,從早上等到晚上,他一直沒有回來,我還幫著他找借口,我想,他肯定是在忙,肯定是有事,最后,我打了一個電話。”
凌初夏忽地笑了一聲,“你猜,結(jié)果怎么樣?”
凌初夏這笑,卻像是哭一樣,季欣欣看著她,完全沒有辦法說話。
“電話是姐姐接的,姐姐和我說,他在陪著夫人,陪著她。”凌初夏一個字一個字很認(rèn)真地說了出來,眼眶明明那樣的紅,卻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季欣欣看著心里難受死了,雙手不由地握了握拳,“夏夏,別說了。”
“不,欣欣,你讓我說完。”凌初夏還是很努力地笑著,聲音沙啞得厲害,可還是堅持說著,“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jīng)明白了,人真的不能去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愛情也一樣。我霸占了姐姐的位置那么久,是應(yīng)該要退出,不要再去打擾他們了。”
“或許,這也是命中注定,項鏈不見了,孩子沒了,婚也離了,老天把我和時澈之間所有的聯(lián)系都斬斷了,事實也擺在眼前了,我現(xiàn)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面對。”
“好了,我說完了。”凌初夏終于閉了口,車廂里有片刻的死寂,極是壓抑,季欣欣望著凌初夏泛紅的雙眸,張了張嘴,卻沒有辦法說出什么話,最后,她只伸出了手,慢慢地抱住了凌初夏。
凌初夏的腦袋枕在季欣欣的肩膀上,她側(cè)了側(cè)臉,眼角有一滴眼淚溢出,緩慢地滲入季欣欣的衣服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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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會議室內(nèi)。
時澈聽著這群醫(yī)生專家為了治療方案的事情爭吵,吵了好幾個小時了也沒有能夠出定論,眉心狠狠地蹙了起來,渾身不由地浮現(xiàn)了一絲煩躁。
他閉了閉眼,揉了揉眉心,眼睛無意識地掃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黑眸猛地一沉。
怎么這么晚了?初夏……她還在等著他呢!
時澈眸底極快地閃過一絲著急,連忙要找出自己的手機,結(jié)果摸了一遍也沒有摸到,這才記起,他的手機放在西裝外套里,而那個外套,他丟在病房的沙發(fā)上了。
時澈豁地一下站了起來。
那喋喋不休爭吵著的專家們,因為他這么一個動作,皆是一愣,不由地安靜了下來,時澈黑眸掃過他們,沉聲道:“今天到此為止,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討論。”
說罷,他長腿一邁,大步走出會議室,徒留專家們在那兒,一個個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