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澈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攥了攥,若是以往,他自然是可以直接開口說不,他不會和凌初夏以外的任何女人有關系。
可是……這是他的母親,即使他們從來不親近,她還是他的母親,生他,養他,育他。
此刻她病重,也許……活不過今年了,她用那么期待的眼神望著他,他想要開口,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著,始終開不了口。
他沒有辦法再次看到他母親眼中的希望破滅,也不想再看到她因為這個事情,大動肝火,沒有辦法好好養病。
但要他開口承認,他愿意和凌云舒訂婚,他同樣說不出口。
他所有的承諾,只對凌初夏一個人說。
時澈劍眉狠狠地皺著,眸底神色復雜,似微微地經過了幾分掙扎,最后才歸于平靜,他看著時夫人,薄唇輕啟,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媽,你臉色還是不太好,我們的事情,你不要想那么多,先好好休息吧,我去公司一趟,回頭來看你。”
他既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只淡淡地說出這句,便邁步要走出病房,然走了兩步的時候,他微一側臉,黑眸在凌云舒的臉上冷冷地掃了一眼,凌云舒的心再次狠狠地顫了顫,不由地垂了垂眼。
她知道,時澈對她肯定極是不滿,但那又怎么樣?他為了時夫人,不是也沒有否認嗎?
即使他現在不承認,但總有一天,她會讓這假的,變成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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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夫人那邊照顧的人很多,時澈還是讓華嫂回來照顧凌初夏,畢竟她這兒一個人也沒有。
華嫂離開了一個晚上,凌初夏難免有些好奇,不由地詢問了句,“華嫂,你昨晚去了哪里?”
這些天的靜養,凌初夏恢復的速度雖然不快,但現在身體已沒有之前那么虛弱,雙頰也微微地恢復了一絲血色,雖精神還是有些頹靡,但也沒有前幾日那種要死不活的模樣了。
見著她這樣,華嫂也是開心,雖她也有點生氣凌初夏打掉孩子,氣到時夫人,但這幾個月的相處,她還是挺喜歡凌初夏的,到底還是沒有能夠生她的氣。
她開口,如實地回著:“我去照顧夫人了!
“夫人?”凌初夏眉頭皺了皺,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夫人怎么了嗎?”
華嫂這才想起,凌初夏還什么都不知道呢,想起時夫人的病情,她輕嘆口氣,臉上霎時間布滿了濃濃的擔心,聲音不覺低了下去,“夫人被查出肝癌,醫生說,可能只有半年可以活了!
“什么?”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震得凌初夏目瞪口呆,腦子霎時間空白。她啞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這怎么可能?夫人的身體不是一直都很健康嗎?怎么會……。”
話語一落,她的腦海里忽地被什么東西閃過,昨天晚上,那響在她耳邊的聲音,她死活聽不清楚在說什么,但在此刻,似乎慢慢地有點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