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舒不可置信地?fù)u了搖頭,她一直都知道,時澈愛初夏,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他的愛,竟深到了這種程度。
一個男人,愿意把他的脆弱和傷心都呈現(xiàn)在你的面前,那就是等于把他的人,他的心,都擺在你的面前了。
那么內(nèi)斂,那么薄情的男人,為什么也會有如此深情的一面,深情到……她恨不得,去撕碎這樣美好的一面。
凌云舒的手越攥越緊,心口無數(shù)的暗涌翻滾著,止都止不住。
直至她聽到了時澈的最后一句話,她整個人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狠狠地震在了原地。
時澈竟真的打算去挽留凌初夏!
他暗自壓下離婚協(xié)議書,不愿意簽字離婚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打算放下身段,要來挽留初夏?
如果是這樣,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fèi)了?
她好不容易,才讓誤會在他們之間產(chǎn)生,好不容易才讓他們走到了離婚的這一步,怎么能夠讓他們就這樣和好?
不,她絕不!
她不會讓他們有談話的機(jī)會,不會讓他們有和好的機(jī)會!
凌云舒眼眸深深地瞇了起來,毅然轉(zhuǎn)身,邁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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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失去孩子后,凌初夏都沒有一天能夠睡得安穩(wěn),每每一入夢鄉(xiāng),就會被困入噩夢中,關(guān)于時澈的,關(guān)于孩子的。
他們交替地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逃也逃不開,躲也躲不掉。如同夢魘般,如影隨形。
可今天,她的噩夢,卻在中途忽然消失了,她的耳邊,響著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很熟悉,熟悉得仿佛刻入了骨子里,帶著魔力一般,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fù)崞搅怂暮ε潞涂謶帧?
他一直在說著話,她很努力地想要聽清楚他在說什么,卻怎么也聽不清楚,她也很想睜開眼睛看看,眼皮上卻像是壓著千斤重的大石頭,怎么也睜不開。
眼前仍是一片黑沉,凌初夏睜著眼,在黑暗中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適應(yīng)下來。
她的眼珠子左右地轉(zhuǎn)動了一下,病房里安安靜靜的,只有她一個人,并沒有什么其他的人,也沒有聲音。
她的秀眉不由地皺了皺,剛才的聲音,是她在做夢嗎?
可是那個夢,未免也太過真實(shí)了……
凌初夏的手無意識地?fù)崃藫崮槪瑓s觸到了臉龐上一抹濕潤,她愣了愣,微微抬起手,望著手指上沾著著的那抹濕潤,眼底的疑惑更甚。
怎么會有水呢?她,她又在夢里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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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時澈簡單地在病房的洗手間洗漱了一番后,換上了老朱帶來的衣服,走出洗手間后,拿起領(lǐng)帶便要系上。
凌云舒原本坐在床邊陪著時夫人,見狀,立即起了身,朝著他走來,聲音柔軟,“少爺,我?guī)湍阆蛋??
時澈眉心一蹙,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直接道:“不必了!
話語一落,他干脆利索地系好了領(lǐng)帶,凌云舒站在那里,笑臉微微有點(diǎn)僵。
時夫人抬眼,看著凌云舒明顯僵硬住的表情,眉頭皺了皺,不由地開口,“澈兒,你這性子得改改了,既然你答應(yīng)了和云舒訂婚,以后她就是你的老婆,你要溫柔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