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夏輕咬了咬下唇,深深地吸了口氣,克制著害怕,輕輕地開了口,“怎,怎么了?”
可即使她再克制,開口的聲音還是顫抖的,話都說的有點支吾。
時澈像是沒有聽見她說話一樣,黑眸仍是死死地盯著那個藥盒子,那目光深沉的,仿佛要把那藥盒子看的穿了一個洞。
凌初夏站在一旁,雖然時澈沒有看她,但她卻仿佛被時澈那樣狠狠地盯著,渾身止不住地輕顫了起來。
她狠狠地吞了吞口水,還是艱難地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時澈只有一步的距離停下,她的聲音更輕了,“少爺……怎么了?”一邊說著,她還是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試探性地把手放在了時澈的胳膊上。
在她的手觸到時澈的胳膊,時澈總算有了反應,他的黑眸輕轉,視線從藥盒子上,緩慢地移到了她的臉上。
對上時澈黑眸的那一剎那,凌初夏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黑褐色的眸底,宛若攬住了大片的黑暗,望一眼,就好像要把人直直地吸入那黑暗中,萬劫不復。
凌初夏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猛地就把手低下去了,連手也下意識地收了回來,擱在身前,雙手用力地絞在了一起。
時澈唇角勾了勾,輕笑了一聲,可那一聲,卻讓凌初夏的心又是狠狠地顫了一下,她隱隱約約地猜測出了什么,可連想都不敢想。
時澈看著站在那兒的凌初夏,即使極力克制,渾身也還是在狠狠地顫抖著,垂著頭,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他唇角的弧度卻越來越深,眸底充斥著濃濃的嘲諷。
她也會害怕嗎?
她算計他的時候,怎么就不害怕呢?
時澈把手中的藥盒子拆開,從里面拿出一個藥丸,捏在手里,聲音沉沉,漫不經心地開了口,“這個是什么?”
凌初夏深深地吸氣,手指不自覺地掐著自己的手背,強迫著自己冷靜,“避,避孕藥。”
她不知道,時澈到底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還是,他只是在懷疑,在試探,所以,不到最后關頭,她怎么也不可能自己招供出來,怎么都要咬牙否認。
聽著她的話,時澈頓了頓,隨后呵呵笑了兩聲,聲音冷冷地說著,“避孕藥?那好,你再告訴我,這個又是什么!”
話語遺落,他從口袋里拿出另一個藥盒子,用力地往凌初夏的面前一砸,盒子摔在地上,輕輕的一聲。
而凌初夏看到那迎著維生素三個字的藥盒子,整個人的臉唰的一白,徹底愣在了原地。
她之前一直在找這個藥盒子,也曾猜測是不是被時澈拿走了,可她卻沒有找著,原本以為,不是時澈撿到的,原來,人真的不能抱著僥幸的心理,因為你不知道何時,災難就在你僥幸的時候來臨。
凌初夏雙眸瞪大,死死地盯著地上的藥盒子,想要解釋什么,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著,努力地張了張口,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