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很想說,天祁國本來就沒多大,這么長時間,如果是騎馬,都夠到天祁的邊境了。只是她沒敢刺激陳以安,只說:“興許吧,不過說不準太女妃根本沒到那么遠的地方,也許還在京城里頭,也說不定呢。畢竟當日幾位守城的將士,都沒瞧著肖似太女妃的人!
陳以安托著下巴想了想,氣得將手上的葡萄扔在了地上:“他和青南多精的人?就是要逃出去,也知道要喬裝打扮一番,哪里會被守城的人逮到?”
“要是不回來,我看就永遠別回來了!”
陳以安用腳用力踩了一下地上的葡萄,葡萄紫色的汁水立刻濺出來,在地上的地毯上濺上一層深色的污漬。
“你去昭告天下,就說如今我和側妃恩愛得很,如果俞止戈再不回來的話,就要立側妃當太女妃了!”見陳以安深皺眉頭,一副孩子氣的樣子,她知道陳以安說的不過是氣話,搖了搖頭,“殿下,太女妃去了嶺南,這可是您自己說的。”
陳以安摸著自己已然隆起的小腹,愁眉不展,她當然不可能真的這么做,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
“破系統,你給我找的個什么男主?連人都不在,還怎么增進感情?”跟春晴說不到一塊去,陳以安揪出系統,埋怨起來。
系統這幾天聽她說這些,已經聽得耳朵生繭,十分委屈:“可是也不是我讓他走的,從你來到這個位面開始,后面的情節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不管!是你讓我到這個位面來的,現在連男主都找不到,還怎么繼續啊?”
陳以安躺在貴妃榻上撒潑似的蹬了蹬腿,頭枕在柔軟的羊絨墊上,鼻子一酸,一行眼淚就滑了下來。
春晴端著茶進來,聽見陳以安輕輕的啜泣聲,輕輕嘆了一口氣之后轉過身去,無奈地將身形隱在了簾幔之后。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過去了兩個月,陳以安之前擔憂沒了崎月之后,明安女皇心情會不好,她嘴上雖然不說,但是陳以安知道她心中還是頗為消沉的。好在陳貴妃陪了明安女皇一陣子之后,她的心情稍好了一些,只是身體卻是每況愈下了。
在張簡的鐵腕之下,一連揪出了兩個與皇后母家那頭有干連的臣子受賄,因為銀錢巨大,都革了職流放出去。此舉無異于斷去了安度侯的左膀右臂,讓后族也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便是一貫囂張的安度侯家里都消停了不少。
前朝之事都連著后宮,安度侯一被查之后,從前總是在自己的面前囂張得不行的鳳長安也不得不夾起尾巴,比往日乖順了不少。
這是因為在接連的清算之下,陳以安順便拔除了幾個五皇女黨的勢力,讓皇后和鳳長安一下子在朝中少了不少助力。而張簡自然是效忠陳以安的,在她的影響之下,加上陳以安這幾個月的功績,大家基本都已經對這位庶出的皇太女心服口服,不敢再有什么異議。
此時,剛好到了給鳳長安選妃的日子,其實鳳長安早就到了選妃的年紀,只是之前她想要在宮中多待一陣子。除了皇太女之外,別的皇女若是成婚之后,就要搬出皇宮去,甚至要前往自己的封地。
鳳長安表面上雖然消停了不少,但是暗地里還是經常給陳以安使些絆子,加上俞止戈的失蹤,陳以安心知宮中的不少風言風語都是從鳳長安那邊傳出去的。
這日剛好江落也在東宮之中,她想到今天從外頭過來之時聽見的宮人的談論,再看著陳以安如今隆起的肚子,忍不住皺起眉頭:“太女妃究竟去了哪里?”
陳以安筆上的濃墨浸透紙背,滴出一大塊污漬,看向江落:“怎么了?”
“我手下的人,已經快將天祁國翻個底朝天了,也尋不見他的蹤跡!
陳以安面色一暗,無奈地搖了搖頭:“連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又怎么會知道?”
“你可要想個對策,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時,我可聽說最近陛下又退位的意思,想要安安穩穩做個清閑的太上皇,早些將皇微傳給你。若是你登位之時,沒有皇后,豈不是很奇怪嗎?”
“到那時候,恐怕各種風言風語,都會塵囂日上。”
平常太女妃不在宮里,反正也沒有什么需要她出席的慶典活動,可是在登基之后接著進行的就該是封后大典,封后大典上沒有皇后的話,可就啼笑皆非了。
陳以安不快地皺眉,明安女皇這陣子的確有搬到行宮之中的意思,天祁國中修建的一處行宮在天氣比較暖和的地方,很快就要過冬,明安女皇身體不好,興許要避到行宮之中,過了這個冬天之后才回來。
如今朝中的一應事務,其實都已經落到了陳以安的身上,她那個女皇已然是有名無實,大小事情都是由陳以安來處理。
陳以安摸著自己的肚子,實在是怨念十分:“你說我也太慘了,這還大著個肚子,男人跑了不說,母皇還要讓我在這個時候繼位,哪有孕婦挺著個肚子去登基大典的?”
雖然在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感受一回當皇帝的感覺,讓陳以安心中有幾分期待,可是自從肚子里的孩子越來越大以后,她整個人已經胖了快十斤,再穿上那里三層外三層的龍袍,恐怕整個人都要變成一個球。
想到自己要像一個球一樣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陳以安就覺得膽戰心驚,何況孕婦的體力實在是不夠,哪里能受得了那么長時間的繁文縟節?
“我已經跟母皇說過了,先不辦正式的登基大典,等我將肚子里的這個生出來,調理好了再說。這樣的話,應該就不用擔心封后大典的問題了。先將國璽和一應東西接過來,搬去母皇的天安殿!
陳以安心里想著,若是聽到自己接任了皇位的消息,俞止戈說不準會回來呢?畢竟后宮可不能一日無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