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明安女皇聲音沉怒，“你們全都退下！”

眾人聽見明安女皇發怒，心中驚懼不已，慌忙退了出去。

明安女皇上前一把攥住皇后的手腕，怒氣沖沖地瞪著她：“宮中的這些謠言，朕也不是不知，只是忽然之間將散布出來，又說得如此細致，如果不是有心之人故意指使，怎么會如此？”

“長歌已經揪出內鬼懲治了長安殿中的宮人，此事本來已經過去，你又找來這個李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安女皇瞪著她，里頭的怒火噴薄而出：“朕看你是故意要讓長歌家宅不寧，讓朕難做是不是？”

“陛下，你冤枉臣妾了。”皇后還沒見明安女皇對自己發過這么大的火，嚇得自己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鳳長安并沒有退出去，見明安女皇朝皇后發火，她心中憤憤不平，沖上去對明安女皇道：“母皇，您怎可如此偏袒皇太女和太女妃？如果太女妃果真不是丞相嫡出，那她就是沒有資格做太女妃，就是要為皇太女重選太女妃！丞相俞敏這是犯了欺君之罪，今日她敢欺君，誰知道明天還敢做什么？丞相府明明有正經的嫡子，丞相卻不送進宮中來，可見她根本就是不敬母皇，不敬我們皇家！”

鳳長安一股腦地將心中所想說出來，氣得明安女皇反手就甩了她一個巴掌：“你給我閉嘴！”

“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那些齷齪心思？你同朕說這些，真是為了朕，為你皇姐抱不平嗎？我看你怨念的不是丞相究竟有沒有將嫡子送進東宮，而是自己沒有入主東宮，朕沒有將你封做太女吧！”

明安女皇一下子說中了鳳長安甚至皇后的心思，她們一下子臉色煞白，鳳長安氣得渾身顫抖，豆大的淚珠從眼睛里落下來。

明安女皇的手勁不小，打得她臉上五道清晰的紅色指印，臉頰高高腫起。她用手捂著自己的臉頰，哭泣著看向明安女皇：“原來在母皇的心中我是這種人！今日我父后原本是一心為皇家，為了皇姐著想，母皇對皇姐和貴妃的偏袒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難怪人人都笑我空有嫡女之身，卻永遠也當不上太女！”

“難道你不是這種人？”明安女皇見鳳長安在這種時候還在狡辯，氣極反笑。

“如果你不是這種人，在高家別苑中時為何要讓崎月去勾引長歌？是誰派人假扮崎月，推長歌下水的？你以為這一切，朕心中都沒數嗎？朕對你一再容忍，你卻和你父后一起，越發得寸進尺！”

明安女皇早就知道當初陳以安落水的事情和鳳長安脫不了干系，只是她畢竟是宮中的皇女，陳以安的妹妹，為了皇家的名聲，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誰能想到鳳長安還一副自己什么都沒有做錯的樣子，在這里恬不知恥地裝委屈。

聽見明安女皇說出這些，鳳長安心中一緊，忍不住慌亂起來。上一次陳以安落水之時不了了之，她將假扮崎月的人趁亂送出宮去，以為就此高枕無憂，想不到明安女皇竟然心里門清。

她支支吾吾地，心里一橫，大喊起來：“母皇也不想想，為什么兒臣偏偏派人假扮的是月選侍而不是別人？為什么皇姐看見月選侍將去了荷塘邊上？為什么月選侍會在牢中對陛下說出那番妄言？我看他不是受了刺激，而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吧！”

鳳長安冷笑一聲：“如果皇姐和月選侍真的沒有什么，為什么月選侍連母皇的話都不聽，偏偏皇姐的話就聽了？我看，這兩人有私情，倒是真的！畢竟皇姐風流名聲在外，他們兩個在母皇您的面前演一出戲，您就什么都信了，還如此寵愛月選侍那個賤人，我看您也真是蠢得可笑！”

她這話徹底激怒了明安女皇，她又一個巴掌甩在了鳳長安另一邊的臉上，將她整個人打得跌在了地上。

見鳳長安被明安女皇這么教訓，皇后一驚，連忙往鳳長安的身上撲過去，流出淚來：“陛下，您這是做什么？何苦要這么打長安，這里還有這些人在，長安的臉該往哪里放��？”

李夫人沒想到自己在這里看了這么一場鬧劇，深覺自己不該受尚書夫人的支派來皇后這里說這些事情，她整個人將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所有人都發現不了她的存在。

鳳長安的眼淚迷糊了視線，她心里越恨，嘴上越是不饒人，抬頭瞪著明安女皇，大嚷道：“俞止戈本來就不是相府的嫡出，連一個臣子都敢如此糊弄您，將一個不知道哪個賤婢生出來的野種送進宮里來當太女妃，未免也太可笑了？您脾氣這么大，不去質問俞止戈，不去質問丞相，倒來教訓我！”

她瞥了俞止戈一眼，對明安女皇道：“不如您問問，俞止戈他究竟是不是相府的嫡出，不就知道我和我父后，到底有沒有在誆騙您了？”

被她這么一轉移，明安女皇看向俞止戈，臉上因為憤怒而微微漲紅：“好啊，太女妃，那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是不是俞敏的嫡生子？若是不是，俞敏又為什么挑你送進東宮！”

聽見明安女皇的問題，俞止戈僵直了后背，時至今日，他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他是俞敏的親生孩子？對于俞敏的恨意，在事實真相日漸浮出水面的時候，已經積累得越來越多。

俞止戈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宮殿之中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寧靜之中。

“怎么，你不敢說了？”鳳長安露出一個了然的諷刺笑意。

明安女皇的面色變得復雜起來。

陳以安眸光一動，接過話茬：“你這么說，是俞敏欺君罔上了？若是你們如此懷疑，便是太女妃說自己是丞相的嫡子又如何，我看，不如將丞相和丞相夫人請進宮來當面對質，看看究竟誰是誰非！”

明安女皇聞言頷首：“好，那就召丞相即刻入宮！”